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阵阵颤栗。
远处,陆安然见状,只抠烂了根根手指,面容扭曲,声声威胁道:“陆靖行,你若敢胡乱攀咬些什么,我陆安然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陆安然朝着撕心裂肺的怒吼着。
陆绥安面无表情道:“堵上她的嘴。”
话音一落,朱确立马上前将陆安然的嘴堵上了。
陆靖行看着宛若疯魔的然妹,又看着目光如炬的兄长,他一时间悲痛欲绝,心乱如麻。
只痛苦挣扎了起来。
这时,便见陆绥安冷眼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陆靖行,我陆绥安还没糊涂沦落到连做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的愚蠢地步。”
他冷脸看着他字字珠玑道:“今日这个逆子若无人认领,那我便唯有将他诛杀处死,方才那一棍子下去,他命大没死干净,这一棍子下去必死无疑!”
“若死了,日后莫要怪我。”
话说,陆绥安没有耐心再陪他们耗下去。
最后这番警告威胁之言一经落下,便见他再度高高举起棍子,便要再度朝着那陆安然的肚子一击而下,就在棍子将要狠狠击打落下的那一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瘫坐在地上的陆靖行只猛地抬起了头,双目赤红的怒吼一声道:“我的,我的,孩子是我的——”
他撕心裂肺的吼着,猛地一把起身,拦在了陆安然面前,只面色惨败道:“放过他们吧。”
这话一出,陆靖行浑身像是被抽干了般,再度瘫坐在了地上。
又一时恐惧的抬眼看向陆绥安,浑身乱颤了起来。
而身后陆安然听到这番话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拼命嘶吼了起来。
只是,嘴被抹布堵上,只能发出“唔唔”之类的声音。
她面容扭曲的不断嘶吼着,那变形的面容上分明满是“愤恨”“不甘”。
直到最后一丝力气抽干,她终于面如死灰的摊在了囚椅上。
“真是我好个亲弟弟。”
话说,从陆靖行嘴里终于听到所有真相后。
陆绥安只上前咬牙一把揪住陆靖行的衣襟,他将他整个人一把揪到了身前,只暴跳如雷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一口生吞了。
许久许久,只强压着面上所有的戾气,面色阴寒,冲他一字一句咬牙道:“既如此,那便去你大嫂跟前说清此事!”
话一落,陆绥安单手一把将他整个拽起,一路往外拖去。
话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绥安虽不得而知,但是他还没糊涂到连做没做过什么都一概不知。
只是,若什么都未发生,倒是有
些说不清道不明,他日后查起来反倒是有几分棘手。
可他们实在太贪心了。
如今又多了一个孩子,生生将这个筹码送到了他的手里。
贪多嚼不烂。
一群贪得无厌的蠢货。
话说陆绥安一路面色阴沉的将陆靖行拖出了府。
而后将他一路拖进了沈家,将他整个人如同扔烂抹布似的,扔到了沈氏脚边。
第98章
而沈安宁在看到被甩到她脚边的陆靖行的那一刻, 一时神色大惊,然而,还压根没待她反应过来之际, 便见那陆靖行猛地爬起来一路匆匆跪在她的面前, 许久许久,只朝她艰难开口道:“大嫂, 孩子……孩子是我的……”
陆靖行仿佛有些难以启齿。
然而再难堪的话语一旦坦白出口,便也觉得不过如此了。
话一落, 便见那陆靖行只猛地扬起了头,咬牙看向沈安宁一字一句道:“那日之事与大哥无关,孩子亦与大哥无关, 一切皆是我作的孽,大嫂要怪就怪我,莫要再怪罪大哥了。”
陆靖行如此这般说着, 话一落,余光偷偷看向身后那道身影一眼,便又立即道:“大嫂……咱们回家吧。”
陆靖行低声央求道。
说这话时, 他声音阵阵嘶哑,语气中近乎哽咽和哀求。
而他在坦白这番话时,陆绥安就立在门口不远处, 板着脸冷眼看着、主宰着这一切。
而这陆靖行突然出现, 又突然撂出来这样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语, 却一时惊得沈安宁当场愣在原地。
所以, 这就是陆绥安今晚找来的真相, 和给她的交代?
孩子不是陆绥安的?
