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本王的王府做什么?”齐王疑惑。
那人小心回话,“要花满堂的账本。”
“什么?”齐王不仅惊讶,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那人重复了一遍后,又说,“魏先生还在王府与御廷卫周旋,管家派小人来禀告王爷。”
七皇子平静地将目光移向窗外,他望眼看去的去方向是皇宫,抬手准确无误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送到唇边默默饮茶。
“哼!”齐王不以为然,神色轻蔑又高傲,“御廷卫说要就要?当本王是什么?”
“不给!”
齐王觉得御廷司实在有些荒唐,查封了花满堂不说,现在还想要账本?
简直欺人太甚!
谁给他的胆子?
什么玩意儿!
那人晓得这位爷的脾气,但还是硬着头皮,担忧的说,“王爷,只怕不行啊…!”
不行?
这回答,让齐王的火气瞬间窜上来,“怎么不行?本王的账本,凭什么交给御廷司!”
齐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脸上怒气横生,狠厉的眼神给人一种想撕人的错觉。
“皇上让御廷司查京都这几年赋税的情况,从...从花满堂开始!”那人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也埋的低了几分。
齐王噌的一下站起来,“你给本王再说一次?”
那人闭眼,大声回答,“皇上命御廷司查赋税,从花满堂开始!”
奉命?父皇下的命?
从花满堂开始?
煜王沉默片刻,不悦的质问,“凭什么从花满堂开始?”
齐王第一直觉就是,凤之白在针对自己!
这该死的凤之白,吃错药了?
“听说...听说,今日早朝有人参了御廷司的凤司座!”
齐王张大着嘴,久久没闭上。
时间仿佛定格了,人也定格不动了。
七皇子将视线移到齐王的身上,轻轻的看了一眼,将杯子放下,“五皇兄,这是怎么了?”
齐王默默闭上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愣的没说话。
怎么了?
跟你个无用皇子说了有用吗?
那人偷偷瞄了一眼齐王,“王爷?”
齐王拂袖而去。
七皇子岿然不动,没追着出去,垂眸看向街上。
呵呵,这京都真热闹。
片刻,齐王上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
七皇子慢悠悠的起身,理了下衣袍,才漫步离开了一品轩…
齐王回了王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魏徳财劝解了好一会儿,最终败给了皇命不可违,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账本交给了御廷卫。
其实,这让苏瑜有些意外,他做好了被齐王为难的准备,结果只是劈头盖脸的骂了几句,虽然中途等人耽搁了不少时间,倒也算顺利拿到了。
苏瑜拿着账本就回御廷司复命了。
凤之白垂眸看着苏瑜呈上来的账本,没着急打开看,心里泛着嘀咕,这么顺利?
这齐胖子,会这么爽快?
须臾,翻开账本随便看了几眼,便将账本合上了,扔在桌案,吩咐苏瑜,“你去搜其他青楼的账本,没搜出来的,去提审。”
“是。”苏瑜领命,带着几队御廷卫快速离开御廷司。
凤之白将账本收好,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知会了一声,“本座出去一趟,若有人寻本座,就让他们先等着。”
“是。”大门当值的御廷卫齐声应答。
今日地牢提审了不少老鸨,关键每个被提审的人,出去就也没被送回来。
这一操作,可吓坏了好些人,也不知那些人是放走了,还是凶多吉少了。
这若是其他地方,她们还可以撒泼打滚闹闹,可这是御廷司。
御廷司是什么地方,她们不知道,但是她们知道,御廷司的首座-凤之白,是没人敢惹!
谁惹谁倒霉!
轻者,停职查办!重者,砍头抄家!
别问她们如何知晓的,自然是官员去青楼耍的时候,相互抱怨诉苦被房里的姑娘们听进耳朵的。
御廷司的每个人好像都很忙。
薛荣荣在牢里,住的居然还挺安心,也没有被提审,到了饭点还有人送吃的。
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么一直住着也不错,至少小命保住了。
街上巡逻的戴忠,发现御廷卫好像没调查失踪案的事了。
这凤阎王搞什么鬼?怎么又不查了?
