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忙看向了江玉成,江玉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白马寺一案,确实极大地填补了国库的空虚,还以为皇帝会不那么惦记皇后守护的那宝藏了呢!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帝也不能例外。
乔老夫人和乔老爷子也没错过江遐年的心里话,心里有些慌张,这么大的秘密,是自己能知道的么?皇帝竟然想截杀皇后,还要做成土匪干的模样?
两人也不由得看向江玉成。
江玉成便主动道:“突然想起,我还有要事跟我爹商量,爹,娘,我先赶回去了。”
二老知道他应该是要去找人商议此事了,赶忙摆手道:“去吧去吧,正事要紧,你媳妇和孩子我们会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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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反杀“土匪”
其他人都有些惊异,江玉成怎么一点兆头都没有,就突然要离开了?
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忙帮着打圆场:
“临近过年,侯府里怕是事情多,老侯爷一人怕是忙不过来。”
“最近各处衙门都忙着年前封印,许多事要收尾,怕是老侯爷那边有什么事交待了他,他突然想起来了。”
“你别说,就国库被盗案,就够老侯爷忙上一阵子的呢!”
……
众人的话题,又逐渐转移到了那几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敢偷盗国库一事上来。
这个案子,在白马寺大案占据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传播和影响范围就小了很多,
但是这个案子,是扎扎实实让好几个官员一夕之间全家下大狱的。
福京的权贵官员们,最怕的不就是这种“全家桶”么?家族直通地府的那种。
想到那些人家的女眷,在这风雪天里,要赶路去流放之地,一路上有多艰难痛苦,大家心中就生出了许多叹息与同情。
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们家里的男人把手伸到了国库里,就是自己找死。现在男人们死了,是他们活该,他们倒是一了百了,徒留老弱妇孺在世上还要受折磨。
这样的案子,百姓们只会拍手叫好,但官员和官眷们,是结结实实地吸取了教训的。
*
在乔氏和她爹娘,帮着江玉成把突然离开的事遮掩过去的时候,江玉成已经骑着马去了老侯爷上值的衙门——户部所在之处。
此时的老侯爷,正埋首于一堆公文中,忙得头都不抬。
江玉成在行礼之后,凑上前,悄悄将刚刚听到的消息,跟老侯爷说了。
老侯爷抬起头,眼睛微微眯了眯,没有张嘴问是不是真的,只道:“既然你已经出来了,剩下的事儿,就有你去办好了。”
“好的,爹。”
江玉成很快又转身离开,不过他没有直接去找太子,而是直接回了侯府,在外人眼中,他便是回了侯府,再也没有出来过。
消息被秘密传给了太子,太子此时还在为白马寺的案子忙活。
为受害者们找到家属是个繁琐又庞大的工程,按照乱七八糟的线索,去追索上下游也是个耗时耗力的事儿。
这会子,听到威远侯府传来的消息,太子有点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灵醒了:父皇竟然还没放弃要对母后下毒手?!
他突袭白马寺,除了掀白马寺的老底,避免自己母后被逼到这个魔窟中清修,还为了给朝廷和皇帝填补一些空缺。
抄了白马寺和那几个官员的所有家资,加起来虽然还不及宝藏的十分之一,但已十分能解燃眉之急了,而且将皇帝自己偷拿国库银钱造成的损失,也补上了。
皇帝不仅没有庆幸和感激,竟然还惦记着母后所掌握的那份宝藏?
太子悄悄握紧了拳头,挥退了身边的暗卫,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处理手上的事。
一直到了夜里,太子才做出疲累的模样,命人伺候他洗漱安寝。
待白马寺中除了守卫们,其他人都睡着了后,太子悄无声息地起身,换了和暗卫们一样的黑色衣裳,骑上快马,带着人赶到了崇云寺。
待到了崇云寺时,皇后才结束了一日的清修,正准备歇下。
见到太子到来,皇后并未十分惊异,只是有些心疼道:“煜儿,你瘦了一些。”
太子心中一暖,他日日都赶回去上早朝,他的父皇却从未对他道过一声辛苦,从未注意到他瘦了憔悴了,只有母后才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回母后,儿臣无妨。”
皇后摆摆手道:“既是只有我们母子在的场合,你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太子应了好,被皇后摆手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上前,拉住皇后的手,凑到昏黄的油灯下仔细看:“母后,您的手,怎么变得如此红肿了?”