竟是……竟是陆靖行的?
许是这个答案和真相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在陆靖行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落下后,竟一度让她的脑袋嗡了一下。
这个答案令她始料未及。
这一世, 陆安然竟同陆靖行搅合到了一起?
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陆靖行的?
沈安宁震惊不已。
久久缓不过神来。
那么,那么前世呢?
有那么一瞬间,沈安宁心头一度砰砰乱跳着,她一时有些心乱如麻。
她不记得前世这二人之间有过哪些纠缠,前世……前世陆靖行和小房氏夫妻二人感情不错,膝下育有一子一女,曾数度引得她羡慕不已。
她只知道陆绥安和陆安然……
沈安宁愣了许久,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只缓缓抬起了目光远远朝着门口那道身影看了去,便见那人抿着嘴看着她一语未发,一副被人误解后的疏离愤然之姿。
沈安宁一怔,许久许久,她只强逼着自己一点一点镇定下来,随即看着陆靖行抿嘴冷笑道:“哦?孩子日前不还是世子的么,怎么转眼便成了你的呢,怎么,她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难不成现在就长腿了不成,能想认谁当爹便能认谁当爹么?”
话说沈安宁摆出一副咄咄逼人,毫不相信的架势。
却见陆靖行猛地举手道:“是我的,大嫂,真的是我的,我发誓,若有说谎,必遭天打雷劈。”
陆靖行匆匆举手发着恶毒的誓言。
沈安宁看着这样的陆靖行久久没有说话。
少顷,只转身在一旁的交椅上缓缓落了座。
她心头一时千头万绪。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裙摆在空中飞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她却浑然未觉,只端坐在交椅上静静地盯着陆靖行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陆靖行见她还不信,一咬牙终于豁出去了,再度艰难的开了口,只将一切从头到尾的坦白交代了出来,一开口,却仿佛有些不于心不忍道:“然妹……然妹自幼养在府上,同我们一同长大,这里是她唯一的家,她不愿……亦不想离开这个家,更不想远嫁汉中——”
所以,在那日得知兄长陆绥安将要离京的那一晚,妹妹陆安然突然寻到了他,她求他相助于她,求他帮她彻底留在陆家,若不同意,她便要一头撞死在树上。
“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便是死,我也要死在陆家。”
那晚,然妹一度跪在了他的身前苦苦哀求,见他始终不肯松口,她突然便开始宽衣解带了起来,只冲他一脸决绝道:“兄长到底要怎样才肯帮我,然儿如今一无所有,兄长若是想要,便将然儿的这副身子拿去吧。”
他瞬间吓了一大跳。
如此,他又如何拒绝得了?
“所以,你是那晚便开始同陆安然苟且上的?”
沈安宁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她忽然骤然发问道。
便见陆靖行猛地摇头道:“我岂是那般趁人之危的畜生。”
他那晚并未曾碰她,却咬着牙答应了她的恳求,同她一道联合,设计了兄长陆绥安。
这便有了那日晨起时他贸然闯入的一幕。
那日由他为人证,亲自将他们二人“抓奸”在书房,又由丫鬟嚷得人尽皆知,无论那晚有没有成事,然妹的名声都受到了影响,萧家的那门亲事必定作罢,而他的兄长必然百口莫辩,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妹妹,将她彻底留在陆家。
他们的计谋出乎意料的顺利,尤其是赶在兄长不得不立马离京的档口,他无暇顾及此等小事,本以为此事必成定局,没想到大嫂竟这般厉害,她竟横空出世,据理力争,生生将然妹这个受害者打成了加害者,并以“二选一”为要挟,逼得他们将然妹送到了乡下庄子里。
后来,后来,妹妹不甘,几度欲赴死,他设法寻到了她,及时出现阻拦了她的自尽,捡回一条命的然妹彻底疯狂了,就跟抱住最后一株浮木般,只一度死死拽紧了他的袖子,一字一句声嘶力竭道:“兄长若想救我,便只剩下一个法子了。”
他不忍看她这般蹉跎下去,为了留下她这条命,不得不如此为之。
只亲手褪去了她的衣衫。
一个半月后,她把出有孕的脉搏,被陆家再度接回了府。
这便是所有事情的经过。
陆靖行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