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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_朵朵舞【完结】(170)

  “陛下初登大宝,需诸多考量,立后之事久久未定,等公主出来,还能助娘娘一臂之力。”

  话还未说完,沈霓一拍床沿道:“她还有脸说。”胸口起伏,她深呼吸一下,道,“都到这个时候,还只知哭闹,陛下若是听到风声,就知她不但不知错,还心存怨怼,到时候看谁倒霉。”

  宫女转身去倒了杯茶水拿来,劝道:“惠安公主既不识时务,娘娘也不必理她。”

  沈霓喝了一口茶,直起身子,来到窗边,只见外面姹紫嫣红,花叶葳蕤,不远处栽着几株石榴,枝叶碧绿,甚是繁茂。她望了一会景致,忽然开口道:“要说惠安也并非全无用处。陛下是个心软念旧的……”说到此处,她神情冷静,眼中却露出一丝讥诮冷意,“对手足兄妹怎会赶尽杀绝,惠安何必花功夫在那些宗室子弟身上,十个里没一个能成事,她在观中清修,抄写经文做些针线,三不五时送到御前,还能不勾起陛下手足情?”

  宫女道:“奴婢这就去让人去传话给惠安公主。”

  沈霓不置可否。门外有宦官来问是不是该传饭了。沈霓问起皇帝,宦官道:“陛下还在与裴相商议国事。”

  沈霓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广平王在何处?我有好几日未曾见他了。”

  宦官道:“广平王跟在陛下身边。”

  沈霓笑着缓点头,“广平王聪慧上进,是该学着为陛下分忧。”

  寝殿内外听见这句的宫女宦官都垂着头,没有吭声。沈霓也不在意,让人端上饭菜,用过饭之后,又歇一阵,宫女服侍沈霓洗脸梳头,坐在妆奁前,沈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庞白皙,姿容美丽,唯独眼里却沉沉的,似已经历了风霜。

  她暗自嗤笑一声,将心下种种愤懑不甘全忍了,脸色平静,躺下休息。

  到了半夜,值夜的宫女被寝殿中的一声尖利叫声吵醒,忙敲门询问,“娘娘。”

  过了好一会儿,沈霓才道:“进来。”

  宫女到了殿内,将桌上灯点亮,提起一旁铜盆里温着的茶壶,倒了一碗温水。来到床边,她这才看见沈霓曲腿而坐,两鬓湿漉漉的,好像是出了汗。宫女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拭,“娘娘可是魇着了?”

  沈霓眯着眼,眸光闪烁,刚才她睡着梦到太子还未登基便被死于毒杀,李承秉登基,自己入宫为妃,皇后竟是肖稚鱼。这事实在难以启口,她也不知为何会梦见如此荒谬的场景,梦里到底发生什么此时已模糊不清,可面对肖稚鱼那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滋味,却叫她记忆犹新。

  宫女要叫人打盆水进来,沈霓制止了她,“莫要惊动旁人。”宫女轻轻给她抚着背,柔声劝道:“娘娘莫急,有些事急不来的。”

  沈霓微怔,片刻过后才缓缓点头。梦里说不定是个警示,豫王在皇帝面前阻碍她家中叔伯兄弟的前程,她该有的后位也被拖延未决,肖稚鱼几次三番坏她好事,令人厌憎至极。如今豫王带兵前往潼关,沈霓心中早就暗暗期望过康福海与他杀个两败俱伤。

  这片江山,不是豫王,不是陛下,更不是广平王,该是她孩儿的。

  200 ☪ 第两百章

  ◎军中◎

  自打惠安公主遭皇帝训斥, 来豫王府说情的宗亲内眷便全没了踪影,裴氏王氏还遣人送了礼来以示赔罪之意。

  日子飞快,到了五月, 每隔两日便有战报从潼关来,李承秉所定之策有用,清河信都等地出兵逼近叛军后路, 对范阳军威慑极大。康福海未能攻下潼关, 此时又不得不兵分两回, 稳住河北道地盘。

  叛军之中流言四起,说康福海病重,双目难以视物,脾气越发暴烈。

  除了战报,李承秉顺道还捎了两封家书回来, 里面写些行军途中所遇之事。肖稚鱼看完回信过去,提笔写家中安好不必惦念, 再一看纸上空白一片,以李承秉的脾气肯定是不满意,想了想, 又写了些近日长安城中情况。战况未有恶化,朝中以京兆世家为主,又催促皇帝立后。皇帝借静忠之口透露意思要先立太子。

  京兆世家之中有人写了劝诫赋文,“汉宫生变, 惠帝因嫡庶未明,遂有吕氏专权之祸,故《春秋》书郑伯克段, 讥其失序, 《礼记》未有先君而后母之训”云云, 让文臣士子颇为认同。

  肖稚鱼将信封了,交给传信侍卫,三百里快马第二日便送到潼关。

  李承秉读了信,眉心紧促,不满她信里就一句报平安,也没提家中如何。等看到朝中立后立太子之争,他冷冷哼了一声,不用想,京兆世家所为背后定是沈家撺掇。满朝上下,对先立太子还是先立皇后利益相关的唯有沈家与韦家。又看一遍,他将信暂搁一旁,这件事还没那么快吵出个结果,还是先专心对付叛军。

  营帐外侍卫传报,几位将军都已到了,李承秉应了一声,叫他们进来,开口问道:“康福海病得如何,可有确切消息了?”

