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景恒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终是不再多言。
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杨帆看了一下佟景恒又看了一眼葛兰州,“两位大人怎会到此?”
葛兰州、佟景恒也想问这个问题。
葛兰州是最后进屋的,眯着眸子凝视杨帆、佟景恒二人,“杨大人可是在怪老夫撞破你们二人的..”
“打住!”杨帆出声打断,开门见山的说,“本官是得了密报,特意前来查探的。”
密报?
葛兰州、佟景恒纷纷看向杨帆,异口同声说,“本官也是得了密报!”
这..??
杨帆错愕,他们也是?!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图纸,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这便是本官收到的密报。”
葛兰州大步走过去接过来端详,“与本官的一模一样!”说着将图纸还给杨帆,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图纸。
佟景恒见状亦打开自己收到的图纸,走过去与两人的图纸做对比。
袁轻舟张奎跟着凑过去。
果然如出一辙,就连图纸上的一段小字亦是一模一样:女子失踪案的真相。
短短的八个字,足以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此举摆明了是有人蓄意为之,屋子里的人满腹疑惑,今夜到底是何人布的局?
目的又何在?
屋内、静默。
佟景恒沉默不语,右手紧紧地握着图纸,心底惊骇不已。
前段时间此人给自己传递消息,方能查到洛宁的老底,如今杨帆、葛兰州也收到同样的消息。
只怕,此事非同小可!
当初李国安等人一口咬定此事是臻儿所为,虽然此事最后推到了邱鹤身上,但皇上近年来对煜王心存芥蒂,此事必须查清真正的原委。
否则,煜王难以坐上东宫之位,而自己也不能为儿子报仇雪恨!
杨帆凝视手中的图纸,心中纳闷,按理说失踪案是御廷司负责的,为何不见凤之白前来?
抬眸在另外两人身上游离,葛兰州牵涉进来倒是有理有据,他孙女惨死,那佟景恒呢?
佟景恒为何会收到密报?
“两位大人可要一同去一探究竟?”杨帆出声打破沉默。
人已在此,岂有不去的道理?
“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真相!”葛兰州率先表态。
以前不知另有蹊跷就罢了,如今既已知晓,岂能再坐视不理?
孙女被畜牲害死,还有那些无数惨死的女子,必须为她们讨回一个公道!
“事不宜迟,走吧!”佟景恒出言催促,显然是要查个明白。
杨帆颔首,把图纸递给张奎,张奎接过图纸端详片刻,照着图纸上标记进内室,找到隐藏的机关。
张奎拔出佩刀率先进入暗道,杨帆第二,接着是葛兰州,佟景恒等人紧随其后,走在最后面的是袁轻舟...
夜色沉沉,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进入碧月山庄。
山庄昏暗,未有华灯点缀,屋檐下只挂着悉数几盏灯笼。
凉风习习,风里混着浓郁的花香味,灯笼随着风轻轻摇曳,光影斑驳晃动。
姜国公带着随从走向后院,祝隼闻讯赶来,“见过主子,人关在地牢!”
人,当然指的是薛荣荣。
姜国公眉目凛冽,眼眸露出杀意,今日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薛荣荣被捆绑在架子上,地牢漆黑不见五指,不知周围的真实情况。
空气中掺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儿,这味道让她有种置身屠宰场的感觉。
薛荣荣冷静聆听四周,好像有几道微弱的呼吸声,还有滴答滴水的声音。
“有人吗?”薛荣荣试探的喊了一声。
地牢除了一滴又一滴的水声再无他响。
片刻,“噹~”地一声轻响,是铁链的声音。
薛荣荣轻声低问,“你,你也是被绑来的姑娘吗?是的话,你敲两下。”
须臾,声音再次传来,“噹~噹~”
薛荣荣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至少还有人活着,“可是受了伤不能说话?”
回应她的又是一声铁链的声音。
“你再..”
话未说完,听见机关开启的声音,薛荣荣合嘴不言,闭眼继续装晕。
刚才声音也随即销声匿迹。
祝隼打着火把走在前头,点燃墙壁上的油灯,片刻地牢灯火通明。
入眼的三间牢房里,关押着三名奄奄一息的女子。
她们面色苍白,宛如死人一般地被捆绑在木板上,手指渗出的血一滴接一滴的低落进地上的瓷瓶。
说来也怪,那殷红的液体犹如连绵不断的溪水从指尖流出,不会干涸,不会凝结…
第454章 做笔交易如何?
