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宁儿笑得无辜：“后面还有换组机会嘛，到时候我再换回来。”
“懂了，主打一个雨露均沾是吧？”
杨喻绮临时反应能力很快，“我知道某人就是见色忘友啦。”
这番“绿茶”发言倒是还挺有节目效果的。
大家哄笑。
曾宁儿在那一刻脸仿佛是挂彩了。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哎呀！要怪就怪顾小青，怎么有两条感情线呢！”
曾宁儿这才笑了一下。
气氛稍稍缓和。
后续游戏环节中，杨喻绮所在队伍获胜，获得了重新选择队友的特权。败者将接受惩罚——站在高台上，随着机关打开坠入下方的花海泡泡池。
“现在有机会反选，要不要把宁儿抢回来？”主持人抛出选择题。
杨喻绮故作沉思，看向曾宁儿。
“我尊重你的选择。”曾宁儿说得云淡风轻。
“哇哦——”现场观众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
“要不要选？”杨喻绮顺势将问题抛给观众。到场的多是曾宁儿官配CP粉，齐声高喊：“不选——”
主持人拱火：“看来大家都想看顾小青和萧景明双双坠入花海啊！”他话头一转，看向杨喻绮，“现在，让我们看看苏白的选择！”
镜头推近，杨喻绮面露“挣扎”，旋即在下一秒，坚定地道：“我选择不换。”
那一霎，镜头别有深意地给到了曾宁儿一个脸部特写——曾宁儿唇角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破绽。
“能说说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吗？”主持人问。
杨喻绮望向曾宁儿，“我们苏白最擅长的就是成全，况且观众也爱看这个结局。”
主持人转向曾宁儿。曾宁儿面上露出笑容：“苏白做的任何选择，顾小青都支持。”
这番“姐妹情深”的戏码再次点燃全场，观众席爆发出阵阵欢呼。
*
录制刚结束，杨喻绮接过小朱递来的矿泉水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我刚才表现还行吗？太久没录这种棚内综艺了。”她轻声问。
“何止是还行！”小朱兴奋地压低声音，“好几个即兴反应都特别妙，直接把场子救回来了。这节目真是处处是坑，从游戏设置到主持人控场，每个环节都在制造话题。”
“看出来了。”杨喻绮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节目组要的就是冲突效果。”
连续五六个小时的录制不仅耗费体力，更考验脑力，必须全程绷紧神经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陷阱。虽然每次录这类节目她都难免紧张，但复盘下来，今天的表现确实无可指摘。
小朱偷着乐：“刚才你没选曾宁儿的时候，她那表情真是笑死我了。”
“我不选她是因为看出她想和陆星辰炒CP。”杨喻绮淡淡道，“既然她先改了剧本，我只好配合演出。”
她太了解这类综艺的套路了，所谓的台本在即兴环节面前往往形同虚设，真正的看点永远是嘉宾的临场反应。
“她当时什么表情？”
“虽然还在笑，但眼神明显冷了一下。”小朱撇撇嘴，“不过你没选她真是解气！而且那惩罚根本就是撒糖环节，吓唬人而已。”
“还是太便宜她了！”小朱语气稍稍遗憾。
“你对她，意见怎么这么大呀？”杨喻绮哭笑不得。
“我就看不惯她在片场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小朱忍不住吐槽，“顾小青撑死也就是个女三号，看她把尾巴横不得翘上了天。而且绮绮，你没觉得她一直有点看不起你吗？”
杨喻绮自然不是傻。
虽然在剧组里她们因为经常搭戏，成双入对的，但这份交情有多塑料，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每次等工，她因演配角，自然是没有专属的休息车，好几次曾宁儿明明知道她在片场干等，却心安理得地独自回保姆车休息。
一次都没有邀请过她。
不过，借着和曾宁儿走得近的光，片场工作人员对她确实比其他配角要客气几分。这点人情冷暖，她心知肚明。
杨喻绮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后台找曾宁儿聊聊，把误会说开。
毕竟，后期她们还要合作宣传，没必要因为游戏闹得彼此不愉快。
*
走到休息室门口，她抬起的手却在触及门板前顿住了。
隔着一道门，里面的对话清晰传来。
“你也看到了，她分明就是存心让我受罚。”曾宁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还假惺惺和观众互动，她不知道到场的多数都是顾小青的官配粉么？”
另一个声音，她也熟悉，是曾宁儿经纪人的声音。
“杨喻绮什么为人你不知道？她连自家粉丝都不放在眼里，对你又能有几分真心？一个十八线艺人，要不是蹭着你的热度，哪有机会上这种节目？现在倒摆起架子了。”
曾宁儿冷嗤：“镜头前装得姐妹情深，私下里对我爱答不理。要我说，她就是记恨我一开始没选她，故意报复。”
“这个圈子里这样的人还少吗？你别往心里去。”
“放心，我清楚自己的位置，她跟我本来就不是一个level的。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就是这个道理。镜头前维持好人设，私下保持距离就是了。”
......
