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扔上板车的尸首,御廷卫心惊,这下手真狠啊!
好些个都是一剑毙命。
原本欢喜的除夕夜,最后弄得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茹嫣心不在焉的回了李府,李夫人亲自把人送回院子,知道今日她受了委屈,安慰了几句,便回院子等着李国安回来商议对策。
李夫人一走,侍女轻轻唤了一声,“姑娘。”
李茹嫣浅笑,“我没事,今夜你别守着了,自个儿去厨房找点吃的填肚子,我累了,想歇了。”
话落,起身往内室走。
侍女抿了抿唇,默默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
李茹嫣坐在梳妆台,没有拆发饰,坐在那里发呆,从她记事起每日便有人教她琴棋书画。
不论她喜欢,与不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李茹嫣叹了一口气,将发饰取下,褪去华服换上睡袍,去塌上歇下。
宫里值守的戴忠自从听凤之白说,太子、煜王同时求娶李茹嫣,心里就如猫抓难受的紧。
倘若是太子求娶,戴忠无话可说,可煜王突然横插一脚,是何居心?
翌日
朝中大臣皆在假期,凤之白换上暗红色的官袍,坐镇在御廷卫。
今日正式上任,没让六安他们跟来。
凤之白斜枕在大殿的太师椅上,姿态慵懒,凝视着殿中的四个亲卫,“说说吧。”
苏瑜抱拳:“启禀司座,昨夜的杀手全部验证完毕,没有刺身,武器也是普通的兵器。”
吴江顺势接话,“应该是死士。”
这是凤之白意料之中的事,也就没责怪,沉默片刻,“处理干净了?”
苏瑜与吴江对视一眼,支支吾吾回话,“没…没有,还在停尸房。”
凤之白眼神微微一凝,“怎么,昨夜本座让人传的话,传漏了?”
苏瑜硬着头皮回话,“没…没有!”
“没有还不照做?把本座的话当耳旁风?”凤之白语气平淡,但吴江知道这位主生气了。
当即单膝跪下,另外三人照做,齐声告罪,“请司座大人恕罪!”
凤之白邪魅一笑,“本座这里可没有什么恕罪。”
话落,便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既然不听话,那本座要你们何用?”
凤之白的声音很冷,就像置身冰窖灌进衣裳里的冷风,冷意渗进了他们每个人的骨子里。
四亲卫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告罪,“属下知错,请司座大人责罚!”
大殿无声无息。
凤之白久久不发话,四人恭敬的跪着,没有动弹半分,他们清晰的感受到司座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
他们的额头上隐隐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片刻后,凤之白终于淡漠出声:
“不听话的狗,确实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一百军棍。”
四人同时咽了下口水,“是。”
凤之白收敛了气息,“对了,灯笼可做好了?”
此事由江陵风负责的。
闻言江陵风马上回禀,“回司座大人,匠人说今日下午些时候片刻做好,届时会亲自送到御廷司。”
凤之白嗯了一声,“记得把灯笼收好咯,可别弄坏了,坏了你们得自个儿赔银子。”
江凌风:“是。”
凤之白又坐回了太师椅,发现四个还跪着,“还愣着做什么?把油赶紧炼制出来,做不来就去找人,要是找不到人,本座就把你们四个丢进油锅里!”
“属下遵命!”
四人起身,向凤之白行礼告退,刚走两步,凤之白的声音响起。
“喔,对了,三日后本座要送大臣人手一灯笼,可别误了本座的时辰。”
“退下吧!”
四人:“属下告退!”
四人跨出门槛的瞬间如获新生,互看一眼,默默去了刑罚殿领一百军棍。
御廷司所有人都想到,今日开衙见血的居然会是司座大人的亲卫。
说是不听司座大人的命令,被罚了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啊,不死也要得掉半条命啊。
几个御廷卫长,庆幸自己没去大殿,不然也小命难保。
有人猜测司座大人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趁机来个下马威,如何统率御廷司?
御廷卫的人都是禁军出来的,自然也不可能下狠手,看着四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实则不伤及要害。
凤之白一个人在大殿,用手帕擦着她从家里拿来的唐刀,一下又一下,擦完了,把刀插回鞘里,放在身侧,起身走向火炉,将手帕了扔进。
转而走到大殿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又回到主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看你们能熬到几时。”
皇帝把御廷司让她统率,可人全是狗皇帝的,这一点,她很不爽!