“哐当~”牢门打开的声音。
姜国公站在牢门外,祝隼提着一桶冷水进去泼在薛荣荣的身上,又退出牢房站在外面。
薛荣荣睁开眼眸,环顾四周,看见隔壁牢房里的脸色惨白的女子,难怪闻到那么浓郁的血腥味,原来如此。
姜国公跨步进去,一手捏着薛荣荣的下颚,一手贴在她的...柔软…
肆无忌惮的用力揉捏,“看来这几个月滋润的不错!”
“放开我!”薛荣荣羞怒,心底无比恶心。
回应薛荣荣的是一巴掌,姜国公目色阴冷,“贱人!”
“呵呵!”薛荣荣狼狈哂笑,“我倒是挺好奇,我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值得惦记?”
姜国公嗤然,“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惹了不该惹的人!”
薛荣荣知晓他不会说出真相,“天下女人何其多,为何非要盯着我不放?”
姜国公负手,斜眼睨着她,“谁让你成了凤之白的女人!?”
“既然你知晓我是他的女人,你还敢动?”薛荣荣冷漠地盯着姜国公。
“哈哈~”姜国公仰头大笑,“本国公动了你,他又能如何?”
“国公?”薛荣荣目色惊讶,“太后娘娘的兄长,姜国公?”
“算你有点见识!”姜国公并未否认。
牢里的三名女子眼眸微动,终于明白为何此人如此丧尽天良却依然有恃无恐,原来是太后娘娘的兄长!!
薛荣荣闭了闭眼,“御廷司监察百官,凤司座更是位居百官之首,难道你也不怕?”
百官之首又如何?
龙椅一旦易主,凤之白御廷司首座的位置,迟早花落别家,而凤之白也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是皇帝的一条走狗而已,本国公为何要怕?”姜国公的语气何其嚣张!?
此刻,姜国公居然希望那小杂种能早日成事!
如此,他便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用再畏惧任何人!
隔壁牢房里的女子闻言,眼睫颤动了几下,可也不敢有动作。
脑子里回想着女子先前未说完的话,眼泪不争气的流下,好在一直低垂着头,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想回家,她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薛荣荣敛眸,眸光透过缝隙看向对面,牢房里的女子垂头散发瞧不见容颜。
“你与凤司座有仇?”
“没有!”姜国公蹙眉,仔细回想起来,一切皆是因为眼前的贱人而已。
“既然没有,为何不肯放过我?以前的事各自不提,不好吗?”
姜国公明白她说的是何事,无非就是那夜船上的事而已。
“你,是他的女人!”
“呵呵!”薛荣荣哂笑,“若不是你的人穷追不舍,我会走投无路去投奔御廷司?”
言下之意,是姜国公逼的!
祝隼候在外头默默听着,回想当初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当初薛荣荣逃上岸,主子怕生事端,才会派人追杀,后来薛荣荣入了凤之白的眼,主子更加容不得她苟活于世!
自然,薛荣荣必须死!
“你是怕我暴露你的身份?”薛荣荣追问。
姜国公沉默,当初确实怕她多嘴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回答?那我就当作是了。”薛荣荣眼底泛着嘲意,“我一介平民,就算当时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去报了官又能如何?”
“根本无人证实我所言非虚!恰恰你的行为坐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多此一举!”
“你!!”姜国公被怼的哑口无言,以往听那小杂种的劝解他无动于衷,此刻听薛荣荣一言,顿时恍然觉悟,当初真是自己太过急躁。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姜国公凝视薛荣荣,虽然瞧着狼狈至极,却别有一番风味,半年前还骨瘦如柴,被凤之白养了段时间倒是养的白白胖胖。
可惜了。
侧身对祝隼招手,祝隼会意离去
片刻,端着一个木托过来,木托上门有刀具,有瓷瓶,还有一个小瓶。
薛荣荣心惊,“你们想做什么?”
姜国公好心情的指了指她隔壁的牢房,“有你作陪,想来她们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