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给她穿衣裳时,她玲珑曼妙的月要、月退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指痕。
她若是看到了,定要生气。
昨夜的余韵还在他骨子里游走,原来餍足和占有,是这样令人愉悦、眩晕的事。
薛钰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想跟她说话,又怕惊扰了她朦胧的睡意。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睡了,只是闭着眼,在他怀里咯咯偷笑,搂紧了他,手撩进他衣襟里,在软硬得当的肌肉上来回摸。
他想,即便是今日死在惠王面前,他也无惧。
云央安心地伏在他怀中,身体的知觉慢慢回来了,那难掩的酸痛和懒洋洋的餍足,简直令人羞红了脸。
平日里端方清冷的薛少师,真不管不顾起来,真是要把人嚼成渣渣……
“抱抱。”她嘟囔。
“抱着呢。”他亲了亲她的发顶。
“再抱紧点嘛。”她仰起脸,目光温柔,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薛钰淡笑着搂紧了她,亲昵地蹭了蹭,语气缠绵悱恻,“央央……”
云央赶紧坐起来,那隐秘的肿痛还在,她警惕道:“你别这么叫我啊,我,我之后几天可不想……”
她得缓一缓。
他点点头,温柔道:“我知道,今晚好好休息。”
离开古驿道的时候,雾渡河在此处已汇集成了澜江,江水涛涛奔腾不息,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石碑立在道路旁,石碑上缠绕的藤蔓枯萎,那处朱砂印记却清晰难掩。
这回离得近了,云央盯着那“万俟”二字下的图案,皱着眉,脑海中思绪万千,喃喃道:“这个图腾,怎么这么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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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南诏万俟神族、云央的枪法师从何处,都与姐姐有关。姐姐的完整故事会放在番外里。
第92章 不想怀孕
南诏王宫金碧辉煌,连甬道的墙都是镶金雕玉的,锃亮的木地板好似经受不住金银的重量,人走在上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空气中弥漫着甜秾的香气。
木格窗很小,墙壁上悬挂着繁复图腾的毛毡毯,细碎的阳光下有细小的灰尘舞动。
云央四下打量着南诏王宫,明明是奢华至极的装饰,她却感到莫名的颓靡颓丽。
她悄咪咪地在薛钰耳侧问:“公主就是来这里做王后啦?”
“一会儿就见到了。”薛钰回答她。
公主和亲南诏,是为在大昭政权更迭的时期稳住南诏国,另外便是要公主替皇帝好好看住那野心勃勃的南诏王。
皇帝是否高枕无忧尚且不知,但守住大昭的万世基业,的确是安宁公主的责任。
距公主到南诏,已数月有余。
安宁公主似乎也未曾想到会在南诏再次与薛钰云央重逢。
刚来南诏时,心怀着对南诏王的爱慕,并不觉得不适,之后时日稍长,便觉出不对来。
南诏王没费什么心机就娶到了真正的公主,而非用婢女替代,仅有个封号的假公主。
她主动成全了父皇的政治需要,成全了大昭牵制制衡外邦的策略。
看似是双赢的局面,于公于私,仿佛她都满足了,可激情褪去,冷静下来想想,她年纪尚轻,不会识人,父皇难道还不识人么,为何偏偏舍得下她这位公主?
南诏王,并非只要她,而是任何一位公主都可以。
这么想着,安宁公主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城门,颇有种痴心错付的滋味。
心中郁结,茶饭不思,没料到今日竟听闻有大昭文臣觐见的消息,再一问,是姓薛。
心中的愁绪一时难表。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毕竟没有一位和亲公主能活着回到故土。
云央与公主一见面,不禁有些怔然,才几个月,公主就成熟端稳了不少,以前的天真烂漫不知何时消散了。
华贵繁复的衣裙衬得她的面容少了几分青涩,整个人拢在沉重的朝服里,袖口和裙摆处都点缀着雪白的羽毛和银饰,像一只飘飘欲仙却又飞不起来的囚鸟。
王后不见外臣,安宁便只远远看了一眼薛钰,便领着云央回王宫去了。
云央心说薛钰到底是心中有丘壑的,想到先来安抚南诏王,再去说服惠王殿下的妙招。
南诏不趁机作乱,惠王便无后顾之忧啊。
南诏王宫处处悬挂了琉璃灯,一盏盏错落开来,风一吹,彩灯下坠的银铃随风旋转,铃铃作响。
安宁公主絮絮叨叨地与云央说着来南诏以来让她不顺心的事。
吃喝不如大昭精致,蛇虫鼠蚁太多,还有南诏王不但有许多妃子,还有青梅竹马的元妃,虽然安宁身为公主自小在宫廷长大,知道帝王为绵延子嗣,坐拥三宫六院是常事,但这事到自己身上,到底是心里不舒服的,好在这些女子在她来之后都规规矩矩的。
还有那神神秘秘的万俟祭司,说话竟比南诏王还一言九鼎,他说不让干什么,她一个王后都无可奈何。
云央惊讶道:“万俟神族?居然绵延至今?”