今日的事说她是下马威也好,冷漠暴戾也罢,她要的就是让他们不好过,还无处申诉。
皇帝昨夜留宿在琬菏宫,白日又陪了一上午,才去了御书房。
路上的时候,徐坤小心翼翼的汇报了,昨夜凤之白离宫后,不就劫杀的事。
皇帝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无踪,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御廷司今日才真正开衙,昨夜除夕宴之前,皇帝才把帅印交给了凤之白,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凤之白就遇刺?
谁这么着急送死?
第282章 她不能嫁给煜王
今日大年初一,天气暖和,刘雨早早便起来了,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出神。
这是刘雨来京都已经三个年头了,昨日终于不是孤苦无依守的岁,在百草堂同温旭,佟木一起团的年,一起守的岁。
三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触景生情时,刘雨想到了远在徐州的双亲,过些日子,她爹娘应该会出发来京都了。
届时,自己也不能留在这虎狼之地了,与他…也不会相见了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刘雨心底的对温旭的情绪与日俱增,但她也克制埋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
“刘姑娘,怎得没多睡会儿?”佟木的声音突然响起。
闻声,刘雨没瞧佟木,依然抬头望着天空,但嘴角浅笑,“今儿天气好,你瞧,那云可真美。”
佟木抬头一看,蓝天白云泛着淡淡霞光,不禁摇头感叹:“这个冬天算是过去了,在京都可把我与公子冻坏了。”
“你皮这般厚也知晓冻?”温旭也走到院子中来。
佟木没到温旭也起床了,“哎哟,公子,我皮薄着呢。”
刘雨收回目光,将眸光投向二人,看见他们身上的穿的衣裳,心里莫名的欢喜,“衣裳可合身?”
温旭一脸温和,张开双手,展示了一下,“多谢刘姑娘。”
同时,佟木埋头理了一下身上的新衣裳,笑呵呵的说道,“嘿嘿,刘姑娘的手真巧,让我也有新衣裳穿。”
温旭走过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个家伙,你是不是忘了这布料,还是你公子我出的银子?”
佟木摸着脑袋,“嘿嘿,是我沾了公子、刘姑娘的福!公子出银子,刘姑娘出力!”
“你就只知道穿!”温旭故意板着脸。
看着二人打趣,刘雨抿嘴偷笑,片刻后,柔声道,
“我也闲的无事,在百草堂除了帮忙煎药,也无其他事可做,只是针脚粗鄙,温大夫、佟木你们可别嫌弃。”
温旭温和一笑,笑得如沐春风,“刘姑娘心灵手巧,蕙质兰心,温某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怎会有嫌弃一说。”
这段时间的相处,温旭发现刘雨不是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性子温柔,放下身份帮佟木煎药,学着做吃食,是难得的好姑娘。
刘姑娘遭遇他倍感同情,很难想象这些年独自一人在那环境下,是如何生存下来。
佟木自然更不会嫌弃,“不嫌弃的,一点都不嫌弃的,做的很好,嘿嘿,我喜欢着呢。刘姑娘以后的夫君不知该多幸福。”
“公子,刘姑娘,你们先等着,我去做着元宵!”
话落,佟木便往厨房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雨余光瞥了一眼温旭,转眼对佟木说,“佟木,我去帮你。”
佟木已经走到厨房门口,停足看了过去。“刘姑娘今儿个歇着吧。”
刘姑娘到底是官家小姐,哪有大年初一干活儿的。
刘雨浅笑,“我想学点啊,等我爹娘来了,做给他们尝尝!”
刘雨想学是真的,但也是不知该如何与温旭独处,怕自己不小心露出心悸,也怕温旭知晓了避开自己。
温旭看着二人身影出了神,恍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家的感觉。
奇怪!
温旭闭了会儿眼,片刻后,缓缓睁开双眼,垂眸看下腰间佩戴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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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林书院早已停课,段明朗独自在京都无处可去,柳先生与院长商议,让其留宿在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