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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今天被救赎了吗_灼花盈树【完结+番外】(44)

  萧远请孟士衡坐下喝茶,解决手上军务,才询问他何事。

  自孟士衡进门,前后已有三回人马禀告军情,他不敢耽误,开门见山道:“叨扰殿下了,下官此番前来,是闻听朝廷正缺边关武将,故而向殿下保举一位小友。”

  茶香袅袅,萧远坐在上首:“孟大人说的小友,可是姓冯?”

  冯敬持在端午龙舟赛救了孟良的事,早就被人传开。孟士衡直言道:“正是。这位小友救了下官的侄儿,他颇为勇武,可惜落了第,下官实在不忍叫他一身本事被埋没。”

  萧远颔首,不疾不徐道:“既是他,那就不必问了。”

  孟士衡心里着急,忙问:“殿下,这是为何?冯小友——”

  萧远抬手,截住话头:“孟大人莫急。”

  他唇角噙着笑,眼底却是和这个年纪不相符沉稳的威严:“你来之前,我已着人去他落脚地,知会他明日来军中任职。想来,这会我的人已经到那里了。”

  孟士衡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喜上眉梢,起身拜谢:“下官原以为要费一番周折,不成想,殿下惜才,早就安排妥当。”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孟士衡正欲告退时。

  萧远似是随口问道:“近来多雨水,天气凉,孟大人可要注意添衣。对了,家中人都还好吧?”

  他问出这话时,面上可亲,甚至称得上平静如水。

  可拿着茶盏的手早就紧张攥紧。

  其实他想听见那姑娘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也好。

  萧远好几日没见着孟薇了,上回借着冯敬持去寻她,时至今日,她也不曾来找他。

  他盼着孟士衡说些她的近况。

  孟士衡却以为是官场客套,道:“多谢殿下关怀。下官家人都好,唯独家中老母亲近来总说腰酸背疼,都是些老毛病,吃了许多药,还是没法根治。”

  萧远:“……好,都好就行。”

  孟士衡起身告退了。

  萧远坐在太师椅里,叹了口气。

  一旁,陈牧知他惦记的到底是谁,可拐着弯都没问着,忍不住想笑,又不敢,只好低下脑袋憋笑。

  孟士衡回到府里把喜讯告知了家人。

  此时,孟薇正在冯氏屋里说着关于寻铺面的事,见阿耶一回来就赞叹纪王爱惜人才,早为冯敬持安顿好一切。

  她垂眸笑起来,本来也不用担心,萧远答应过的事,他一定会办到。

  而另一头,纸包不住火,太子领头舞弊一事还是在朝中传开。

  陛下正在荷花池边,康道怀陪他下棋。

  陛下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玉棋子,状似平静地问:“康卿,可听说朝中议论之事?”

  大臣们私下议论的事多了,康道怀知道陛下问的大抵是太子舞弊。

  他持着墨玉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既赢不了陛下,也不会叫陛下看出有意让棋的地方。假装不在意道:“陛下,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武举本就是为太子选拔可用之才,纵有些许不妥之处,也是陛下家事,轮不到我等臣子妄言。”

  陛下心中霎时舒坦许多。

  他子嗣众多,却唯独偏爱贺氏所出的太子与宁王,故而舞弊虽不妥,到底不忍心苛责儿子。

  对弈一局,康道怀见陛下眉头舒展,猜心结已解,约莫要唤太子过来问话,于是寻了借口先行告退。

  他前脚一走,陛下召来太子。

  同来的还有贺皇后。

  关上门,屋里没有帝后,也没有太子,只有父母和儿子。

  倘或太子做错了别的事,陛下还能骂一骂,舞弊乃是等同于造反的大罪,他反倒怕吓坏儿子。

  陛下轻言细语道:“阿耶听闻,有人议论你在武举时动了手脚,可是真的?”

  太子眼神躲闪,慌忙跪下:“父亲,母亲,孩儿错了。”

  贺皇后气得扬手要打他,却在触到他脸颊前颤着手收回,转而捶自己胸口:“你糊涂!连我在后宫都听闻此事。你父亲平日待你不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给你最好的?就连这太子之位,你父亲也硬是顶着太后和朝臣的反对,废了三郎,弄来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竟学起卖官鬻爵来?”

