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隼走进牢房,把木托放在地上,拿起小瓶子走到薛荣荣跟前,倒出一颗药丸,准备塞进她嘴里。
“等等!”薛荣荣急说,“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祝隼顿手,侧目看向主子。
姜国公轻嗤一笑,“交易?你能与本国公做什么交易?”
薛荣荣甩了下额前散落的发丝,“京都人人皆知凤之白对我情有独钟,若是我成了国公的人,那便是凤之白一生都抹不去的耻辱!”
“我若猜得不错,国公之所以对我屡次下杀手,无非就是怕我向他吹耳旁风,担心他公报私仇借机针对国公府,甚至牵扯出这里的事?”
“既然你知晓缘由,那就该认命!”姜国公没否认他的担忧。
“不!”薛荣荣摇头,与姜国公对视,“我不想认命!”
“我想活着!”
姜国公挑眉,不得不说薛荣荣有些与众不同。
不论第一次见面,还是面对如今的困境,薛荣荣一直表现的不像其他女子,从未哭哭啼啼的求饶。
祝隼见状,退至一旁。
薛荣荣见状继续游说,“从小薛氏兄妹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倘若不是薛青青将我卖给青楼,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说着她嘴角轻勾,“而且,凤之白在京都城可谓是只手遮天,他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想来姜府也补了不少税吧?”
姜国公凝眉,姜府补了多少税他并不知晓,国公府的事早已交给儿子打理。
“国公爷,小女子的提议如何?”
姜国公不语,眼眸打量着薛荣荣,此女子心智狡猾,提议虽心动但是...
祝隼知晓主子的顾虑,讥讽道,“三言两语就想活命?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此言正中薛荣荣的下怀,他们已然心动,“凤府的账目是我做的。”
姜国公与祝隼对视一眼。
账目??
薛荣荣想说什么?
“什么意思?”祝隼问。
“呵~”薛荣荣讥笑,“你们是不是忘了?薛府是商贾之家,账目上的流水有没有猫腻一看便知!”
话里意有所指,他们听懂了。
这回姜国公是真的心动了!
若是真的能扳倒凤之白,那他就不用畏手畏脚,侧目看向隔壁地上的瓷瓶…
第455章 背后的人有点缺德
地牢无声,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片刻,姜国公把视线移到薛荣荣身上,“你要背叛凤之白?”
薛荣荣目光看向隔壁牢房,虽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骨瘦如柴的身躯无不在诉说着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她想不通老变态拿女子的血来做什么?
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了,她必须想办法离开地牢,“总比当个孤魂野鬼死无全尸的强!我虽命如蝼蚁,可蝼蚁也偷生!”
姜国公凝视片刻,“倘若你敢欺骗本国公,本国公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薛荣荣对姜国公盈盈一笑,“只要国公爷让小女子好好活着,一定会让凤之白从云端跌入泥潭永难翻身!”
两人对视良久。
薛荣荣勾起嘴角,“国公爷~”
故意声线拉长,眼睛看了下手臂上的铁链,“这链子捆的小女子太难受了”
姜国公不语,眼神看向祝隼,祝隼会意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一颗药喂进薛荣荣的嘴里。
薛荣荣想吐,药丸入口即化,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祝隼揣好瓶子,取出钥匙打开铁链上的锁,解开薛荣荣身上的链子,端着木托离开牢房。
薛荣荣得了自由,抬手轻轻抚了下脸颊的发丝,嘴角含笑向姜国公走去。
姜国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走来,薛荣荣抬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在他胸口画圈圈,“国公爷~”
一声娇滴滴的轻唤,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衣裳也贴在身上,模样真的很狼狈,偏偏有一双清澈又明亮的眼珠子。
没有勾栏院的浪荡,又比其他大家闺秀多了风情,撩得姜国公心痒难搔。
姜国公眼底暗涌情愫,喉咙也自觉的鼓动,自问这几年睡的女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但大多数在他办事的时候总是哭哭啼啼一点都不尽兴。
自己呢又不喜勾栏院的烂货。
薛荣荣见姜国公整个人散发出某种强烈的气息,把画圈圈的手收回来轻抚着自己的小心脏,瞧了一眼四周,抬眸可怜巴巴地望着姜国公。
“小女子在这儿有些怕,身上湿哒哒的也难受的紧~”薛荣荣的双眸比常人大些,在昏暗的地牢看着像一对明亮的星星。
姜国公有片刻失神,好似明白为何凤之白迷恋眼前的女人了,伸手搂住薛荣荣的细腰往怀里一带,一手捏着她的下颚仔细端详,眼底藏不住的兴奋。
实在难以想象凤之白知晓自己捧在手心的女人,成了他人的胯下之人,是何等表情?
