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把皇帝扎醒后,太子才能上前回话。
只是皇帝一看到太子,就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这个……”
皇后上前打断道:“陛下,煜儿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要向您禀报在江陵一带的剿匪成果,您莫要激动,战报您不是都看过了吗?”
皇帝顿时喘起了粗气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猛咳。
御医道:“陛下定是因半年未见太子殿下,才显得有些激动了。陛下您注意缓口气,慢慢说话,莫要劳神伤肺。”
说着,又往皇帝身上扎了几针。
皇帝的气是终于顺了,但是也说不了话了。
太子才带着手下给皇帝行了大礼后,拿出案卷,给皇帝报起了此番剿匪的收获,以及随行之人的功过等。
皇帝给不了太子回应,太子就一直说了下去,事情之多,内情之繁琐,别说皇帝听进去了几个字,连御医们都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太子去了江陵半年,竟然做了那么多事!真是太有效率了!
只是,太子还没将事情回禀完毕,皇帝就已经昏厥了过去。
皇后处变不惊道:“陛下身有沉疴,却依旧不放心国事,实属劳累。请诸位御医再为陛下多想想办法吧!”
“是!皇后娘娘!”
皇后领着太子一行出了大殿,道:“你们一路日夜兼程赶回,就先回去洗漱一番,见见亲人罢!待陛下好了一些,再回话不迟!”
“是,皇后娘娘!”
送走那些人,太子随着皇后朝着昭阳宫而去。
太子有些好奇:“母后,父皇他怎么这般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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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修了一下错字漏字~
第136章 皇帝病得好啊!
皇后语气平淡道:“在你离开福京去剿匪后没多久,陛下便感染了风寒,那次,我便劝陛下好生歇歇,陛下却是勤政,一日不落地上朝、处理朝政。再后来,你剿匪的战报传回来,他看到你的战果,心中十分激动,又晕倒了一回。”
太子忍笑有些辛苦,自己母后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这些讽刺之语的?
勤政?明明是怕权柄被别人夺走好吧?之前就放着自己和威远侯,现在突然发现,郑首辅和安国伯一系也要防着,可不就整个人都得紧绷着?
激动?分明是被吓的!皇后之前在信中,隐晦地告诉太子,皇帝听说太子在剿匪中,用了炸*药这等“神兵利器”,心中十分恐惧!因为这个东西出自威远侯府,却被太子用上了!他这个皇帝却从不知道还有这等厉害的东西!
这说明,威远侯府和太子的合作十分深,这让皇帝更加觉得屁股底下的位置不安稳了。
皇后继续说道:“之前就有大臣提议,提前召煜儿你回来,好做陛下的帮手,免得陛下因为国事过于劳累。陛下却以江陵一带匪患未除,百姓未得安宁为由,否了此事。”
太子明了,皇帝这哪里是担心江陵匪患?去年他提出剿匪的时候,皇帝还各种心不甘情不愿呢!怎么可能会觉得匪患未除他就不能回福京?只是怕他这个太子一回来,就有了理由插手朝政罢了。
刚刚皇帝看到太子时,那么激动,就是感觉自己最大的敌人回来了吧?
太子隐秘地勾起唇笑了笑,这回皇帝还真猜对了!
母子二人回到了昭阳宫,将所有人屏退之后,太子给皇后行大礼道:“母后,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皇后将他扶了起来,道:“你亦是十分辛苦,不要只顾着心疼我。赶了那么远的路回来,赶紧坐下说话吧!”
“是,娘!”
待坐好后,皇后才道:“你父皇之前一直以为,他自己病倒是得了风寒,却不知是被下了毒。”
太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一点,皇后却未在信中提及过,想必是极为隐秘的消息。
“是何人能将此事做得那么隐秘?”太子好奇道。
皇后笑了笑,道:“你想想你父皇,平日里与谁最为亲近?”