回到车上，杨喻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耳边却反复回响着刚才在休息室外听到的那番对话。
“该发节目宣传微博了，”小朱在一旁提醒，“节目组要求配合互动。”
“发吧。”杨喻绮睁开眼，语气平静。
演艺圈的姐妹，都是逢场作戏。
她倒是已然知道曾宁儿的秉性，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
这期节目在半月后如期播出。
《周末大玩家》节目组就势买了热搜话题，将她和曾宁儿在游戏中的互动剪辑成“姐妹反目”的戏码，话题度瞬间引爆。
当天，杨喻绮的微博数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杨喻绮借来小朱的平板，看完了视频片段。
视频特意截取了她们在游戏中最具火药味的互动，配上煽动性的字幕和音效。她太熟悉这套操作了，断章取义永远是制造争议最快的方式。
果不其然，这番炒作立刻激起了曾宁儿粉丝的强烈反应。杨喻绮的名字登上了她们的黑名单。
与此同时，这场风波也引发了曾宁儿的唯粉与原著CP粉之间的骂战。
这场风波迅速蔓延至各大粉丝论坛，引发关注。
而自始至终，曾宁儿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小朱看着满屏曾宁儿粉丝灌水的恶评，急得直跺脚：“这些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杨喻绮倒是淡然：“能被骂说明有关注度，这不是坏事。”
不久后，小朱又刷到几篇自媒体通稿，气得差点摔了手机：“这绝对是曾宁儿团队在背后搞鬼！”
杨喻绮接过手机扫了一眼，通稿标题格外刺眼：《昔日同起点，今朝两重天：曾宁儿与杨喻绮的星途对比》。
这些来自不同媒体矩阵的稿件内容大同小异，都在反复洗稿，极力渲染曾宁儿的演艺成就，同时将杨喻绮的演艺生涯描绘得坎坷不堪。
“别看了，都是些踩一捧一的套路。”小朱伸手要拿回手机，杨喻绮却避开了，有点儿看热闹的意思，“看着玩玩嘛，我倒是想看看曾宁儿是怎么给自己包装的。这无良媒体收了她多少钱，发这种通稿。”
这通稿的时间，都是这几日集中发的。点开其中一个账号的主页，上一条还在搬运曾宁儿的视频，这一看就是曾宁儿发稿的“御用”账号。
她懒得一一深究，将手机递还给小朱。这些明枪暗箭，查清楚了反而心累。
小朱接过，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你真不介意了？”
“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杨喻绮将手机转向小朱，指甲轻点着屏幕上的数据曲线，“不过你看看这个。”
账号后台的数据曲线一路飙升，各项指标都创下新高。
“曾宁儿这波操作，反倒给我拉曝光。既然对方主动送热度，我们哪有不要的道理？”
“可是她的粉丝说话实在太难听了，简直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随他们去吧。”杨喻绮关掉手机，“有点分辨力的观众都能看出这都是节目效果。”
她打开购票软件，查询返回京市的航班信息。
“明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小朱确认了下行程：“上午有个品牌活动，下午暂时空着。”
小朱马上知道她要干嘛了，看向她：“你要去找赵博士？”
杨喻绮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晃了两下头，带着几分藏不住的雀跃。
“啧啧，”小朱佯装嫌弃，“绮绮，你也太主动了吧？怎么老是你去找他，他都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