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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私逃后,疯批权臣怒红眼_江十桉【完结】(145)

  就当作,她这个不够称职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

  京城这次的雪下的很大。

  连绵三日都不绝。

  自从裴砚忱说了容时箐在边疆身死的消息后,姜映晚明面上看着情绪没有变化,甚至就连小怀安闹腾时,她也如之前那般轻哄,

  但哄完小怀安,独处一人时,她却不自觉地坐在明窗前,望着外面仿佛不会停歇的暴雪出神。

  紫烟斗胆将冯氏托她的信件带回了府,姜映晚一字一字缓慢看完,什么都未说,也未将书信留下,而是沉默着,重新将这几张薄薄的纸递还给了紫烟。

  姜映晚眼眶干涩得发疼。

  清醒状态下,却未再掉一滴眼泪。

  她没有多问紫烟任何一句有关容时箐的话题,哪怕是,就连这书信是从何处来的,也没有问。

  只是冷静地吩咐紫烟,将书信处理掉,并让她出去。

  紫烟紧紧握着手中偶有泛黄的纸页,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主子。

  她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小姐隐约泛红的眼底,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迅速离去,将不属于裴府的书信处理掉。

  第190章 我才是你的夫君

  紫烟离开后,姜映晚僵硬地在桌案前站了一会儿,没多久,去了床榻。

  入侵西北边境的蛮夷大军虽被击退,但朝中该商议的事还有很多,裴砚忱不在府中,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卧房内外的侍婢都被姜映晚屏退了下去,无人敢随意进来。

  姜映晚放空思绪,逃避般,强迫自己合上眼。

  清醒时不敢触及,也无法再触及的过往,在不受理智掌控的梦境中,肆意侵扰钻入,就像无形的藤蔓,从不知名的地方,疯狂钻出,往脑海最深处涌。

  紧贴着脸颊的软枕,在睡梦中,不知何时,被泪水湿透。

  良久,姜映晚头脑昏胀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室内的光线都已黯淡下来。

  一眼望去,昏昏沉沉,就像沉雾坠着,让人喘不过气。

  梦中混乱错杂的画面,在梦醒后,堆积着形成一团。

  姜映晚慢慢坐起身,攥着身上的衾被,望着明窗外隐隐绰绰的暗影,再看着日日住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卧房,胸腔最深处,窒闷得厉害。

  她下意识想要喘气,可卧房中的空气,却仿佛被抽离干净,怎么都呼吸不上来。

  她按压住针搅般的额角,掀开被子下床,走向窗前,打开了窗子。

  冷风拼命灌进来,混着飞舞的零星雪花。

  这种凛寒的天,最适合温酒暖身。

  就像裴府,从入冬开始,便日日常备着暖酒。

  姜映晚不贪酒,私下里,几乎从未碰过酒水。

  但望着窗外嚎啕寒风中的暴雪,她头一次,让侍婢送来了酒水。

  温酒入喉,裹着辛辣,所过之处,带起一路的灼热,窗外吹来的冰冷寒风打在面颊上,刺骨的疼。

  理智告诉姜映晚,应该关上窗。

  可房中太闷,太闷太闷了。

  她想喘口气。

  哪怕只是一会儿。

  侍婢们送来的是一整壶酒水。

  本是不易醉人的果香酒,但姜映晚素来不饮酒,酒量很浅,喝的又多,这么一壶酒水入腹,已经醉了不少。

  傍晚,裴砚忱从外回来。

  一推门进来,就觉出房中格外冷。

  就像寒冬腊月里,开了许久的窗灌了冷风。

  他下意识看向窗边。

  窗子是好好关着的。

  但窗棱前,一身单薄衣衫的女子正趴在那里。

  裴砚忱眉头紧紧皱起。

  解下大氅扔去一旁,他先是喊了下人,让她们在房间中再添了暖炭,才往窗前走去。

  朝事紧张,今日几乎在皇宫待了快一整天,他担心她自己在府,回来的时候快马加鞭,更想着回府后抱一抱她,所以回来的一路上,特意将手捂热。

  温热的手掌在身后伸出,握在枕着手臂半趴着的姑娘手背上。

  侵入肌肤的凉,让裴砚忱眉头折痕更重,他手指握拢,将她整只手包裹在内,用自己手上的温度帮她暖热。

  “手这样凉,怎么不添件衣服?”

  空气中酒气未完全散,酒壶歪歪斜斜放在旁边案角,裴砚忱扫过酒盏,目光重新落在身前的姑娘上,想将她抱起来。

  “喝酒了?”

  “喝得多么?难不难受?”

