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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_朵朵舞【完结】(187)

  身后一阵急如奔雷的马蹄声追了上来, 肖稚鱼心道不好,未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催马快行。

  风声猎猎, 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李承秉背后剧痛钻心,面无人色,一片煞白, 方才几乎力竭又受了箭伤, 脑中一瞬间所有的念头都没了, 只想给她留个生路。

  手上一股暖意传来,是她抓着他的手不放。

  李承秉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从山谷出来,朝北有独行的官道。李承秉道:“往林子里去。”

  肖稚鱼毫不犹豫,缰绳一拉,调转方向, 就往林中冲去。

  背后绷绷两声弓弦响动,一支飞箭落在官道上, 另一支几乎贴着身旁而过。肖稚鱼吓出一身冷汗,盯紧树林中的路不敢有半点分神。林中树多,追兵难以放箭, 速度也慢了下来。

  李承秉身上冷汗涔涔,强撑着为肖稚鱼点明方向。

  “你总不会什么布置后手都没有,就来了长安?”肖稚鱼焦急问道。

  李承秉艰难扯动一下嘴角。离开潼关时匆忙,他安排了人手接应, 可若是太靠近京畿边界,容易被禁军探知,眼下一算, 离着这儿还有一段距离。他不便细说, 点了北向说一直走。

  肖稚鱼骑着马一路逃,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到身后李承秉的分量越来越重,他已是撑不住,身体前倾靠着她。

  “殿下?”

  身后并无回应。

  她心里不觉慌了起来,眼圈泛红,“李承秉……”咬了咬唇,她骂了一声,“混蛋,你又要丢下我一个。”

  李承秉听见这句,勉力睁开眼,“我还没死,你别怕……”

  泪水无声无息地滚落,肖稚鱼冷声道:“怕什么,你若死了我马上改嫁。”

  李承秉头伏在她的肩上,身体无力,背上的伤渐渐麻木,听她口出威胁,他并没有恼怒,事到如今,有心要说句宽宏大度的话,可心底却有那么一丝不甘,让他又生出一丝力气,掀起眼皮朝前看了一眼。

  “前面有人。”

  肖稚鱼暗惊,林间光线斑驳,她并未瞧出有异。刚才左躲右闪,好不容易将身后的追兵甩开一些,没听见马蹄追索的声音,莫非被他们绕到前面去了?她心头怀疑,立刻勒住马。

  林子深处,有几骑横斜里窜出,围了过来。

  肖稚鱼立刻便要调转马头,就听见有人高声问道:“殿下?”

  王应青带着兵卒快马赶来,走近看见两人共骑一马,缰绳拉在肖稚鱼手里,而李承秉身子几乎全压在肖稚鱼身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王应青心下咯噔,翻身下马,快步奔到马旁,看见李承秉背上插着一支箭,大惊失色,忙招呼人一起将李承秉从马上扶了下来。

  肖稚鱼提醒,“后面有追兵。”

  王应青立即吩咐一声,片刻过后林子里不知从哪里又钻出来一队,足有五十余人,朝着肖稚鱼来时的方向去了。

  王应青查看李承秉的伤势,神色严肃,拔出佩刀,将露出肉外的箭羽砍断,随后又喂了几颗伤药。过了片刻,李承秉眼皮抖了抖,睁眼朝四周一望,抬起手,朝肖稚鱼指了指,并未说什么又很快闭上眼。

  王应青见他呼吸渐渐平稳,松了口气,转头朝肖稚鱼看来,行了一礼,口称“见过王妃”。他是暗卫出身,心思缜密,目光一转,就注意到肖稚鱼手旁殷红血痕,是一路疾驰被缰绳磨破了手掌所致。

  他原先并不赞成豫王冒险入京,刚才见两人同骑而来,还是肖稚鱼一人苦苦支撑,颇觉意外。眼下她受伤了,一声不吭,连眼泪都没掉一滴,王应青还真有些佩服起她的这份冷静,将伤药双手呈上,道:“王妃先用药。”

  随行都是军卒,肖稚鱼自己动手,擦干净掌心,再撒上药粉,顿时疼得眼泪汪汪,她背过身,慢慢用布条缠在手tຊ上。

  王应青这趟接应,知道豫王是要将王妃一同带来,早就备了辆马车,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李承秉被军卒抬进车里,面朝下趴着。王应青又请肖稚鱼上车。

  一行人离了林子,因李承秉的伤势需尽快医治,便去了就近的县城。王应青一面就近寻医,一面派快骑往潼关报信。天色渐暗之时,县中最好的郎中被叫来。为李承秉看过伤后,郎中长吁一口气道:“只差一寸便伤及心腑,有救……有救。”

  肖稚鱼一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双腿发软,扶着木椅坐下。

  屋中点灯,照得如同白昼,郎中将断箭从李承秉身上取出,飞快处置了伤口,直到血不再汩汩往外流,他这才擦着汗道:“成了。”

