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自然是同意的，在书院这几个月，段明朗课业做的好，为人处事不惊，让书院的先生赞不绝口。
昨夜除夕，柳先生下午派人去了书院接段明朗到府中团年，段明朗本不想去，怕叨扰柳先生。
不得不说柳先生是吃准了他的性子，知晓他会拒绝，就让府中下人告诉段明朗：不来柳府，就是不尊师重道。
段明朗哪敢再婉拒，去了柳府才发现柳先生的府邸奢华，后来得知柳夫人经营着京都有名的玉绣坊。
柳夫人为人也和善，与柳先生鹣鲽情深，在这繁华又陌生的京都，段明朗感到了暖意。
除夕夜也留在了柳府，初一用过早膳才告辞回了书院，柳先生也随了他，派人将段明朗送回书院。
路上听说了一些昨夜大街上有人刺杀御廷司司座大人的事，听说司座大人的护卫个个身手了得，杀手全部被斩杀，无一活口。
有百姓猜测，这位凤司座不知是得罪了谁，短短几个月，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刺杀了。
段明朗坐在马车默默听着。
关于这位京都的风云人物的传言段明朗听了不少，书院有些学子十分崇拜这位司座大人。
段明朗也敬佩这位，虽出生贫寒，可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戴忠散职后回府的路上，也听说了凤之白遇刺的事，还是惊讶了一瞬，前脚自己把凤阎王送出宫，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凤阎王就被人围攻。
戴忠没放在心上，他相信凤阎王死不了，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李茹嫣的事。
连走路都有些魂不守舍，都不记得是怎么回的戴府。
回府沐浴更衣后，用了点吃食便去了戴老侯爷的院子。
戴老侯爷在院中逗笼子里的鸟，听见脚步声，“回来了。”
戴忠：“孙儿见过祖父。”
“进屋子吧。”戴老侯爷取下鸟笼，提着进屋。
戴忠跟在身后。
进了屋子，戴老侯爷放下笼子，走到茶台那边，坐在主位。
戴忠坐在对面，“祖父…”
戴老侯爷抬手示意他闭嘴，“老夫且问你，那日问你的问题，你想明白了吗？”
戴忠摇头。
其实他都忘了。
戴老侯爷嫌弃的睨他一眼，“那如今朝堂的局势，你看清了吗？”
戴忠还是摇头。
戴老侯爷的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子是榆木脑袋？
戴忠顾不得那么多，焦急道，“祖父，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不能嫁给煜王！”
戴老侯爷没接话，蹙眉与戴忠对视，戴忠的眼神很坚定，“为何？”
戴忠沉默，有些事他不能说，片刻后，恳求道：“祖父，帮我！”
第283章 第一次买凶杀人的雇主
屋子里陷入沉默。
戴老侯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戴忠脑子想的是，不能让李茹嫣嫁给煜王，嫁给煜王她一生就完了。
若是东宫那边，他也就认了，至少太子醇厚，不会亏待于她。
不知过了多久，戴老侯爷回了思绪，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汤，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将杯子放下，“你当真就非她不可？”
戴忠肯定道，“是。”
“请祖父成全！”
戴老侯爷凝视片刻，无奈摇头，“罢了，你且先回去，等上朝了，老夫去趟宫里。”
戴忠顿时心喜，起身向老侯爷行礼，“多谢祖父。孙儿告退！”
戴老侯爷挥手让他走。
戴忠心事重重了一晚上，此刻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了祖父的帮忙，他就有一丝希望。
刚走到后院，余氏便叫住了他，“忠儿。”
戴忠走向余氏，“儿子见过娘亲。”
余氏仔细瞧着自己的儿子，这模样幸好没遗传他爹，越看越满意，“你何时休沐？”
戴忠猜余氏这话的意图，“最近估计很忙，昨夜有人公然大街上行刺御廷司的凤司座。”
余氏一愣，昨夜除夕居然还干这种事，“那不是御廷司的事，与禁军何干？”
戴忠失笑摇头，“娘，你忘了？禁军负责京都城秩序，这自然是有关。”
戴忠虽撒了谎，但也不全是撒谎，那些尸首被拖回了御廷司，但是这段时间京都肯定会加强巡逻。
“唉，这些个不长眼的糟心玩意，也不让人好好过个年。”
“原本我还想…”余氏话还没说完。
“啊～”
戴忠突然打了一个哈欠。
“娘，儿子先回去睡会儿，昨儿整夜都在宫里当值，困死了。”
话音一落，就困兮兮的走了。
余氏：“诶～你…唉！…”
御廷司
御廷卫：“启禀司座大人，您的护卫说有急事要见您！”
在太师椅阖眼假寐的凤之白，声色慵懒的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孤月、观雨在大门口候着，二人心中同时有一种想法，这御廷司他们也能自由出入就好了。
须臾。
孤月、观雨现在御廷司大殿，发现主子选的四名御廷司亲卫，居然没在身边候着。
“这么猴急见本座，说吧什么事？”
观雨偷瞄了一眼孤月，孤月当做没看见，鼓动了一下喉咙，“主子...”
