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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新皇当狗腿后他决定断袖[双重生]_金柑雪【完结+番外】(67)

  她顿了顿后毅然决然地拍起了观礼的肩膀,“观少监你告诉小六子,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日后我会劝诫圣人多吃蔬菜少吃肉,下次他再被罚刷恭桶,肯定不会这么臭了!”

  ——

  周思仪在浴堂殿就着些醋芹草草喝了些白粥,小六子就陪着她出了皇城料理她阿爷的丧事。

  小六子是浴堂殿负责采办的太监,对市场的行情颇为相熟,“周大人,这些日子举国上下为太上皇服丧,麻布纸钱很是难抢。”

  他一脸得意地向着周思仪炫耀道,“我们浴堂殿老早就备了好多,一直堆在库房里面占地方,幸好太上皇死了,正好清清库存!还能卖给宫里其他地方,稳赚不赔!”

  周思仪深吸一口气后道,“小六子,你被罚刷恭桶……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周思仪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小六子,宫中既然已经有六尚局统一负责采办,为何各殿还要设采办的太监。”

  “周大人一看就家里没几个老婆,要是多娶几房,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小六子油嘴滑舌道,“先皇后宫这么多娘娘,这个嫌弃司衣织造的缎子花样太老,那个嫌弃司饰锻造的步摇宝石不亮。这时候便要我们采买的小太监兜底了。”

  周思仪听完便了然于胸,“哦,那小六子你做假账的功力肯定远超常人吧。”

  小六子沉默了半晌后对着周思仪的拱了拱手,“比不上周大人父亲做假账功夫的十分之一。”

  小六子抱着手道,“我们在物价偏低之时抄底购入,又在猛涨之时卖出,其中盈利,大头都入了浴堂殿圣人的私库,我不过抽个跑腿钱罢了。”

  “长安城大小里坊,浴堂殿所需物什,耗费几厘,时高时低,只有我一人知晓,”小六子一改往常嬉皮笑脸地模样,太监独有的奸细声音窜入周思仪的耳膜,“周大人若是想参奏我便尽管去,圣人也不过是罚我刷刷恭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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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李羡意费的口舌功夫是什么只能大家自己脑补啦。应该过不了几章小情侣就会“进入正题”啦。

  我今天的笔名终于改好啦,之前取笔名我总是在意寓意,这次我取完全就是我喜欢的三样东西,金色、柑橘、下雪天,感觉人生的意义有时候没那么重要,我现在只想要当下的幸福。

  第62章 吻泪花(修文)

  这位在朝中以刚正不阿而闻名的官员却忽而眼睛里冒出精光,开心地拉着这个偷奸耍滑的太监,“小六子,朝中这么多明算科的大臣,竟没有你十分之一的聪明!”

  小六子眯着眼睛将周思仪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似是不相信她。

  周思仪用那双眨巴的眼睛望着小六子,“我来日里就将这法子写个章程,在长安近郊的几个县里试一试,若是试点成了,那我朝真就不再会被府藏所扰了,这也是小六子你的一份功劳啊。”

  小六子就像毛瞬间捋顺了一般,“算了吧,我们阉人万人唾弃,被人知道是我们想出的法子只怕更难推行……周大人对于这周遭物价行货有什么不懂的,小人也愿意为你解答……”

  周思仪边和小六子聊着些采买的门道,边往周宅深处去。

  她在京中任职的几个伯叔堂弟们已然站了满堂,俱守在周青辅的棺木前,虽然神色悲戚,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她惨死的阿爷,还是为了他们这偌大的家业。

  周思仪定睛一瞧,她二伯叔家的堂弟周思封竟然穿了只有嫡亲孩子可以穿的斩衰丧服,病怏怏地径直跪在她阿爷棺椁的正前方。

  “二伯叔,我知道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周思仪抱着手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各怀鬼胎的一周人,“在家里穿错衣服倒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在朝中穿错了朝服,殿中侍御史们参你一本,可就名声受辱了。”

  他的二伯叔周青辕的眉头皱地快要夹死一只苍蝇了,还佯装起一副伪善的模样,“文致,你是家中独子,年纪尚轻,御史台又事务繁杂,又岂能将这上上下下的铺面、田庄、盐矿打理妥帖,还要我们这些人在旁边帮你搭把手才是。”

  “你阿爷在世时,便与我们族老定下,说要过继思封做你的弟弟,可惜你阿爷走得早……还未来得及改族谱,”周青辕拍了拍周思封的背,“日后你与文致,便不是堂兄第,而是嫡亲的兄弟!”

  周思仪还未开口,小六子早已勃然大怒,上去便插着腰指着周青辕,“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还嫡亲的兄弟,我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是吃了没煮熟的豆子,被药傻了吧,连死人的钱都要抢,留着去地府花吗?”