  郎中瞧出李承秉身份非凡,只求这趟行医不出差错,赶紧开了方子,亲自拿药煎熬,又嘱咐头两晚伤患容易发烧,要万分小心照看。

  这时派去寻找追兵的兵卒回来了,还带着陈德义和两个重伤的亲兵,都是当时留在山谷中断后的。

  王应青将兵卒叫来问明情况,原来这些人循着林中痕迹追索,一路来到山谷,沈家侍卫提前察觉到动静,拦截豫王这一战厮杀惨烈,折损不少人,沈玄稍作权衡,带着人撤走。兵卒们在山谷里找了一圈,发现还没咽气的两个豫王府亲兵和陈德义。要说陈德义也是福大命大,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却没伤及要害,郎中一面给他敷药包扎一面啧啧称奇。

  肖稚鱼坐在床边,从几子上拿起凉了片刻的汤药,舀了舀,一勺递到李承秉嘴边。他脸色灰白,双唇干裂,刚喂进嘴里的汤药顺着唇角漏了出来。肖稚鱼拿帕子给他擦脸,又递了一勺过去,见他入嘴喝不了多少,都漏了出来,不禁头疼,将王应青叫来。

  王应青试着喂药,见果真如此,想了想道,“属下听说不省人事之时唯有至亲至近之人的话能听进去些,王妃不妨试试。”

  肖稚鱼坐回床边,浑身疲惫,要说什么贴己话也觉别扭,俯身在李承秉耳边轻声道:“我还没享尽富贵,你赶紧好起来。”说完又喂一勺过去,李承秉嘴微微动了动,竟主动把药咽了下去。

  在旁看着的王应青一时目瞪口呆。

  225 ☪ 第二二五章

  ◎舅兄◎

  汤药喂好, 期间郎中又来瞧过一回,只说李承秉年轻,体格健壮, 将养一段日子就能好了。王应青请郎中暂住两日,从旁照料,等潼关派来的郎中来了再走, 郎中应下。

  肖稚鱼将空药碗放到一旁, 低头看去, 李承秉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血色,瞧着格外虚弱憔悴。方才郎中为他取箭涂药,露出背后的伤。她瞄了一眼,伤口入肉极深,更叫人心惊的是, 那血洞位置似乎与她前世箭伤相同,此时细想起来又不免有些后怕。

  王应青回到屋里, 见肖稚鱼仍坐在床边,走过去道:“王妃先去歇息吧,殿下这儿还有人照看。”说着朝外唤了一声, 立刻有亲兵进来,拿着铜盆帕子等物。王应青道:“殿下带兵在外的时候都是一切从简,不如王府服侍周到。”

  肖稚鱼略点了下头,扶着床站起, 浑身疲惫无力。

  王应青请她到门外,叫了一个妇人来。那妇人穿着一身干净布衣,头戴银钗, 是寻常村妇打扮, 走到近前规矩行了个礼, 因不知肖稚鱼身份,口称“夫人”。王应青对肖稚鱼介绍这妇人名唤荆娘子,曾在大户人家为婢,懂得服侍人。

  肖稚鱼叫荆娘子先去收拾屋子,转过脸来,直视王应青,问道:“除了殿下养伤,其余的事可有安排?”

  王应青接应李承秉回来,几乎一刻不停,听到如此问,略想了一下,道:“王妃有忧虑之事?”

  肖稚鱼道:“沈家先是弑君,后又谋害殿下,事情都已做绝,就是为了家族存活也不会轻易罢休,不可不防。”

  王应青眉头一下拢了起来,“沈家欺上瞒下种种作为,殿下已命人四处扩散,只是各方反应还需要些时日。”

  肖稚鱼轻轻摇头,“沈家有京兆世家为助力,朝中朋党众多,现在又将太上皇抬了出来,若是回去请了旨,趁殿下养伤的时候夺取兵权怎么办?”

  王应青瞳孔微张,就听她继续道:“……立即派人守着长安往潼关各处要道,见着长安派来的人一律扣下。”

  他心头震动,抬起头来。眼前王妃不仅美貌异常,这份精明果决更是难得。他在豫王身边多年,知道他对沈家一直有所提防,王应青原来还觉得豫王是过于谨慎,这几日才知道沈家的厉害。可他心里还有顾及,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如此殿下便是有逆反之嫌,属下……实在不敢代殿下做主。”

  肖稚鱼道:“太上皇久病神志不清,都是被沈家利用而已,若放任沈家所为,我们危矣,你放手去做,一切都由我担待。”

  王应青作揖道:“全听王妃吩咐。”

  商量过后王应青立刻去找人布置。

  肖稚鱼走入李承秉所住的屋子一旁厢房,荆娘已将床铺收拾出来,又打来热水,肖稚鱼简单梳洗便睡下。浑身骨头仿佛被拆了一遍似的,又酸又疼,鼻间隐约还能闻着药味,她头目发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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