司泽冷冷驳斥,“哼,萧烈如果答应了你的条件,只怕你永静大师的寺庙将遍布天麟,百姓皆是你的信徒!”
永静转了转佛珠,轻轻一笑,“小畜生,还是你了解老衲,老衲不跟你废话,你跟我走,萧烈可治,你那便宜爹老衲也可治。”
司泽一下激动起来,“你给他的药方是假的?!”
“他任由他的儿子对老衲不敬,老衲为何要医他?”永静漠然看着司泽,“你只有一炷香时间考虑,老衲今夜要离开天麟。”
否则,若是萧烈真缓过这一阵,定然会知道他动了手脚。
永静捏着一颗佛珠,迟早,他会让他的信徒遍布天麟,便是萧烈,敢对他出手也要掂量掂量。
司泽失魂落魄的回到营帐,此时已然夜深,有人在芙蓉帐暖,有人在承受痛苦。
南绯音营帐还亮着灯,她在看云墨城附近的山脉分布图。
才知道云墨城往外,有一片巨大的沙漠,巨敕部落和菝葜部落就散布在那周围。
因为这片沙漠,两个部族的居住地被压缩,水和食物都昂贵无比,所以他们疯狂的攻击离他们最近的天麟国。
南绯音皱着眉,正在思索时,司泽突然冲进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一股脑堆在分布图上。
“给你!”司泽不情不愿的,“这里有珍贵的玉石,还有本座的令牌,还有一箱子的地契,还有抢来的武功秘籍,还有药材,本座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你自己查去。这个令牌,你拿着可以调动本座手底下的人。”
南绯音看着满满一桌子杂物,“你疯了?”
“你才疯了,本座这是谢礼。”
司泽呼吸重了一下,又道:“南绯音,你为什么信我?你就不怕我真的就是滥杀无辜?”
“我可真是怕死了。怕一个水灾时救百姓的人?还是怕一个嘴上要弄死萧烈,晚上还给他院子搬花的小和尚?”南绯音没好气道。
司泽一下笑了,竟然还有点腼腆,“那我这么好,你叫我声哥。”
南绯音:“???做梦!”
司泽哼了一声,“那我叫你哥。”
南绯音乐了,“来,叫一声。”
“哥!”司泽眼睛红了一下,忙转过身不让南绯音看,一边往营帐门走,不满的嘀咕,“就知道占我便宜,我走了,你就看吧,大晚上的,看瞎你!”
南绯音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她满心都在方才的分布图上,被司泽打断,大半思绪都还在图上,也没细想。
千洺安与慕右一个营帐,早已睡下。
突然司泽牵着一只狼狗进来,也不管两人睡得正好,把旺财往千洺安床前一放,“帮本座照顾两天旺财。”
千洺安盯着司泽,“我不会养狗。”
“它不用你养,它自己会找吃的,你十天半个月看它一眼就行。”司泽不管不顾地,一边说着就要走,“你给我看着啊,我有事要办,过几天回来。”
千洺安看着司泽离开营帐,走得飞快。
对面床铺的慕右被吵醒,看着屋内的狗,又看看千洺安。
千洺安垂了垂眼睫,看向慕右,那双天生的笑眼,此刻格外的冰冷,“慕右大人,你可听说过永静宣扬的佛家净化之法?”
慕右摇头,“不知,天麟国并不宣扬什么佛法,道法。”
千洺安仿若自言自语一般,低喃:“所谓净化,是将人扒光,赤身在烈日下暴晒三日,后施以铁鞭百下,凌迟千刀于高台,再沉入湖泊至清水变血水,谓之脱胎。而后敲碎全身骨头,热铁炮烙全身,谓之,换骨。”
慕右剩余一点睡意一下被吓没了,“这就是永静大师说的净化?幸好我家少爷没让司门主跟他走,这还能有命活下来吗?”
千洺安没说话,重新躺了回去,好似说完这些就困了。
慕右不一会也沉沉睡去。
云墨城内的街道上,离营地已然有一段距离。
司泽冷漠的朝永静伸手,“南无洲和萧烈的药。”
永静递给他两个药包,司泽分别拆开,就地熬药。
熬好之后分别端给永静,“喝!”
“小畜生,你最好对老衲尊重些!”永静冷冷道。
司泽不为所动,“喝!”