  心知闯下大祸,太子哭道:“父亲母亲,孩儿不是为了自己。其实那些银子全用来给父亲置办寿礼了,拢共买了二百来样珍玩,等那些人来要账时,孩儿方知耗空了库银。”

  这是真的,但又不全是真的,他没敢显露自己还养了一宅子姬妾,以及那整个库房的古玩字画。

  顿了顿,他偷觑陛下脸色,见陛下没发怒,他又挤出眼泪:“孩儿想着,父亲说武举是为孩儿选才,刚好孩儿手下有几人武艺非凡,于是……于是就动了歪念头,用作还清账款。”

  一听是为给自己尽孝,陛下想起寿辰那日收到他送来堆得如山一样的贺礼,叹道:“罢了,罢了。阿耶知你孝顺,可你是太子,你底下许多兄弟盼你犯错,他们才好上位,尤其是三郎。你当谨言慎行,防着这些兄弟,莫叫他们钻空子。”

  门外,胡公公来传话,说是安西都护的奏折到了。

  军情不等人,陛下并不完全信了太子的话,只不过权衡一番,总不能真为此事杀了最得自己偏疼的骨血。

  他心里无奈,只好顺着太子的话,又拨了五千两银子给太子,劝慰他们母子几句,方才让太子和贺氏先回去。

  太子还以为大难临头,岂料简单几句话就蒙混过去了,暗自松口气。

  彼时,宁王正躺在一个貌美婢女的怀里闭目养神,那婢子轻轻给他摇扇子。

  小厮进来禀告:“殿下,里边有消息了。”说着,呈上一封密函。

  宁王闭着眼:“念。”

  小厮警惕地看一眼婢女,可主子的命令也不敢不听。

  他只好展开密函,上面写了四个字:“东边无恙。”

  宁王猛地坐起来:“无恙?!”不可能!

  小厮忙呈上密函请他过目。

  密函是宁王安插在宫里的细作,偷摸传出来的,上面委实只写了四个字——东边无恙。

  宁王神色狠戾,想不通,太子怎么可能无恙?

  殿试舞弊,卖官鬻爵,哪样都是重罪,父皇竟然也能饶了大郎?

  他越想越气,这蠢人不过比他早出些娘胎,却得到双亲更多宠爱,比萧远那个小畜生难对付得多。

  宁王盯着婢子,眼底杀意浮现,不见一丁点外人以为的云淡风轻。

  婢子还没反应过来。

  小厮立刻扑上去扼住她喉咙。

  宁王低头,漫不经心地抚平自己袖口,直到那女子的挣扎声彻底消失。

  天边晚霞火红似血,舞弊一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六月十二的清晨。

  孟薇坐马车出府。

  她的纸摊价格公道,待客坦诚厚道,也不缺斤少两赚那昧良心的钱。

  偶尔遇见手头紧的学子,她索性白送人家纸笔,只要人家承诺好生念书报国。

  日子一长,纸摊的好名声在主顾间传开,生意越发兴隆。

  孟薇和冯氏盘算后,觉得时机成熟,该开间铺子了。

  她属意城西的铺面,那边住的都是平头百姓,铺面租金也便宜,如此一来她的纸砚笔墨也能卖得便宜些。

  趁着这会太阳不大,孟薇在城西集市的牌坊处下了马车。

  谁知她刚步入集市,迎面就撞见余仕春。

  这人言行孟浪,孟薇皱眉,转身要回马车。

  余仕春在后面偷偷追了她一路,好不容易见上面,得意地拦住她去路:“孟姑娘,怎么刚见面就要走?”

  孟薇板起小脸,回呛他:“若是朝廷知道武状元当街戏弄女子,不知作何感想,武状元也一定是想试试让我去告官吧?”

  身后有太子做倚仗,余仕春颇不在意,故意亮出腰上挂的出入军营的腰牌:“你生得怪好看,怎么骂人这么厉害?我如今也是武将,你和成亲又不亏,等咱们成了亲,我一定得让我阿娘好好管教你。”

  他胡言乱语说得正起劲,忽然有一只手重重搭在他肩上。

  他身后,萧远似笑非笑道:“武状元好兴致,今日当值,不在营内整备,倒有闲情跑来这里说笑话?”

  余仕春不敢回头,脸色倏地一下难堪起来。

  孟薇憋着笑,太阳高悬,萧远站在阳光下,身后是翠绿的梧桐树。

  他今日没穿甲胄,一身缥色团花常服。

  萧远的身量比余仕春还要高半个头,俯视余仕春僵硬的脊背,顿觉可笑,这种蠢材也配和他争。

  可一旦对上孟薇笑盈盈的眸子,他心尖一颤,垂眸去看地面,觉得自己与余仕春相比,也没出息到哪里去。

  余仕春缩了缩脖子,脸色难堪:“殿下,我有要事路过这里,这会正要回营去,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余仕春头也不回地跑了。

  孟薇和萧远对视,终于噗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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