  立刻便有个人排众而出,行礼道:“禀豫王殿下,叛军已有六日没有动静,昨日斥候冒险查探,康福海没有出过营帐,叛军内外皆是严守,病情加重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

  这一夜,范阳军中灯火通明,往来巡视军卒不断,戒备极其森严。

  营帐内杨杲与一位中年文士正在相谈。

  “杨将军,大郎君待你一向不薄,说句不该说的,大都督有几回对你动了不利的念头,还是大郎君劝阻,”中年文士顿了顿,又道,“这份恩情大郎君根本没打算提,若不是这回情况危急,我这才和你袒露实情。并非大郎君挟恩图报。”

  杨杲笑道:“大郎君为人如何这些日子我还能不知么?先生多虑了。”

  中年文士抚须道:“杨将军目光如炬。”

  杨杲不再绕弯子,道:“大郎君想我如何做?”

  中年文士叹气,脸上露出几分悲色,“大都督的病已是药石罔顾了。”

  杨杲早有猜测,此时却不得不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可恨大都督一世英名,如今双目失明,被小人蒙蔽,一心想要废长立幼。大郎君为出兵之事殚精竭虑,奋不顾身,小郎君又做过什么,骄奢淫逸,其舅父一心搜刮军中油水,赚得盆满钵满,哪顾得了大军生死,如今朝廷有意斩断我们后路,小郎君既无统兵之才,也无政民之能,若真继承了大都督的基业……我们是将性命押上搏前途的,难道眼见要走必死之路。”

  杨杲心下嗤笑,康福海怎么也称得上一世枭雄,儿子却没一个好的,死鬼康庆绪不用说了,大儿子康庆恩不受宠,背地里四处邀买人心,拉拢人手,手段粗浅不见高明,不免让人轻视。幼子康庆则,如今不过弱冠之年,深得康福海宠爱,行事骄横跋扈,尤其自起兵开始康福海几次暗示将范阳军及打下的基业全交给他继承,康庆则便越发眼高于顶,对待众将呼来喝去。

  听中年文士说康福海已是全瞎了,杨杲心头闪过一丝喜意,他为将之后用心练兵,又天生有股仗义豪侠之气,很快便与手下官兵打成tຊ一片,攻打潼关这回,康福海几次都让他领兵打头阵,下面很多人都心中有怨,杨杲早就在想,如何选对自己才最有利,康福海老谋深算且心狠手辣,若他活着,杨杲还不敢真做什么,可换了他儿子……

  “大郎君所使,虽赴水火不辞。”

  “好。杨将军果然是当世豪杰,有将军允诺,大郎君无忧矣。”

  杨杲道:“我只掌一路兵,若大都督已下定决心,便是有心也未必能帮大郎君扭转乾坤。”

  中年文士面色阴沉道:“不可等到大都督对外公布之后再动手,那就太迟了。”

  杨杲眉头一挑,沉吟不语。

  中年文士问道:“杨将军可是还有顾虑?”

  “大都督对我有提携之恩,如今他病重不起双目失明,我如何能忍心逼迫他?”

  中年文士暗骂一声虚伪,脸上却一起做出为难的表情,道:“并非你我私心,全是形势所逼,还有这二十多万大军,士卒都如我们手足一般,岂可看着大郎君兄弟相争,闹得分崩离析,还不如当机立断。”

  他说了许多,杨杲只是点头却没应声。

  中年文士已猜到几分,想了想,终于张口道:“大郎君对杨将军最为信任,此事一定,威武营三万骑兵便交由将军。”

  杨杲一脸笑模样,作揖道:“全听大郎君吩咐。”

  中年文士与他又商议了大半时辰,定下计策后便与杨杲告别,道:“我回去与大郎君定下时间,到时就等杨将军动手了。”

  杨杲承诺,“敢不从命。”

  中年文士离开营帐,到了外面,左右侍卫躬身道,“沈司马。”

  沈历快步走开,一路来到康庆恩营帐,掀开帘子进去,一瞬间脸上已做出欣喜之色,嚷道:“已全联络好了,大郎君,时机已到。”

  康庆恩豁然起身,脸上既惊又喜,手不自觉搓了两下,道:“好,好,得先生运筹,若子房定策于帷幄,何愁大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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