真是莫名的期待啊!
此刻,姜国公是真不想杀薛荣荣了,甚至心底有了其他打算。
如薛荣荣所言,就算扳不倒凤之白,但薛荣荣将是他一生难以抹去的耻辱!
搂着薛荣荣的腰离开地牢,薛荣荣全程乖顺,没有半点反抗,甚至未有一丝反感。
对此,姜国公甚为满意。
...
杨帆等人在暗道不知走了多久,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张奎终于看到了尽头。
“到了。”
等人到齐,张奎轻声低语,“我先上去看看。”
蹑手蹑脚的踩上木梯,小心翼翼地将木板打开一道缝隙,观察片刻确定无人,将木板彻底推开从暗道爬出去。
张奎下地转身拉杨帆等人,几人陆续出来才发现出口竟然在床榻。
屋子像是一间客房,应该许久不曾住人了,窗沿有一层薄薄的灰。
袁轻舟在茶几上发现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等”字,瘪瘪嘴低声抱怨,“走了半天还让人等?”说着将其交给杨帆。
几人凑到一块儿,几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上的字,葛兰州嘴半张正要说话,屋外突然传来女子声音。
“院子里种的什么花?怎得如此香浓?”
声音听着还有些距离。
杨帆对众人做了禁声的收拾,示意张奎把火折子灭了。
张奎会意赶紧弄熄灭火折子,随之与袁轻舟做着准备拔刀的姿势。
脚步声越来越近,躲在屋里的人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儿了。
须臾,窗户纸上倒映出一男一女身影,目光随着身影移动,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众人默默松了一口气。
葛兰州心里怪怪的,自己明明光明磊落了一辈子,此时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入室的贼?
“喜欢?”男子的声音。
不知女子做了什么,惹得男人哈哈大笑,甚至说了一声,“古灵精怪的小妖精!”
佟景恒闻声眉头一蹙,此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是谁?
葛兰州也有些愣怔,外面的男子是何人?声音好似在哪听过,可又想不起来,但他确定此人一定是认识的。
佟景恒看向葛兰州,可屋内太黑他看去的方向是杨帆,而葛兰州也想看佟景恒,结果看的是佟景恒的护卫...
片刻,清晰的听见开门声,脚步声。
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动弹,毕竟第一次潜伏进人家地盘听墙角。
隔壁屋内,
薛荣荣坐在姜国公的腿上,拍拍自己的肚子,“国公爷~可否赏点小女子好酒好菜?”
“长夜漫漫,小女子想与国公爷好好的把酒言欢,不知…国公爷赏脸否?”
姜国公垂睦盯着那两座山脉,抬手一把握住,“备酒菜!”
“是。”门外护卫应声离开。
薛荣荣双眸含笑,笑眯眯的拿开皱巴巴的手,将其握在手心细细端详,一手拿着姜国公的手,一手转动着他拇指上的碧绿扳指。
这只手不知毁了多少无辜的女子,心底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不断的告诫自己必须忍,再忍忍!
姜国公任由她把玩,忽地眉头微蹙,“你的手...”
薛荣荣松开姜国公的手,摊开自己的双手,手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我爹离开京都后,薛家兄妹容不下我,我只有去山上找吃的...”
“虽然凤之白找大夫拿了不少玉肌膏,可是...”
姜国公凝眉,以前是听闻过薛家兄妹不待见她,没想到恶毒到如此地步?
难怪当初会被薛青青卖到青楼。
而隔壁几人,在听到‘国公爷’三字时,当场僵直石化。
国公爷?
当朝只有一位国公爷,那就是姜太后的胞弟--姜季同!
怎么会是他???
佟景恒、葛兰州恍然大悟,难怪觉得声音耳熟!
姜季同已退居朝堂已经十几年,除了为数不多的老臣,其他大臣基本不认识姜国公。
杨帆背脊微微发凉,手心也开始冒冷汗,他终于明白背后的人为何今夜招来了佟景恒与葛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