  周思仪上前拦住暴怒的小六子,“小六子,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你不用管。”

  小六子对着周思仪小声嘀咕道,“周大人,我们背后是浴堂……还能怕得了这些伥鬼!”

  周思仪不答话,只是径直搬了张胡交椅在堂前坐下,“我们家一向子息单薄,我阿爷也总是怀念从前在扬州时,叔叔伯伯们同气连枝、花萼相辉的样子,正好二叔、三叔家都枝繁叶茂,愿意过继到我阿爷膝下的——我来者不拒。”

  周思封刚扑过来叫了她一声“哥哥”,她的那些好堂弟就接二连三地“好哥哥”了起来,嘈杂地如同闹市一般。

  “开宗祠,改族谱。”

  一行着丧服的人轰轰烈烈地走入了周家祠堂,仆人皆四散,那几个刚才还病怏怏的堂弟却有了精神,将那泛黄的族谱一齐搬了出来。

  周思仪环顾着这庄明严肃的祠堂,她阿爷昧下的银钱变成了祖宗累累不息的香火;她阿爷滔天的权势包庇了周家无能贪婪的子弟。

  从今天开始,神龛烛台蒙上尘埃、诰命官爵虚无一物。

  周思仪在心中默数三声,一时间,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犹如奔雷,众人皆诧异万分,唯有周思仪知道,他们围的是周家祠堂。

  她的二叔三叔拉着她的衣袖道,“文致,擒虎军来这里干什么?你既然已经从宫中全须全尾地出来,不是说明圣人已然宽恕了我们周家吗?”

  “擒虎军的人能来干什么,抄家的吗,”周思仪的薄唇轻抿,自然而然地抚摸着那本才改好的族谱,“抄家吗,当然要按族谱抄啊。”

  景任陪着汪流从祠堂前下马,这位以中庸之道审案子而闻名的官员总算是露出了刑部的爪牙。

  “今日本官奉命彻查原尚书右仆射周青辅一家谋危社稷、侵隐园田、占田过限、贡举非其人一事,诸位请随我们刑部走一趟吧。”

  汪流话音刚落,所有的贪婪算计都在轰然的暴力中冰消瓦解,他的二叔三叔堂弟被拉走时,满口都是“不肖子、杂-种类、竖儒畜生”。

  周思仪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欣然笑纳,只是复又坐在了祠堂中那颗万年松书下,伸手妄图去够那抓不住的云和霞。

  景任却不急着走,与她一同盘腿而坐。

  周思仪没有理会这位深得李羡意信赖的军师,她平静地看着这恢弘耸立的祠堂,“你说这里会被夷为平地,还是赏给新来的臣子,挪作他用?”

  景任没有回答,他也参不透李羡意的旨意。

  周思仪亲手将这块儿缀满家族荣光的牌匾摘下,“靖节贞士,俯仰无愧先贤;仁义加身,进退不惧日月。”

  “周大人,你在念什么?”

  “我们家的家训,”周思仪喃喃道,“可惜我早就没有家了。”

  景任忽而出声道,“至少处理了这些伥鬼,周大人不高兴?”

  “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周思仪大吼一声,“太好了,我们老周家终于绝后了!”

  景任脱下头上的兜鍪,露出道士束发的木簪,“那恭喜周大人了,从此以后,普天之下、庶民黎元都是周大人的子孙,周大人千秋万代、欢然颂声!”

  ——

  李羡意的步子迈得极轻,生怕惊醒了窝在被子里啜泣的小鹿。

  他扒开柔软的锦缎,整张脸都怼上去,“真哭了?还是装的?”

  李羡意的大掌在周思仪的后背一下一下地顺着,“你看我,我爹死了,我就没哭。”

  经过他的安慰,本来没哭的周思仪硬是被他弄哭了,如断珠的泪花就这么直挺挺地砸在他的手背上,浇得他心间一阵酥麻。

  “你爹又不爱你,你当然不难受了!”

  “你爹将你十几岁的时候就发配去信州守关,和流放没有什么区别;你娘还偏心大儿子,就像没有生过你一样;你哥更是从小就把你当死敌,东宫弹劾你的奏疏就没停过……”

  “我每次觉得我们家已经很惨了的时候,我只能安慰我自己,我至少比你李羡意好一点。”

  李羡意对她僭越的话完全没放在心上,转而笑道,“那能安慰到你,我这些年的苦没白吃啊。”

  周思仪扑倒在李羡意的怀中,对着他的那张俊脸左拍拍右拍拍,“这都不生气,你还真是能忍。”

  李羡意顺势将周思仪搂在怀中,安静地当着她的靠垫,全然没有从前那股随时色欲熏心的丑陋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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