皇后自己也看了看,道:“这天寒地冻的,自然是长冻疮了。”
“母后,我给您准备的那些药油什么的,你都没用吗?”
皇后抽回手,道:“用了一些,只是这庙里还有人盯着,不可做得太过。我若连冻疮都没长,你父皇又如何相信,我是真的来吃了苦呢?我这只是有些红肿,还算好的,我看这里有些小和尚,手脚都冻烂了,脸上也是红红的冻疮,不比我还惨?所以我便将一些药油分给他们了。”
太子心中一酸,这么好的皇后,他父皇却一点都不懂的珍惜!
这些年来,他深切感受到,自己母后虽只是一宫之主,却比皇帝那个管着偌大国家的君主,对百姓的苦难还要关心与感同身受。
也是因为受了母后的影响,他才将百姓与天下装在心中,不敢放下。
见太子眼眶有些红了,皇后微微笑了笑:“你这孩子,心肠软得很。你这大半夜赶来看我,总不是因为想娘了吧?”
太子泪意憋了回去,道:“是有要紧事告诉娘,今日我得到威远侯府传讯,父皇已经在安排人扮做山上的土匪,来崇云寺截杀您了。而且还计划寻一模样像我的少年赶过来,好听您将宝藏的消息交代给他。”
皇后眉头皱了皱,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找人假扮你?他当谁都和他一样,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
太子忙道:“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回父皇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皇后死在宫外,比死在宫里要好甩锅得多。这皇帝是既要又要,又想要那笔巨额宝藏,又不想被人怀疑自己杀妻。
“我知道,”皇后依旧淡然自若道,“既已提前被咱们知晓,就有防范的法子。”
太子点头:“母后,我想加派一些人手到崇云寺附近来保护你。”
“那你身边岂不是空虚了?”
太子想了想,道:“我正想着,找威远侯府借一些人手。”
朝堂上声援太子的人多,但这个时候太子能真正用的人不多,万一守卫一调动,走漏了风声,反而让皇帝警觉。
皇后往一旁走了两步,突然问道:“煜儿,你不是一直想强军扩军吗?不是想借着剿匪的事,先走第一步吗?”
太子不明白皇后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道:“是,如今国库有了一些进项,父皇也不好再以国库空虚为推辞,而且我已争得威远侯的支持,明年应当能剿匪……等等,母后您的意思是……”
太子福至心灵地猜到了皇后的想法,顿时惊得忙上前两步,“母后,我不想您以身犯险!”
此时太子已经猜到,皇后是想利用她在崇云寺被土匪截杀一事做文章,给他要求剿匪加码。
若福京附近的土匪,都猖狂到敢截杀皇后,说明情势十分严峻了,达官贵人和普通百姓们的安危更加不敢保证。有了汹涌的民意做基础,皇帝也不得不妥协。
皇后伸手拍了拍太子的手臂,让他镇定下来:“我当然不会去送死,煜儿,这是一个好机会,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你已经从小年年那里,听到了兴国会被靖国覆灭的结局,从白马寺一案也可以看到,被先皇和你父皇倚重信任的郑首辅,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来挖空和削弱兴国,用以壮大靖国。煜儿,情势已经十分危急,若有机会,咱们就一定要抓住。”
“可是母后,若出现了万一——”
“有万一就有万一!”皇后语气坚定地打断太子,“煜儿,若我身死,能换来兴国的国运,能让兴国转危为安,便是死得其所!”
太子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下,抱着皇后的腿,低声呜咽了起来。
皇后低头看了看哭都不敢大声哭的太子,微微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腰,伸出有些红肿的手,像太子小时候一样,抚摸着他的发顶:“我的儿,我知你心中难过……”
看着如今能独当一面,能自己处理许多事的太子,皇后心中十分欣慰,太子如她所期盼的那样,成长成了一个优秀的储君,将来定然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