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佟木随意一笑,“不就是您二位贵客吗?”说着去拿桌面的杯子,“让贵客见笑了,百草堂没有多余的闲人,公子与小的刚用晚膳不久,小的还未来得及收拾完呢。”
“贵客稍后,我家公子刚准备沐浴来着。”
话落,拿着杯子自然的转身往小厨房走,步子镇定心里却紧张的不行,真是大意了,应该先把杯子收走再去开门的。
安王与苏瑜均未察觉陌生的气息,听佟木这般说辞倒是信了几分。
“嘎吱--”开门的声音,温旭已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袍,走下台阶,抬手行礼,“下官见过安王殿下。”
温旭自称下官,算是表明了立场,苏瑜没想到再见温旭时,人家已经是太医院的御医,自己还是个见不得光的通缉犯。
唉--
安王温和一笑,撩袍坐在石凳上,“温御医免礼,本王来的唐突,打扰温御医歇息了。”
“安王殿下屈尊降临寒舍,乃下官的荣幸。”温旭放下手近前,落在下首,提起搁置一旁的水壶,将叩着的两个空水杯翻来放正将其一一倒满,“粗茶一杯,安王殿下,请。”
安王微微颔首,并未碰杯,“本王此次前来是想拜托温御医能全力救治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乃朝廷中流砥柱,这十几年来为轩辕鞠躬尽瘁,本王实在不忍其这等模样度过晚年。”
温旭儒雅饮茶。
两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坐在一起,却给苏瑜两种不同的感觉。
安王的温润是没有温度的,那双看似和善的双眸其实比饿狼的眸光还阴冷,而温旭则是随心而发,眸光和善没有冷意。
温旭放下水杯,“王爷放心,下官定尽力而为,只是丞相大人的疾症不是寻常病症,一时半刻未必会见疗效。”
安王点点头,拂袖执起水杯,“有温御医的话,本王也就放宽心了。”
温旭嘴角浅弯没接话,司座刚才提醒让自己小心安王,看来眼前的人十有八九是只笑面虎。
安王又挑些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夜风袭来之际,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见状,温旭的脑子一下明白过来了,感情是来找自己瞧病,又不好明说?“安王殿下,可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安王摆手,随意道,“不碍事,老毛病了。”
“王爷,不如让温御医帮您瞧瞧?”苏瑜顺势接话,“属下见您近日时常咳嗽。”
话都说到这份上,温旭心领神会,心底绯腹这皇室的人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安王殿下若不嫌弃下官医术不精,不妨让下官诊脉?”
佟木从小厨房出来听到这句,“小的去拿诊箱。”
安王沉吟片刻,“也好,劳烦温御医了。”
言罢,将手放在石桌上,温旭为其诊脉,不过片刻只见他眉头紧皱。
安王与苏瑜无声对视一眼,佟木抱着诊箱走来,轻手轻脚的将其放下,默默退至一旁候着。
佟木盯着苏瑜的背影,这人的身形怎得有些眼熟啊?带着个面具估计是见不得人。
良久,温旭刚松开手,苏瑜急问,“温太医,我家王爷如何?”
“王爷可是被人用内力伤过?”温旭问。
安王点头并未否认,不过眸光却紧锁温旭,“身为皇室中人,难免会被人算计。自从受伤过后,本王时常觉得心口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温旭面色凝重,旋即打开诊箱取出一个小空瓶,又取出一根银针,“王爷,下官取点血。”
“温御医请便。”安王并未拒绝,暗中寻了不少大夫,奈何没一个顶用的,希望温旭如传言一般能诊个所以然。
温旭一边取血,一边叮嘱,“王爷最好不要用重力,保持心绪平和。”
“嗯。”安王淡淡应声。
取好血,温旭将瓶子放在诊箱里,“王爷的症状不仅内力所伤的缘故,只是还需查证。七日后王爷再来。”
安王起身,“那就有劳温御医了,只是此事还请温御医守口如瓶,本王不想父皇担心。”
温旭起身,退后一步抬手行礼,“下官谨记。恭送王爷。”
安王对温旭的反应还算满意,“告辞。温御医不必送了。”
言罢转身离去,佟木跟在其后,待人走出百草堂,刻意等了片刻‘哐’地快速把门关好。
大步走回后院,“公子?”
