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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新皇当狗腿后他决定断袖[双重生]_金柑雪【完结+番外】(57)

  “你既然明白,就不要在延嘉殿中白费光阴了,”方知吟沉默了一下道,“这些宫廷纷争在太上皇退位的那一刻已然作古,本宫对于你们三司要如何处理严家贪腐案一点兴趣也没有。”

  周思仪轻声问道,“臣从旁人处听说了一个故事,在后宫中有一个太医名叫尹三七,他医术超群、医者仁心,就算是宫女太监来找他瞧病,他都会尽力医治,这位太医或许是被旁人所迫,或许是为了爬得更高才能救更多的人,他卷入了后妃的宫廷纷争之中——”

  “可惜戕害胎儿的皇后仍旧端坐于凤座之上,挟势邀宠的贵妃仍旧享尽荣华,死于天家雷霆之下的,只有那个太监宫女瞧病的太医而已。”

  “或许对于太上皇、太后娘娘这样的人来说,皇城根下的蝼蚁随便踩死一只也不会害了贵人的体面,”周思仪一字一句道,“可惜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太后娘娘回头看一看,华丽的锦袍之下,是不是爬满了蝼蚁的尸身?”

  “怎么,小周大人要给本宫看一看蝼蚁的愤怒吗?”方知吟扑哧一笑,轻抚了抚那华美的织金锦,“为天家而死,是这些蝼蚁的荣幸,本宫不是厚葬了尹三七吗,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方知吟反问道,“小周大人,你在崇文馆苦读这么多年才当了六品官,为与你毫无交集的蝼蚁而罢官,这值得吗?”

  周思仪强忍着心中不平,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垂下头道,“是不值得,但蝼蚁为了活命蝇营狗苟,庙堂之上的贵人,难道就无欲无求吗?”

  方知吟挥一挥衣袖,欲让宫女将他们二人赶出去,“既然知道不值得,就不要在本宫碍眼。”

  “太后娘娘不好奇,今日和我一同来的大人是谁吗?”

  方知吟冷笑道,“周大人,你嘴巴里的废话和你文章中的废话一样多。”

  “高大人是制举科榜首,天子门生,更是长安城中有名的酷吏——”周思仪从桌椅上站起,“不如我给太后娘娘讲一讲高大人擅长的刑罚。”

  “高大人擅墨面之刑,伤口会溃烂至少半月、奇痒难耐,若犯人想除去印迹,非剜肉割骨不能解。”

  “高大人还擅长挑筋去指之刑,高大人所用之刀极钝吃,要一点点地搓磨着,等筋脉尽断,才能将五根手指砍下。”

  周思仪躬身道,“高大人还擅长剥皮实草,只要将人皮一点一点剥下来,添上稻草,好时时刻刻警醒着殿中的贵人。”

  周思仪说得阴森可怖,可方知吟却浑然不惧,她嘲弄道,“这些刑罚对付的不过是大恶之人,怎么可能用到皇族身上?”

  “真的不可能吗?”周思仪摆手道,“如今序州还可以在延嘉殿后吃着水晶糕,可若是圣人有了自己孩子之后,太后娘娘觉得——序州真的不会被高大人剥皮实草吗?”

  高其踔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跪下道,“太后娘娘明鉴,刑不上大夫,臣就是李氏皇族养得一条狗,就算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对皇族动刑啊!”

  方知吟从宝座上走下,忽而提起腿对着高其踔的胸口狠踢了一脚,“你只是李羡意他养的狗,他叫你咬谁,你就得咬谁,还刑不上大夫,我看你是专咬士大夫,给本宫滚出去!”

  高其踔趴下脑袋,提起官袍跟一阵烟一样溜了出去。

  方知吟背手在延嘉殿中踱步道,“小周大人,你不会真觉得剥皮实草能将本宫吓到吧?”

  “太后娘娘要是不担心,就不会有此一问了,”周思仪迅速在方知吟脸上刮了一眼,“序州是隐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了,等日后圣人他有了孩子,他会容忍仇人之子承欢膝下吗?”

  “不过这倒不是最值得太后娘娘心焦的事儿,圣人最近忙着打仗,应该没空生孩子,”周思仪正色道,“太后娘娘真正该担心的,是太上皇和贵太妃腹中的孩子。”

  “圣人前去边关,生死难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太上皇要是重登帝位,太后娘娘以为,太上皇是会立贵太妃的孩子,还是他的好圣孙?”

