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打扰你了,等你空下来我们再聚一聚,你跟许冉姐也很久没见了吧。]
白韫回忆着:[年前在慈善晚会上见了一面,倒是没聊上几句。]
[那到时候我喊她一起。]
[好。]
又跟沈颂今寒暄了几句,对方沉默一会,才解释说要登机,白韫止住话头,发了个“回头聊”的表情。
白韫戴上耳机,切小号登上微博去各个超话里逛了一遍,趁机在转载爆料的帖子下煽风点火,找完乐子,又打开剧本继续琢磨明天要拍摄的戏份。
高铁沿着铁路极速行驶,高架桥下是镶在大片农田里的民居,景色飞快地变化,又穿过了宽阔的河流,闪烁的金光在浪尖翩翩跃动,斜阳穿过车窗透在桌面上,白韫伸手拉下窗帘,只留下一条缝隙。
坐了近 6 个小时的车,她手机也看累了,疲倦地靠着椅背闭眼休息,蔚姐敲击键盘的声音正好可以当作助眠。
提前十分钟,蔚姐把她喊醒:“到了,我们下车。”
白韫睁眼,看着窗外彻底黑了的天呼出一口浊气,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自己和蔚姐的包:“这个我拿,你护好你的电脑就成。”
蔚姐点点头,率先向门口走去,她快步跟上,压低声音问道:“热搜爆了吗?”
蔚姐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拍了拍额头:“都被骂上热搜了,你还挺高兴?”
白韫轻笑一声:“又不是没被骂过,一有新剧就上一次热搜,我也是好起来了。”
“我是真羡慕你的心态。”
“蔚姐,羡慕早了。”
白韫扬起的嘴角在看见热搜词条后迅速垂了下去——
[白韫知三当三实锤]
[橙柠谭姓高管离职真实原因]
平日半天没个回应的橙柠娱乐在这件事上的反应却很迅速,热搜爆了的一个小时后立刻发布通告表示谭念慈是主动离职,一张离职申请表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实在没想到,继雪藏事件后,自己会又一次传出与谭念慈的绯闻。
最开始的爆料贴没有明说白韫的绯闻对象是谁,评论区大多在猜是声名在外的宁倾扬,亦或者是与她一起上过热搜的顾谨。
在之后,某知名瓜姐接连 po 出各种详细证据,“谭念慈”这个名字的出现,又连带着勾起两年前那件事的始末。
翻看着热搜里出现的照片与视频,白韫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一个人——与她同期的艺人兼她曾经的好友关惜文。
准确的说,是一个靠吸她血、蹭她热度才能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的双面人,外人前姐妹情深,暗地里勾心斗角。
能知道她与谭念慈之间的联系,又对她恨之入骨的,只有关惜文。
白韫轻哼一声,笑出了声。
这个场景简直就像是两年前的事件再现,只不过那时她勉强算个五线艺人,抵上全部身价也没法与橙柠解约,如今她却是当红小花之一,也彻底与橙柠撕破了脸皮。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以前她受尽了欺负,现在也该轮到她还手了。
酒店在古镇附近,离片场也近,行李先她们一步送到酒店,吃过晚饭,白韫拎着包迅速冲进套房,直接拨了个电话给宁倾扬。
“宁总,关惜文在这个圈子里,怎么还活得好好的呢?”
宁倾扬一听见她阴阳怪气的调就难受,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我又怎么惹你了?”
她翻了个白眼:“公告发那么快,现在装看不见热搜,招笑不招笑?”
白韫靠在床头前打开电脑,单手握着手机,另一只在触摸板上滑动着,语气随意地威胁他:“橙柠要她,我就跟你们爆了。”
宁倾扬嗤笑一声,放松地靠在老板椅上,瞥了眼站在身旁的关惜文,朝她招了招手。
“同样的套路,再用就没意思了。况且,你觉得那点东西能再威胁我多久?”