永静端过两碗药,一饮而尽。
司泽又等了一会,让南无洲的亲兵送药,自己则端着另一碗药去了萧烈的营帐。
然而他刚进去,迎面而来却是凛冽的杀意。
第114章 被人抢来抢去
司泽没有防备,脖颈被死死钳住,若非那一瞬间他反应够快,本能的往后躲了躲,他此刻定然已经被捏碎了颈骨。
药碗掉在地上,黑糊糊的药汁洒了一地。
司泽艰难抬头,对上萧烈充满戾气的双眼。
“萧……烈!”司泽嘴里艰难吐出两个字。
萧烈眼睛赤红,手越收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冷。
司泽本能的反抗,可萧烈是实实在在的要杀他,反抗只让他多喘了口气,又再次被控制住。
萧烈开口了,“莲华,你敢闯我军营?”
司泽有苦说不出,萧烈是疯了吗?!
正在这时,永静突然闯进来,朝着萧烈出招,萧烈只得放开司泽。
永静故作凶狠要打到底,却在中途抓住司泽,跑出了萧烈的营帐。
萧烈没有追出来。
永静抓着司泽一路疾驰到军营外,“小畜生,乖乖的随老衲回去准备净化仪式,你杀了老衲的信徒,若不将你当众净化,老衲还如何普度众生?”
司泽闷着不说话。
不就是想当众惩罚他,建立自己的威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他回过头,远远看着军营的光亮逐渐远去。
永静跑得很快,所以当一柄剑刃横在他脖子前时,他险些没收住步子,脖子被割开一条口子,血腥味扑鼻。
“别动,杀你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一个冷沉的声音从暗处传出。
永静顺着剑刃看过去,握着剑柄的是一只白净的手,指节干净修长。
再往上……
“小南将军。”永静脸色很难看,“你怎么在此?”
司泽眼睛瞪大,“南绯音?”
南绯音挑眉,“不叫哥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扔给司泽,“什么破烂玩意都塞给我,不要。”
她是在临睡时看到桌上一堆破烂,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她去找司泽没找到,怀疑永静在背后动手脚。
这种逼迫人被自愿的事,是当政者的惯用手法。
于是她让慕右在营帐等着,自己则在城门口守着,总能蹲到。
南绯音稍稍用力,剑刃逼紧永静,对司泽说:“过来。”
司泽乖乖的走到她身后。
永静眯眼看着南绯音,“小南将军,你是想与老衲为敌吗?”
南绯音勾起一边嘴角,懒懒散散的样子,“你还不配做我的敌人,我现在就是一剑了结了你,你又能如何?”
永静脸色微变,他很确定,南绯音不是在开玩笑。
他咽了咽口水,道:“小南将军如此维护一个小畜生,九王爷的死活就不管……啊!南绯音!”
永静震怒,在他说出“小畜生”三个字的时候,南绯音剑刃一偏,切掉了他半个耳垂。
南绯音脸上没什么表情,“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下次掉的就是你嘴里那坨不干不净的玩意。”
司泽一直看着南绯音的背影。
比他矮一点,还挡在他面前。
以他的功夫,跟南绯音合力杀了永静不是难事,但是不行。
永静对他有恩,是他把他捡回寺庙。
虽然只是为了在他的信徒面前彰显自己的善良,虽然那寺庙里的僧人没一个好东西,虽然他从孩童时就一直挨打。
但是,如果不是永静,他早就死了。
“小南将军,老衲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若不回去,绝见不到萧烈最后一面,不信你问这小……他。”永静看向司泽。
司泽小声说:“我刚去给萧烈送药,他好像疯了一样要杀我,眼神很陌生,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
南绯音一直没表情的脸,此刻眉心紧蹙,“怎么会这样?”
永静冷笑一声,“他本就是该失心疯,如今不过是提前罢了。疯也就疯了,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大开杀戒,在军营里,呵……堂堂九王爷,军人眼中的战神,屠杀将士,真是要史书留名啊。”
南绯音手抖了一下,永静趁她分神躲开剑刃,伸手就去抓司泽。
南绯音把司泽往身后拉,却被他往旁边一推,自己被永静抓住。
“去看着萧烈,除了你没人拦得住他。”司泽大喊:“我没事。”
永静动作很快,抓着司泽就跑,司泽的声音逐渐飘远。
南绯音想骂人,这时慕右骑马从城内出来,翻身下马,将马绳塞给南绯音,“少爷,九王爷那边出事了,您回去,这里交给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