  姜映晚被他扶起来,关上窗后,她醉后由着性子,趴在这里小憩了会儿。

  她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睡着。

  或许睡着了,又或许没有,只是闭着眼趴了这么片刻。

  腰身软绵的无力,几乎撑不住身形,裴砚忱及时搂着她腰扶住她,转过身后,她便也顺势靠在他身上。

  带着明显醉意的眸子,仿佛噙着水雾,眼睫湿漉漉地抬起,朝他看去。

  裴砚忱唇角抿紧一刹。

  握扶着她腰肢的力道有些紧。

  “醉成这样?”

  他声音有些沉。

  但已然醉了的姜映晚没听出来。

  他掐握她腰的力道有些重,箍着她发疼,姜映晚本能的动了动身,想让他松开。

  但他不随她意,甚至由于她的动作,掌控着她腰身的力道有些不松反紧。

  姜映晚不再动弹,放下最后的支撑,整个人靠去他怀里,红唇被她抿着,眼眸潮湿地抬头看着他,模糊出声:

  “疼……别抱这么紧……”

  他看过来。

  对上她视线。

  她真的是醉得狠了。

  水蒙蒙的秋眸,像是盛着不满与委屈。

  见他不动,她低下头,脑袋往他肩头抵,凉丝丝的脸颊贴他脖颈。

  嗓音很低,低不可闻地说弄疼她了。

  裴砚忱松缓力道,虚虚揽着她。

  怀里的姑娘醉的厉害,身上衣物也不厚,他正想抱她去榻上,让她好好睡一觉,刚要动作,耳边又倏然传来她低又缓的一声:

  “夫君……”

  “夫君……”

  她像是想说什么。

  但呢喃了两声这两个字,却又停了下来。

  裴砚忱指骨蓦地僵住。

  漆黑的眸子陡然暗下来。

  他将她脑袋从怀中托出来,低垂着眼睫,近距离望着她眼底的水雾与醉意。

  捏着她下颌的指节屈着,让她半抬头,去迎上他视线。

  “晚晚。”

  他声线暗沉得厉害。

  紧紧盯着她眼眸,“你在喊谁?”

  他喉结艰涩滚动。

  不愿提那个名字,最终还是念出了口。

  “是我,还是容时箐?”

  裴砚忱向来是运筹帷幄、掌控一切。

  唯有在她这里,他小心翼翼,自卑敏感。

  她什么都不做,他便溃不成军。

  “我才是你的夫君。”他嗓音低哑得厉害,姜映晚醉着,听不出他话中的低暗与祈求。

  “姜映晚,我才是与你,拜了堂,成了亲,圆了房的夫君。”

  “他不是,他从来不是。”

  第191章 在姜映晚颈侧偷偷抹眼泪

  入了夜。

  姜映晚毫无征兆地起了高热。

  浑身滚烫,意识昏沉醒不过来。

  小怀安自责地在榻边掉泪,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握着姜映晚的手,哽咽地看着床榻上昏迷的娘亲,哭着对裴砚忱说:

  “是安儿不好,安儿不该拉着娘亲出去看雪,是安儿让娘亲生了病……”

  裴砚忱眉眼晦暗,坐在床畔。

  凝视着姜映晚的目光晦暗不明。

  裴怀安哭的伤心,裴砚忱将他抱过来,边给他擦眼泪边哄他:

  “与安儿无关,莫这般说,是爹爹没有照顾好娘亲。”

  大夫很快带着药箱进来。

  把过脉后,他转身对裴砚忱回禀:

  “少夫人白日受了凉,这两日心绪又不稳……我开些方子,先煎药给少夫人服下。”

  裴砚忱颔首,让人去煎药。

  夜逐渐深,早过了小怀安平时入睡的时辰,见他还扑在床榻边,担忧地望着姜映晚,裴砚忱着人喊了贴身侍奉裴怀安的乳母嬷嬷来,让她们带着小公子先回去休息。

  裴怀安走后不久,春兰将煎好的药送进来。

  裴砚忱没让她们在旁侍奉,将人遣退,独自喂药。

  院中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只剩下呜咽呼啸的风声。

  廊下的八角琉璃灯映着院中的积雪,照出一片冷白,打在明窗前,依稀可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过了子时,姜映晚高热退了不少,但始终醒不过来,她眉梢紧紧蹙眉,像是陷在什么噩梦中出不来。

  黄昏之际醉的那点酒,这会儿早已褪散干净,但她面色依旧红,病态的红。

  裴砚忱一直未动,喂完药后,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坐在床边,注视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撒出来,照在茫茫大雪上,气温更显冰冷,容时箐为国捐躯出殡,又受天子追封,京中不少官僚与世家亲去容府示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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