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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_朵朵舞【完结】(173)

  她忙走上前,仔细打量广平王李俶昭,他皮肤白皙,眉目清秀,素日里故作沉稳老练之态,因此瞧着比实际岁数稍长,此刻他面上虽力持镇定,但脸色发白,嘴角紧抿,却是泄露出几分紧张来。

  “豫王妃娘娘。”

  肖稚鱼忙走过去,扶起躬身行礼的李俶昭,见他额头上湿漉漉一层细汗,心下有几分奇怪,拿帕子给他擦脸,只当他是孩子心性,难得出来一趟,正在嬉戏玩闹,“广平王怎么一个人在外行走,身边也没带个人?”

  李俶昭抬眼看她,眸光闪烁不定,“我打发他们做事去了。”

  肖稚鱼知道皇帝对他的看重和着紧,便道:“这里可不比宫里,许是有人认不出殿下,身边还是要留人在才好。”说着就要让宫女去叫人来。

  李俶昭一把攥住肖稚鱼的袖子,“娘娘,不可。”

  肖稚鱼低头一瞧,他的手抓得死紧,指节绷得发白,她更觉奇怪,在他手上轻抚拍了两下,“殿下是遇着什么事了?”

  李俶昭紧抿着唇,左右看了看,语气近乎哀求道:“娘娘,你这就要回去了,可否带我一起走?”

  肖稚鱼将宫女及陆振等人屏退,神色温柔道:“广平王,你实话同我讲,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李俶昭目光躲闪,朝花园深处飞快扫了一眼,不知想到什么,鼻翼翕动,呼吸急促起来。他性子从来都是“宜缓不宜急”,当年母亲被逼着出家,他便习惯藏着情绪不在人前表露。别人都说他与父亲性情相似,他也有意如此,从此老气横秋,少了少年习气。可想着刚才所见之事,他却是再也忍不住,眼圈骤然一红。

  “七婶婶,我……”李俶昭声音艰涩,“父皇被沈氏害死了。”

  肖稚鱼面色骤变,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李俶昭眼里含着的泪水与仓皇,想着他这身打扮,忙左右看了看,强自镇定下来,道:“殿下别吱声,等会儿跟我几个婢女一起走。”

  李俶昭心里七上八下,怔怔看了她一眼。

  原来刚才他在兴庆宫的龙池转了一圈,回去找父皇说话。这些日子皇帝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有时与大臣议事,也未叫他避让。李俶昭年纪虽小,也知此举背后用意,与皇帝越发亲近。御前侍卫见是他没做阻拦,直接放他进去。李俶昭远远见着沈霓身旁宫女走开,知道沈氏在殿内。

  他对沈氏早有提防,有意在花园里转悠一会儿,来到窗边的时候,却听见里面砰地一声响,像是重物落地,还夹杂着一声嘶哑呻吟。

  李俶昭日日跟在皇帝身侧,立刻分辨出这是父皇的声音,他心乱蹦,鬼使神差的,躲在窗边,轻轻戳破窗纸,朝内一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皇帝躺在地上身体抽搐,沈霓却端坐不动,脸色阴狠。

  李俶昭到底是龙子凤孙,李家血脉,千钧一发之际,强忍着悲痛却是没有出声,遛了出来。他不是头一回看见生死,却不想目睹父皇死状,心里不知咒骂多少遍毒妇沈霓。此处为兴庆宫,他想着去找太上皇,刚派内侍去问,就听说沈玄正面见太上皇。李俶昭想起太上皇被逼退位的传言,身上一阵阵发冷,只觉得危机四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办好。

  他与内侍换了衣裳,让内侍扮作他的模样留在殿中休息,自己则跑了出来。随驾同行还有他的叔父——吴王,李俶昭一面躲躲藏藏一面想着该找谁,忽然停住脚,吴王性子谨小慎微,当初有宫女去通风报信,吴王怕惹事,将宫女斩杀,李俶昭从皇帝那里听说此事,当时就对这位叔父嗤之以鼻。

  若是皇帝无恙,吴王定会帮他。可皇帝被杀,太上皇若与沈家联合,李俶昭不敢肯定吴王会如何选,心急如焚,踌躇难决。

  沈家做下大逆不道之事,肯定不会放过他。

  这时他被婢女瞧见,陆振将他带到肖稚鱼面前。

  李俶昭到底还是个少年郎,豫王李承秉又是他敬重之人,见肖稚鱼温柔的问话,他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原还想忍着不说,可见她就要去找人来,他便将实情讲了。

  这话一出口,李俶昭顿时懊悔,豫王妃比他也不过长了几岁,又生得貌美娇弱,他怕她惊吓之余惹出大动静,又或是不信他的话找到御前自投罗网。他脑里乱纷纷的,伸手摸向袖内,那里藏着把匕首。