安宁公主将云央拉到空旷的广场中央,一马平川的空地上赫然伫立着一个高可通天的柱子,在这柱身上盘旋雕刻着她曾在古驿道上看见的奇怪图腾。
公主指了指,“你看,就这个,就是那什么神族的标志,这个神族在南诏有着无上的权威,我和国君也就算了,其余的臣子平民,见那神族的祭司必须匍匐垂首说话,违者便要扔到万蛇坑里喂蛇。”
“他们真是神明么?”云央小声说,左右看看,“那祭司叫什么名字?若是一会儿碰见他,你可要提前提醒我啊。”
“是不是神明我也不清楚,但自从我来这里,就是这样的。祭司名讳叫……望舒。”安宁公主立于石柱下有种隐隐被俯视的异样,不由得放低了声音,“南诏百姓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的。”
说罢,又补充,“你想见到他也不是见容易的事呢,祭司非重大庆典是不出关的,在那边的高塔之上修习秘法,隔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日日静坐观心观万物。”
云央蹙着眉,看了眼一尘不染的石柱,“可是我们在中原怎么都没听说过呀?”
“咱们大昭国土广阔,哪里在意他们这蛮夷之地的劳什子祭司?况且我们大昭信奉佛法道法,南诏又偏远,对南诏这边信什么知之甚少便也正常呀。”公主浑不在意道。
“参见王后!”游廊下的婢女们齐齐迎上来,满脸堆笑。
安宁公主太阳穴一跳,连笑容都没有,牵着云央往殿内去,吩咐道:“快准备些小酒小菜,今日我不知道多欢喜呢,可要不醉不归才是!”
云央忙阻止,“公主,我没与你细说此行是干嘛来了……”
云央心头最挂心的就是薛钰,哪里能坐得下来与公主吃喝,遂与公主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说完后,安宁公主心里发颤,“怎会如此呀!泓哥哥怎么能做出如此行径的蠢事!”
在场的人都静默下来,云央忙道:“公主着急也没用了,现在上京的兵马都被大皇子带出来了一大部分,也不知是怎么和蜀地的逆党联系上的,蛇鼠一窝了。就希望咱们南诏王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与大昭永保和平,不要趁乱发兵才是。”
公主点点头,“是这道理。国君发兵这事你不必担忧,祭司大人上个月出关才给了旨意,说是要停战乱休养生息。祭司发话了,没人不听的。”
二人说话间,南诏的婢女们都被公主以与昔日密友密谈为由赶到外头去了,不一会儿,自小跟在公主身边的婢女端来一碗药,小声说:“公主,服下吧。”
公主拧眉,似是对那碗里气味儿很是厌恶,却还是主动接过来一口气喝了。
喝完之后难受的脸拧作一团,额发上都渗出细密的汗,婢女递上甘甜的饴糖,公主却摆摆手,“别影响药性。”
云央取了帕子来给公主擦拭,关切道,“公主可是身子有恙?”
公主瓮声瓮气地嗯了声,外面好似在宴客,鼓乐高奏,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她的寝殿,她放了心,脸颊浮上一抹嫣红,告诉云央,“行了房可能会怀孕,我不想和国君这么快就有孩子。临走时找御医给了我偏方,怎料南诏此地不好找甘草,就只能苦着喝了。”
这话是云央始料未及的,当下不仅面红耳赤,还如被雷劈般呆立当场。
潮起潮落后汹涌的斑驳,还有骤然起身时双退间的一阵暖流……食髓知味之后辗转又剧烈,哪能收的住,都不知有多少次了!
云央及笄后就离了家,母亲还未来得及教她这些闺中密事,生孩子是走一趟鬼门关的大事,许多正室生过一次后不想再生,又不愿让夫君去妾室那纾解,便有一些法子可以避孕。
再加上她这些日子都被薛钰的柔情蜜意迷昏了头了,从未想过行房会怀孕!
薛钰又是如何想的呢,为何这么无遮拦的……
云央不信她不懂,薛钰还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