  “小周大人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严氏的孩子生下来,更不会给她一丝她的孩子可以登上帝位的希望,”方知吟冷哼道,“在这件事上,本宫不介意被你们三法司的人当枪使,让你们能放心大胆地去官场上清掉严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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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总算是将生活中的事情处理好了,可以继续写文了。

  第53章 齐物论

  延嘉殿的天空明净澄澈,如同一张平展的白练挂在云端。

  高其踔见周思仪仰头望天,久久不前,忍不住张口唤道,“小周大人,看什么呢?”

  “我在看天。”

  高其踔背手而立,仰头道,“我与小周大人一般,无论进谏过多少次,只要面对权贵宗亲,还总是有感于天家威严,而两股颤颤。”

  “我和高大人想的是两回事情,”周思仪扑哧一笑,“我想到庄子的齐物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1)。”

  “我总是觉得,普天之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布衣百姓还是权贵宗亲,都是一样的。”

  高其踔周思仪今日简直荒谬至极,“怎么可能是一样的,人生下来就是有三六九等的。”

  “那高大人以为,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高其踔指了指自己的□□,“这里便大有不同。”

  周思仪干呕了一声,“脱了裤子打着灯笼都瞧不见的一二两肉,能有什么不同?”

  “说得就像你那里如何雄壮威武一般,”高其踔不忘补充道,“男人便是女人的天,女子依附男子而活,如同藤蔓攀缘树梢,怎么会一样呢?”

  “就如同我的妻子一般,我让她往东,她便不敢往西,”高其踔对此颇为自得,“周大人实不相瞒,我在云雨之事上有些独特的癖好,我的妻子既然嫁给了我,她除了忍着之外的还有什么办法吗?”

  “高大人总以为自己的天上的云,旁人是地上的泥,云将泥踩在脚下理所应当,”周思仪的声音飘渺恍惚,“等高大人被命运的大掌玩弄的时候,不知道高大人是不是还是会这样想。”

  “我恭候这一天,”高大人在周思仪耳畔轻声道,“男人和女人确实没什么不同,周大人不就像个娘们儿一般在龙榻上被天家玩弄吗?”

  高其踔话音刚落,便见周思仪脸上的神情如同打翻了调味瓶一般精彩至极,他欣赏了一二后,觉得周思仪一个书生的威胁实在不足为惧,便抚掌大笑而去。

  ——

  这场在太后娘娘授意之下,一场针对严家的清算很快拉开序幕,她桌案上的卷宗文书没有一日少过,大理寺狱中,刑不上大夫俨然成为了一句空话,高其踔手下,昏厥的、身残的、毙命的、每日都有数十之数。

  三司的门槛更是被大大小小的官员踏破,无论是以利相邀,还是以情相胁,都被他们话里话外给堵了回去。

  宫里宫外已然传过三四次贵太妃娘娘心焦体虚、胎像不稳的消息,三司的人却都权当耳旁风一般,略略听过便也算了。

  刑部员外郎汪流却如同天塌了一般,在周思仪身侧苦苦哀求道,“周大人,要是真的因为我们审案子让贵太妃娘娘的胎滑了,我们都担待不起啊……”

  “汪大人,你放心,贵太妃娘娘的家人现在还死不了。”

  汪流紧紧地攥着周思仪的袖口,“案情难道有转机吗?”

  “不是,”周思仪掰着指头替汪流算道,“死刑还要三覆奏呢,等圣人的折子发回来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正好赶上九月份的秋决!那个时候死岂不是正好合适!”

  汪流苦苦哀求道,“周大人,如今圣人不在长安城中,圣人的手令再大还能大过太上皇去……为何不等圣人归京后再行处置?”

  “汪大人,你觉得这长安城中,人人都盼着圣人归京吗?”

  汪流正想开口呵斥周思仪的大逆不道之言,便有驿站的使者来报——圣人的手信到。

  周思仪亲手撕开这沾满了尘土的信笺,她还未来得及细读,便见汪流目光灼热的看着她手里的黄纸,“周大人,圣人可是对本案有什么全新的指示?”

  周思仪点点头,“圣人他说他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想我想得心力交瘁,‘朕念卿卿欲死’,汪大人,你要看吗?我给你一句一句读过来。”

  汪流嫌弃地咦了一声,为难地看了周思仪一眼,还是甩甩袖子离去了。

  待汪流走后,周思仪从桌案上如同捧宝贝似得捧出一摞信笺。和桌案上不知经手了多少人,已然有些卷角的文书不同,这摞和李羡意来往的书信被她一叠叠打理妥贴后又粘在红纸上。

  第一封信,李羡意行军半月,从一望无际的原野走到陡峭奇崛的山巅,对她说,“周卿,这山峦好像一个卧倒的美人啊,你看像不像你。”

  并附上圣人亲笔所画山峦图一张,与美人图一张,山与长安所见之山并无不同,美人与长安之人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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