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划水全靠营销、带资进组打压后辈、耍大牌找替身、抢戏份抢代言……
这种黑料倒像是用不烂的万能模板，换个剧换个主角也一样能套用，有新剧要挨骂，没剧又要说她凉了，白韫倒觉得这些黑粉比真爱粉还关心她的未来。
蔚姐认识不少娱报，大概清楚都是些什么人在背后买通稿。
有点体量的咖自是不愿意做这种事，一是丢面，二是容易给自己留把柄，而剩下的大多是白韫的同期或曾经被她压了一头的前辈，既不如她火，更没必要去搭理。
直到昨天中午，早年与蔚姐有点交情的娱记破天荒约她吃了顿饭，嘴上说着两人好不容易才见一面，笑着举杯，三言两语间抖落了些消息——
先是惋惜地说女明星身上总不少了点花边新闻，又说就白韫的性子，在这个圈子里太招人恨了，还是要收敛点好。
蔚姐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凝固，又很快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也不看我在背后阻止过她几次了，有哪一次是听我的？”
姜华黎喝了口酒刚想接话，又听见蔚姐继续说：“不过白韫也确实敢想敢做，说要拍电影就是要拍电影，说跳槽就跳槽，我手里带过的几个明星，就她现在混得最好。”
她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外：“看来你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
蔚姐瞥了她一眼，笑了笑：“白韫让人省心啊，换你，你比我更稀罕她。”
“行了，反正多的我也不能说，你最近让她注意点，树大招风，背后捅刀子的人多。”
蔚姐夹了一筷子菜，自顾自地吃着，没接话，白韫当配角那段时间以“蛇蝎美人”、“美艳黑月光”出名，身上背着不少绯闻，这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姜华黎见蔚姐无动于衷，有点急了，试探性地问她：“你看我这么有诚意，橙柠的事，能不能给我透露点。”
“又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姜华黎见她装傻，哼了一声：“那我可直接问了，白韫跳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和安会出手对付橙柠吗？”
橙柠的人在圈子里都很出名，个个是睚眦必报的主，在白韫的事上反倒熄了火，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采取过报复性的行动，现在基本是冷处理。
年度大戏就这么谢幕了？
姜华黎才不信。
蔚姐给她倒满了酒，举起杯：“上来就要这么大的内容，真不怕自己吃不消啊。”
她啧了一声，随意地碰杯后一饮而尽，催促道：“快说噻。”
蔚姐幽幽地说：“白韫跳槽不就是因为被压榨了，她说得很清楚，是你们偏不信。至于后面那个问题，我又怎么知道？这是他们那些老总的事。”
姜华黎只当她说了一堆废话，果然要想从这种老油条嘴里抠出点消息，比应付上司难。
“能不能来点有用的消息？”
蔚姐换了个话题，看向她：“爆料已经发出去了吗？”
“两个小时前收到的，现在应该是发了。”
她侧身从包里摸出手机，翻了几下递给蔚姐：“自个看吧，那些小媒体可是为了流量什么也不管的，要抢头条就比谁速度更快。”
姜华黎说得没错，已经有不少营销号在传关于白韫与橙柠高管的绯闻，暂时还没有哪个大 V 下场，爆料也只是在小范围内扩散，即便如此，传播速度也是远超想象。
帖子的内容简单粗暴，什么抓人眼球就写什么，说是据某娱乐公司内部人员透露，还附带了一系列的聊天截图。
［当红女星曾被雪藏近两个月，原因另有隐情？为求复出自甘堕落，辗转老板与富少之间，靠身体换取资源……］
蔚姐快速浏览完，赶忙给自己倒了杯酒压下火气，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蔚姐深吸一口气，对姜华黎说：“我先去联系公关。”
姜华黎拿回手机，顺手截屏保存原帖：
“不联系下当事人么？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白韫当年为什么被雪藏，又为什么一回来就能去拍电影，大家都在猜……