白韫一脸无所谓:“现在有用不就好了。”
她翻了半天才找到尘封了两年的记录,保存在文件夹里压缩好,跟着转发的聊天记录一起发给陈觅。
按下电脑机盖,她低头从包里翻出气垫给自己补妆,语气轻快:
“你跟关惜文说一声,现在退圈,她还能给观众留个好印象,再晚一点,白月光就烂了。”
宁倾扬扯开领带,目光紧缩着坐在自己怀中的关惜文,抬手轻抚过凸起的脊骨,托起下巴,长睫毛轻颤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精心设计的伪素颜妆衬得人比未绽的花娇,清纯的脸庞勾着每一个下流的男人。
两具身体贴近了,他把手机贴在她耳边,白韫的话清晰地传入耳中,每说一个字,这朵花就跟着剧烈地震颤,迅速黯淡下去。
她强撑起笑容,不解地仰头看着宁倾扬,吻了吻他的下巴:“宁总,这是什么意思?”
“这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关惜文扯了扯嘴角:“宁总这么问不就是信了她的话么?”
宁倾扬摆出架子,语气冷到了极致:“她说的要是假话,我也不会信,你做的那些事谁不看出来,大家都不傻。”
她嘲弄地笑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您从来都知道,却从未阻止过。”
宁倾扬冷漠地推开她,整理好衬衣上的褶皱,摆手示意她离开:“橙柠已经帮了你太多,不能再因为你惹怒了顾谨。”
关惜文快把下唇咬出了血也控制不住脸上阴郁的表情,狼狈地走出门,点开微博,第一条就是白韫明艳而慵懒的日常照,就仿佛她永远是这样随性,这样轻松。
她天生就是好命。
白韫把资料发给陈觅后又转头去告知谭念慈这件事,他现在应该还在苏格兰,不太清楚国内的情况。
谭念慈表示知道了,又问她需不需要帮助,白韫叫他别担心,之后便没了下文,没过几分钟,他又急急忙忙地发了条语音:
[你又跟顾谨在一起了?]
她含着的漱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回复了个严肃的表情包:[不信谣不传谣。]
[还扯,你家那位都找上我了。]
对方紧跟着发来一张聊天截图,掐着嗓子阴阳她:[当年是谁说自己不吃窝边草的?哎呦喂,我看这窝边草香的很。]
白韫反复听了好几遍这条语音,没绷住笑出了声,肩膀抖着,好几次打错了字:
[哎呦喂,信不信我找人去台湾揍你,连你的亲亲老公一起揍。]
[那你揍不到了,我们现在住在苏格兰的某个小镇里(得意)。]
白韫慢慢收起笑:[他怎么样?]
对方发了张照片过来,夕阳渐渐沉入海平线,交握着的双手恰好挡住了只剩一半还悬在空中的太阳,背景是沙滩上两排不断延伸的脚印,整个画面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精神状态良好,还不错。]
白韫抿了抿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最后也只是打下两个字:
[祝好。]
[这句话也送给你和顾谨(微笑)。]
[……顾谨就没必要了。]
明天的拍摄任务很重,白韫决定早点休息,洗完澡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空调送风的声音和窗外汽车的鸣笛声在耳边无限放大,翻来覆去,她又猛然睁开眼。
顾谨缩在卡座的最里侧,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点燃一只烟,安静地抽着,好兄弟江洛安陪着他,连酒也不喝,苦涩地看着舞池里热舞的男男女女。
“你这是又怎么了?”
顾谨只吸了一口,又皱着眉把烟掐灭,江洛安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操作傻了眼:“兄弟,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顾谨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情绪复杂,他张了张口好似想说些什么,酝酿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算了……”
“算你大爷。”
“滚远点。”
顾谨白了他一眼,只当自己交友不慎。
江洛安懒得再管他,拿起手机刷着短视频,顾谨则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喝,丝毫没在意这边的情况。
铃声响起,江洛安抬头眯着眼睛看向扔在桌上的手机:“韫儿……这是哪个?”
江洛安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手机立刻被人拿起,他眼睁睁地看着顾谨起身,急切地向外走去。
“不是,哥们?”
顾谨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吹来的凉风稍微驱散了一点酒意,他下意识闻了闻身上的烟味:“有什么事吗?”
白韫翻了个身:“你看见热搜了没?”
“看到了。”
“谭念慈是 gay,我跟他就是很正经很正经的朋友,而且他两年前就定居台湾,跟他男朋友结了婚。”
顾谨愣了片刻,放缓了语气:“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我没误会。”
一声轻哼带着电流传进耳中,勾着顾谨身体发麻,他咽了咽口水,没有完全消散的酒意又翻涌了上来,全身发热。
“谭念慈举报说你去骚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