“走了。”温旭知晓他想问什么。
佟木松不知温旭发现了秘密,拍着胸口感叹,“好险啊,差点被发现了。”
就两个水杯而已,居然就让安王的人起了疑心?!
温旭一手提起诊箱,一手敲佟木的脑袋,“今夜倒是机灵,知晓随机应变。”
“公子你夸赞就夸赞,敲我脑袋做什么,敲笨了可咋办?”佟木故意嗔怨着。
“行了,时辰不早,你去歇息吧。”走之前温旭又故意敲了一下,留下捂着脑袋的佟木,自己提着诊箱去书房。
书房内,温旭拿着瓶子闻了闻,不闻还好,这一闻温旭心底骤然掀起惊涛骇浪,血液里夹杂的味道不正是自己当初给司座的毒吗?
怎会出现在安王身上?
此毒本是师叔给的,自个儿又加了些其他毒,是以除了自己能解,其他人束手无策。
刚才诊脉时,安王极力压制内力,但是温旭又非常人,搭上脉的那一刻,就知晓安王是行伍之人,但京都无人知晓安王会武。
这京都,果然个个是藏龙卧虎啊!!
刚才问诊时温旭十分谨慎,正因如此,让安王以为隐瞒成功。
实则,早已原形毕露。
而凤之白的马车并未走远只是躲在暗处,他们看着安王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等马车消失不见,听风忍不住开口,“安狐狸来找温美人解毒的?”
“难不成送银子?”孤月反问。
凤之白重重地点头,“也不是不可以,他还欠本座五千两银子!”
听风:“...”
孤月:“...”
观雨:“...那这次让安王连本带利还,属下去给温美人传话。”话落掀开帘子钻出去。
温旭还在愣神中,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差点没吓个半死,观雨将凤之白的意思转述后,也不管温旭是何反应直接关门走人。
留下温旭独自凌乱...
第546章 裴府嫡次子裴文宣
金銮殿每日上演大臣群谏立新储君,而皇帝迟迟不表态。
安王揣测他的父皇此时不会轻易立储,于是让自己的人日渐平息,不参与其中。
果不其然,不论大臣如何请奏,直至今日皇帝才在金銮殿上言明:谁若能妥善安抚今年的灾民及解决粮荒一事便立谁为太子!
简而言之,能者居之!
因前车之鉴,文武百官心底一琢磨,一直认为皇上此计甚妙!
安王、煜王各有盘算。
安王神色如常,可心底却是胸有成竹,在他看来安抚灾民及解决粮荒其实是一件事,他有十足的把握解决此事。
此事只要圆满解决,日后自己在朝中便能真正的站稳脚!
而煜王听言但是则在打算凭借此事将自己的污名洗掉,而佟景恒却听出了皇上的其他意思。
今年时节过半,雨水稀少,很多地方田土旱的颗粒无收,庄稼全晒死在地里头。
此乃民生大事如今又关乎选储大事,可皇上居然并未指明谁来负责,只模棱两可说一句谁若解决此事便立谁为储?
倘若齐王解决此事,岂不是也可以被立为储君?!
论朝堂势力,齐王不及安王,更不及煜王,但是要论财力?
那…可是比当今皇上的实力还强!
其实,不仅佟景恒听出来了这话里的道道,也有聪明的大臣听出来了。
大臣摸不透皇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下朝后,凤阎王又被召进宫了。
大臣们不禁腰带一紧,骤然想到粮荒一事,皇上不会又打他们银子的主意了吧?
哎,不知哪部官员又要遭殃了。
实在忍不住暗地里吐槽,如今这世道当个一官半职太不容易了,防了凤阎王还要防皇上。
一个要命,一个要钱!
真真是太难了!!!
皇帝留凤之白在宫中待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刚出宫门没想到被人拦了路。
颜明月笑眯眯地站在三步开外,“凤司座,好久不见。”
眼睛笑得像一轮弯月,声音甜甜的。
观雨侯在宫门,没想到颜明月等在宫门是为了拦主子的路,顿时钱袋子一紧,主子不喜拦路,是他疏忽了。
凤之白一双冷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深邃的眸子让颜明月不寒而栗,“明月公主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颜明月眨眨眼。
“挡道,非好狗!”凤之白冷冽的声音飘荡在四周,颜明月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这人的嘴怎就没那张脸讨人喜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