  李俶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眼前女人变了脸色,几乎在瞬间就做了决定。

  204 ☪ 第二百零四章

  ◎闯◎

  “七婶婶……”李俶昭神情复杂, 欲言又止。

  肖稚鱼道:“先离开这儿,路上再说。”说着她招手将陆振及婢女叫来,吩咐几人李俶昭带在身边不要声张。

  一行人来到宫门前, 李俶昭心头惴惴不安,垂着头只跟在婢女身后。肖稚鱼和吴王妃说笑几句进入马车,景春朝李俶昭指了指, 若无其事唤他一起上车。

  吴王夫妇等人并未注意到李俶昭, 车驾先后起行, 离开兴庆宫。

  李俶昭掀开一角车帘朝外张望,见真走出宫门,悄悄松了口气,可不觉又红了眼圈。

  肖稚鱼却无暇感伤,问他是如何知道沈霓谋害皇帝。李俶昭以袖抹眼角, 将刚才在窗外看见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他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仓促换衣跑出来已是不易, 眼下露了底,心中慌乱,脸上就露了出来。

  肖稚鱼面色微沉, 暗道:沈霓竟如此胆大妄为,陛下拖延立后,欲先立太子,她便直接将陛下毒杀。前世今生许多事分明已经改变, 没想到陛下却没逃脱被毒杀的命运。

  想到此处,肖稚鱼心中一阵发寒。正思索对策之时,忽听见一阵马蹄声急奔, 从背后追赶上来。

  李俶昭身体紧绷, 靠着车壁不敢吭声。

  景春刚才在一旁将李俶昭所说的全听在耳里, 神色紧张。

  见他们都如此反应,肖稚鱼压下心头不安,镇定下来。

  马蹄声经过一旁时稍稍放缓,全是禁军侍卫,很快便兵分两路离去。

  陆振骑马至车旁,对里头道:“他们去的是宫城和东市方向。”

  肖稚鱼垂眸思索。

  李俶昭有些沉不住气,焦急盯着肖稚鱼瞧。方才他袒露实情,肖稚鱼不假思索便相信,让他颇为感动,但沈家既然已做下毒杀皇帝的谋反之举,后面肯定还有手段,眼下他的处境实已到了生死边缘。

  “七tຊ婶婶……”

  肖稚鱼摸了摸他的头,道:“过了东市可以去平康,安仁几处坊市,沈家正在收拾首尾,我们也不能只等着。”说着她将车帘掀开,将陆振叫到跟前,嘱咐他往裴相家中跑一趟。

  陆振皱着眉,余光朝李俶昭看去,神情严肃道:“属下冒昧,请王妃出来叙话。”

  马车停下,肖稚鱼走下来,陆振将她请到一旁,拱手行礼道:“事关重大,广平王年岁尚小,不如先派人去打听消息,再做决断。”

  肖稚鱼也知皇帝被毒杀之事骇人听闻,又出自孩子之口,陆振和侍卫几个都是半信半疑,不敢妄动。她不便解释前世也发生过同样的事,便道:“广平王为行事稳重,非一般孩童可比,他与陛下父子连心,又怎会胡言乱语诅咒陛下,如今只能做最坏打算。”

  陆振叹了口气,道:“我受殿下之命,不能离您左右,王妃还是另派人去。”

  肖稚鱼道:“裴相生性谨慎,若是寻常侍卫去传话,他不会轻信,你是殿下心腹,才能取信于他。沈家敢大逆不道,后手必然快若雷霆,不能再多耽误了,你速去速回。”

  陆振无话可说,只能照办,又将侍卫叫来,命他们护住肖稚鱼,自己则快骑赶往相府。

  肖稚鱼回到马车上,心中犹有不安,裴相为相时日不长,又逢太上皇退位叛军作乱等朝廷风波,论权柄远不如前任宰相,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他一个身上。她琢磨了一圈,对左右道:“去长乐坊龙武大将军府。”

  马车调转方向往长乐坊去。

  李俶昭刚才在车上观察肖稚鱼和陆振说话,他是个机灵性子,猜到他们所说与自己有关,却见陆振领命而行,肖稚鱼又转道要去龙武大将军府。他立刻领悟过来,太上皇退位,便是豫王与龙武大将军携手逼宫所致,别人不清楚内情,他却是听皇帝说过。

  一路快行,马车颠簸,李俶昭没怎么说话,心中盘算着,只要裴相与龙武大将军能主持公道,沈家便有通天之能也瞒不过去,他偷偷朝肖稚鱼看去,才短短片刻,她就已拿定主意,行动果决,让他不禁心生佩服。

  此时,马车渐渐慢下来,停在一座大宅门前。

  侍卫前去叫门,原本紧闭的木门打开,陈家看门仆从探出半个身子,道:“我家主人不见客,请贵客回去吧。”

  侍卫稍稍侧开身子,让他看见马车,道:“车里是豫王妃娘娘。”

  陈家仆从一惊,躬身行礼,却仍是没开门,道:“容小人通禀。”

  没一会儿,仆从跑回来,站在门前仅容一人站立的位置道:“我家主人卧病在床,实在不便见客,请王妃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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