猜她是不是被某个阔少包了。”
蔚姐面色阴沉，她也知道当年外界的猜测有多难听，白韫职业生涯最黑暗的一年，只有她最清楚白韫是怎么扛过去的。
现在又要让她撕开陈疤，让她再过一遍泥潭，招千万人所指，蔚姐心疼的厉害，又无可奈何，愤懑地饮下杯中的酒，胃同心一起滚烫地烧起来。
姜华黎有些感慨，叹了口气：“现在扯上了前老板，橙柠肯定要趁机推波助澜，你再怎么删帖也晚了，这下热搜又要吵起来咯。”
蔚姐放下杯子，站起身就向外走，给公关部打了个电话，麻利地安排下去。
“总之先把消息控制住。”
“赶紧做准备吧，现在白韫风头这么盛，不仅是橙柠，多少人眼红想着要她凉透，这次的机会对他们来说——
简直就是东风。”
“东风？说不定最后是谁吹倒谁。”
白韫嗤笑一声，看着镜中倒映出的自己，伸手解开衣领，揉着锁骨上的红痕，极暧昧地错落在胸前，旧印叠着新印，不难看出昨天焦灼激烈的战况。
蔚姐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你跟顾谨究竟是什么关系？”
“唔……曾经的初恋兼前男友，现在我应该算是他情人。”
白韫笑着补充，“他也默许了这层关系，就昨天。”
蔚姐有些不可置信，却很快镇定下来：“白韫，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知道。”
白韫透过镜子与蔚姐对视着，双手托起下巴，歪着脑袋，“蔚姐，我 17 岁的时候认识他，现在我 25、快 26 岁了。”
“你倒是难得糊涂。”
“感情就是要糊涂点才好。”
年轻的时候不冲动一点，热烈一点，等老人连个回忆也没剩下，只能看着自己与顾谨永远错过。
白韫都能想象到，年老色衰的自己坐在空荡荡的房间，窗外的夕阳正好，橘黄色的暖光浸染整座城市，她却没心情享受这份安逸，入目皆是花残月缺，闭眼皆是悔不当初。
她也接受不了，曾经被她堵在墙角调戏的少年，有一天会彻底忘了她，完完全全属于别人。
蔚姐叹口气，她清楚白韫的性子，这种事她劝也劝不动，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顾谨有钱有权长得也不差，白韫再怎么说也不会让自己亏了。
“你与他这样的关系，又能维持多久？”
“走一步看一步呗，我看他也挺高兴的，我也挺高兴的，皆大欢喜。”
白韫低头，把衣领扣好，声音里含着笑，声音如轻柔的羽毛：
“就算这段感情是虚假的，是一团脆弱的泡沫，在它没破裂之前，也够绚烂一阵了，或许还勉强比得上彩虹。”
“我不是什么纯爱主义者，也不喜欢那种柏拉图式爱情，我又贪图享乐，又飘忽无定，顾谨能容我停歇一阵便足够了。
我没法在他身边留一辈子，他身边也没法永远空出一块属于我的容身之所，所以这样就好。”
广告的拍摄很顺利，拍摄结束后，白韫马不停蹄地坐上去浙江的高铁，今晚落地嘉兴，明天就立刻进片场拍戏。
剧组在乌镇待的时间不会太久，毕竟重头戏都在男女主分别之后，到那时白韫的戏份也差不多结束了。
和安的公关部速度极快，白韫在听蔚姐说这件事之前，愣是没在网上看到一点风声，这也怪昨天她一直跟顾谨待着，连看手机的时间都不多。
白韫觉得没必要，她从来不怕这些东西，比起绯闻，她更关心散布这些谣言的是谁，能知道她复出的内幕的人不多，能同时知道宁倾扬与那人的就更少了。
首先就可以排除橙柠内部人员，他们还没有傻到在新剧播出的时候故意抹黑白韫，一是会影响收视率，二是白韫手里捏着不少证据，两方相安无事比鱼死网破来得好。
不知为何，白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皱起眉，转头看向车窗里倒映出的自己。
手机突然振动，她翻过屏幕看了眼，是沈颂今的消息。
［你现在在哪？］
白韫慢悠悠地敲下几个字：［高铁上。］
最近太忙，终于挤出点时间更新了
第十三章 Angel
白韫觉得有些稀奇，沈颂今这个大忙人轻易不会联系她，今天倒是赶上趟了。
她看着上一条消息还是祝他五一快乐，沈颂今高冷地回了句“同乐”，便再没下文。
对面回的很快：［刚巧，我在机场。］
［你回国了？］
［嗯，母亲身体不好，预计要待几个月再回去，你最近还忙么？］
高铁驶进隧道，车厢里的光线陡然暗下来，手机自动将亮度调低，白韫往里靠了点，拉高手机的亮度：
［接了个新戏，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