太子稍稍一想,就知道了。
皇帝平时最亲近的人,前朝大臣不算,大臣们虽然和皇帝日日相见,商讨各种大事,却不能用亲近一词形容。
这样一来,范围只能圈定在后宫。
而后宫与皇帝最亲近的人,自然是宠妃,也就是皇帝一直宠爱的贤妃了。
想到往日父皇最宠爱的贤妃,却偷偷给他下毒;父皇最敌视的母后,却想办法在救他,太子觉得,真是世事无常。
“她为何要那样做?”太子感觉,自己不在福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道:“还能是为何?是在你父皇和安国伯那边,都讨不着好了呗!你父皇从去年那次气冲冲离开锦华宫开始,就待她逐渐不如从前那般热络了;安国伯那边,又着急起复,逼着贤妃帮着吹枕头风。可是贤妃越说前朝的事,越说安国伯,你父皇就越烦,就越冷待她。”
也就是受了两头的夹板气了。
“而且,三月份时,安国伯那边又暗中安排了一些新鲜的美人进宫,估计是觉得贤妃那边使不上力了,干脆再派新人进宫,好帮他起复了。”皇后说这些事的时候,轻轻巧巧的,太子心中清楚,安国伯那一伙人和贤妃,把这后宫当他们自家的后花园似的,让皇后有多难做。
其他的事,太子也能猜到了。
安国伯再暗中安排新人入宫,分的是贤妃的宠,贤妃肯定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再加上皇帝对她冷待,逐渐宠上新人,被背叛的感觉有了双重叠加,更让贤妃失去了那不多的理智,本着“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让大家都不好过”的原则,直接对皇帝下了手。
皇帝病倒了,就没办法宠幸新人了,而贤妃还能仗着更高的位份和八皇子,比那些新人更频繁地见到皇帝。安国公的新美人使不上力了,只能又回头来求贤妃。
贤妃这一招,对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箭双雕了。
“此事,母后应当已经查的明明白白了吧?”太子问道。
皇后略点了点头,她对后宫的掌控,还是很强的,又随意地补充道:“而且你大哥,也在其中掺和了一脚,贤妃头脑发昏,也有他的一笔功劳。”
太子丝毫不奇怪,这里面有大皇子的手笔。
大皇子的生母是皇帝的教引宫女,要不是怀上龙嗣,与其他宫女无甚区别,在皇帝后宅中没有任何地位。刚开始,她还因为诞下长子之功,获得了一个位份,但皇帝登上帝位,又把贤妃接进宫里后,他那毫无根基的生母,就成了最早的宫斗牺牲品。
后来虽有皇后多加看护,但大皇子已然懂事,只感觉真正有亲情的生母死了,父皇远在天边,宠着别的女人,没有任何亲近之感,所以他长大后就迫不及待地出宫建府,然后成了亲。
如今,大皇子妃和他的女儿,是他渴望已久的亲人,也让他得到了期盼中的亲情,贤妃曾经拿她们做筏子,想挑起大皇子和太子内斗,算是戳到大皇子的逆鳞了。
大皇子能力不算出众,但皇帝的孩子,总有那么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和人脉的,这是他们在薄情皇帝后宫中活下来的必备要素。
在这一事上,太子不仅不责怪大皇子,反而有些感激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么说的话,大哥手里应该也有贤妃给父皇下毒的证据?”太子问。
皇后道:“是有一些,他自己掌握的有多少,我不清楚,不过我后来又‘送’了一些给他,想必他会在必要的时候用的。”
皇后嘴角噙着笑意,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叹,还有些欣慰,当初那个需要靠她照拂才能活着的孩子,如今也有护住妻儿、撑起一府的本事了。
“哦,对了,从五月份开始,我就暗中停了你父皇的解读汤剂,”皇后又补充道。
在发现贤妃下毒的事后,皇后就把本来要给皇帝的毒药,换成了解药,贤妃下手没轻没重的,让皇帝倒下太快,反而不美。
皇帝一定要撑到太子回来,撑到太子有机会监国。
所以皇后不会让皇帝轻易就躺下了。
太子心中一紧,忙问道:“五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嗤笑了一声,有点无语地摇了摇头,道:“你那父皇,背后又受了人唆使挑拨,想从威远侯府手中拿到那炸*药的配方。他心里是恐慌威远侯府手中有如此厉害的东西,会对他不利,可是他也不想想,若他真得到了那方子,能守得住吗?”
定会被郑首辅和安国伯那些人,想方设法从他手中弄走,然后送去靖国。
“靖国已经派了许多人,去威远侯府试探了,都没能偷走炸*药的配方,这几个月里,威远侯府也过得颇为不宁静。我想着,若不是小年年有那神奇的能力,那配方怕是早就被靖国人巧取豪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