刚想到凤之白,就看见凤之白的马车迎面而来,真是冤家路窄。
街上嘈杂声起伏,却没有扰乱凤之白的思绪。
外面的孤月与戴忠眼神撞上,就这样擦肩而过。
戴忠穿着盔甲,握着佩刀,看着马车从自己面前路过。
凤阎王,这是要去哪?
凤之白慵懒的靠在车壁,压根不知道戴忠在外面,不然一定会问戴忠什么时候还银子。
不知过了多久。
“吁~”
听风拉紧缰绳,马儿停步,马车停下。
凤之白下了马车,拂了下袖,“你们在这候着。”
话落,往前走。
“是。”
须臾。
“来者何人?”
一名身穿盔甲,手握佩刀的守卫,大步走向前,拦住了凤之白的去路。
凤之白抬手亮出早已准备好的令牌,“御廷司,凤之白。”
守卫恭敬拱手,“见过凤司座!”
话落,放下双手,一手握在佩刀上,肃声,“不知凤司座到天牢有何事?”
没错,凤之白此刻在天牢外。
凤之白从怀里摸出一张批文,将其抖开,“提人。”
守卫接过仔细检阅后还给凤之白,“凤司座,里面请!”
凤之白面无表情的往天牢走。
孤月、听风、观雨相互看了一眼。
“唉~”听风叹息一声。
孤月瞥他一眼,“叹什么气?”
听风望着主子背影消失的方向,“我说哥两个,你们不羡慕吗?”
“羡慕什么?”孤月反问。
听风又问,“不嫉妒吗?”
观雨抬头摸了下听风的额头,嗯,没发烧,“嫉妒什么?”
听风拍点观雨的手,“想跟着主子同进同出啊!”
“以前咱仨,多威风?”
观雨点头表示认同。
听风没看到观雨表态,又嘟囔一句,“现在沦为御廷司守大门的了。”
孤月沉默不语,也看了过去。
观雨又点头,还说了一句,“还没俸禄!”
听风:“……”
孤月:“……”
二人心底的情绪,被观雨这一句瞬间给破了…
第315章 张宇航没被处斩
天牢里
狱卒恭恭敬敬,一路谄媚,带着这位司座大人往里走。
天牢关押的都是死囚,这些死囚曾经都是朝廷的大臣。
这地方一般没人会来,除非是犯了死罪被抓进来的。
当凤之白路过时,牢里的人都被凤之白那一身官袍吸引,这是什么官职?
怎么没见过?
哪个衙门的?
看狱卒对这年轻人的态度,想来是个了不起的大官儿,年纪轻轻有此造就,不一般啊!
片刻后。
“咔嚓”
“哐~”牢门的锁被狱卒打开。
闭眼躺在干草上的人,瞬间睁开双眼,一下坐起来,转头看了过去。
那人看着打开的牢门及门外站的人,以为产生幻觉了,抬手揉搓了下眼睛,放下手,使劲的眨了眨眼。
不是幻觉?!
凤之白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停在三步开外,垂眸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胡子拉碴,披头散发,浑身隐隐散发着臭味的男人。
“傻了?”
“凤…凤少卿?”男人觉得这声音怎么有点像凤之白?
牢里太昏暗,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他怎么会来天牢?
凤之白没接话,微微皱了下鼻子,好臭!
真难闻!
“放肆!”狱卒低声呵斥,“凤大人已经高升了,现在是御廷司的首座,官居一品的司座大人!”
跪坐在干草上的男人僵愣住。
御廷司?
官居一品?
牢里昏暗不明,凤之白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片刻后,男人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拱手行礼,“罪人,罪人...张宇航见过凤司座。”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有些嘶哑。
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没错!
这个臭烘烘,胡子拉碴满身狼藉的男人就是曾经任职户部侍郎的张宇航。
他,没被处斩。
至于为什么没处斩?
第一,他罪不至死;第二,凤之白告诉皇帝,这人还有用。
当初张宇航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结果苟活至今。
对他而言,是何等的残酷,张府被灭,妻儿被杀,独自一人苟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