凤之白睁开眼，眸光淡淡的看了过去。
观雨对上凤之白的目光，心里更加心虚。
凤之白自然看出了他的异样，微眯着双眸，“你偷本座银子了？”
观雨直摇头，“没...没有,属下不敢！”
凤之白看了一眼孤月，又将视线移到他身上，“那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也想进油锅滚一下？”
观雨：“昨夜在宫门，属下与听风无意间发现一个人。”
他的语速快像爆豆子一样。
凤之白：“嗯？”
观雨硬着头皮讲：“呃…就是那人当初去楼里买主子的命！”
凤之白听闻后没有反应，就这么看着观雨，看不出喜怒。
看得观雨心里直突突，怕主子想起他们在客栈刺杀的事，把皮给他们扒了。
大殿静的连蚊子的声音都没有。
说真的凤之白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准确的说就没放在心上。
看凤之白看来，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自然避免不了这些打打杀杀。
昨夜就发现了，却未及时禀报，胆儿肥了是吧？
“昨夜为何不说？”
观雨当即单膝跪地，恭敬认错，“请主子恕罪，昨夜发现时属下与听风想的是，回府后再禀告主子，结果半路遇上了杀手，回府后...忘了。”
凤之白看着观雨没说话，须臾，她说，“明日让后厨买点猪脑！”
又连忙补了一句，“你自己出银子！”
观雨抿唇：“是”
孤月嘴角一抽。
凤之白这才问观雨，“你倒说说是谁这么想本座死？”
观雨如实回答，“同李丞相一道出宫的那位大人的随从。”
闻言，凤之白顿时坐起来，蹙眉道，“你再说一次！”
孤月又重复了一遍，“同李丞相一道出宫的那位大人的随从。”
凤之白瞳孔一眯，“看清楚了？”
观雨肯定道，“看清楚了，属下记得他的声音。”
凤之白沉默片刻，再问，“你确定？”
观雨将头低了几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恭敬些，“属下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凤之白沉默不语，昨夜与李国安一道出宫的是吏部的洛宁。
洛宁？
为何是他啊？
凤之白的思绪回到了前世。
前世李国安中风偏瘫在卧，凤之白才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而洛宁后来便是她的心腹之一。
而这一世凤之白重生后回到京都，没有与前世的心腹有过任何联系，在她看来，他们是忠良之辈。
而她这一世，也志不在忠臣。
现在观雨告诉她，当初雇杀手在半路截杀她的人，居然是曾经的心腹？
这让凤之白实在有些意外。
看来，她还是高看了这些人！
“哈哈哈”凤之白突然轻笑了起来。
原来前世身边的人，都是鬼魅魍魉之辈啊，为何就没有发现呢？
孤月皱眉，主子这是什么反应？不是应该暴怒吗？
说凤之白心中不怒那是假的，可是比起怒，她更喜欢慢慢报复，淡道，“行了，起来吧！本座知道了。”
观雨：“谢主子。”起身站了起来。
孤月、观雨二人听着凤之白下命令。
凤之白又斜靠着，慵懒的支着脑袋，盘算着事情，过了片刻，发现二人还在，慵懒道，“出去吧，没事儿多练练功夫，以后这会是家常便饭。”
“是，属下告退。”
孤月观雨离开了御廷司，听风见二人出来，等着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