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放鹤淡然地垂眸看去,云央眼尾绯红,眼眸水润,唇边淌着乌黑的药渍,登时有种美好被打破的隐秘快感。
“妹妹别怪我,谁让妹妹功夫太漂亮呢。”宋放鹤道,“这样,妹妹不反抗,我亦不会心疼。”
温酒入喉,云央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喉咙干渴的不像话,那种陌生又奇异的热意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整个人精神无法集中,目光迷离,看起来乖顺而呆板。
药效开始发作了,她咬牙切齿地让自己清醒,可是这药效凶悍,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甜腻非常,“你这个畜生……强迫我,有意思么……”
“不强迫你,你能自愿么?”宋放鹤眉眼压得很低,伸出手臂揽着她的腰肢,让她靠在他的胸膛,“妹妹怕什么?妹妹早就应该是我的人啊,若不是那薛钰引诱你,刻意不帮我家脱罪,你我早就做了夫妻,说不定你都是我孩子的娘了……”
他凑上来,嗅着她的乌发,云央想躲,却被他更紧地抱住。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宋放鹤喃喃在她耳边道,“你本就应该是我的,早就该是我的!……”
看她无力反抗,他放松下来,一寸寸地打量着她,目光扫过她露出的白皙的手上,手背、手臂都有细小的划痕,泛着红,在雪白的肌肤上有种触目惊心之感。
“为了找他,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就这么喜欢他?”宋放鹤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唇边,语气温柔,“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他的触碰之下,云央的肌肤微微发颤,细白的脖颈渗出细密的汗珠来,眸光流转间水色潋滟。
云央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甚至还更期待他的触碰,她难捱又羞耻地扣紧自己的掌心,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的变化他尽收眼底,宋放鹤看着她眼尾渗出的泪水和绯红的面颊,脸贴着她的脸,柔声细语:“这么管用么?妹妹别怕,有我在……”
她渐渐变得如他那些无法自持的绮梦中那样娇软可人,宋放鹤指尖颤抖,攀上她的衣襟,一点点往下揭开,露出绛紫色的小衣,衣裳绣着的菡萏饱满起伏……
云央眼角有泪,咬唇道:“你无耻……”
“你根本不知那个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是你姐夫,就对他情难自抑,你不无耻?我爹娘兄弟全都死绝了!你可知道!?我要你的身子就无耻了么?这是你欠我的!”宋放鹤眼眶通红,眼中复杂的情愫锐利而瘆人,扳过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强势分开她的膝,声音微颤,“我就该弄死你,我就该……”
云央被他略显狰狞的模样震慑住,他记得他最是温和羞涩,总是小心翼翼待她,后来他家出了事,即便她不帮忙,他也没有强求什么。
如今不像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样子,也不像是只求一夕之欢,他竟还忘不了她?是何时对她生了这样的爱欲和恨意!?
宋放鹤的气息急促而滚烫,拂过她发红的耳垂,侵略的眼神让她阵阵发颤。
他分开她的腿,下一刻,她蹙着眉用十足的力气给了他脸上一巴掌!
宋放鹤似是被她激怒了,面色阴沉,额角的青筋跳动,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
云央被他掐的喘不过气,身子也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在这时,门被踢开了,震得四壁上的火把颤动摇曳。
“松开她。”
隔着屏风,云央隐约看到那高大又熟悉的身影。
不等她反应,屏风被生生破开,薛钰大步过来用自己的大氅将她包裹住抱起。
云央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半开,露出峭立的锁骨和隐隐起伏的峰峦来。
她抬起一双水润迷蒙的眼看向薛钰,他整个人有一种令人生寒的气息。
“留他一条命。”她道,“我……”
她亦有愧于宋放鹤。
那时她不知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给了他错误的信号,现在才明白,爱是世间最无法强求之物。
是谁都不行,只能是他。
薛钰眼中的杀气未散,逼视着宋放鹤,执剑的那只手直指他的咽喉。
身着寒甲的一列士兵鱼贯而入,帐子外传来刀枪轰鸣和惨叫声。
“杀了我,云央永远也别想知道她娘在哪!”宋放鹤却道。
“绑起来。”薛钰咬牙。
出了帐子,云央伏在薛钰肩头,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呼出的气息微热,吹拂在他的喉结处。
直到此刻,感受到她的气息,她就在他怀中,薛钰心头的震惊和悸动才真切起来。
昨日,便是她与陆玠成婚的日子,他却被困在蜀地,焦灼难耐,坐立不安,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以为她已经嫁给别人了,一夜未眠,一遍遍告诉自己,过了今夜就好了。
收到文大人的密信之后,知道这个营地已被前朝叛党偷梁换柱换了芯子,按原计划过来只会落入圈套正中下怀,却还是突破重重阻力,只想来见她。
如今皇帝日落西山,政权交替间,很难平稳度过,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既如此,他不能让云央淹没在这本与她无关的漩涡里。
薛钰垂眸看着怀中的云央,想起与她的初遇,她便是这样什么都不顾千里迢迢寻找云嘉,而她现在,是来找他。霎时间,他的心软的不像话。
夜风吹动云央垂在他手臂的长发。
她闭着眼,乖顺地靠在他胸膛。
到了马车上,薛钰沉默着,小心翼翼地为她系上衣襟,她的肌肤雪白,在月下莹莹发光。
他不敢多看。
薛钰划过她肌肤的手指冰凉,对此时的云央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何况她太想他了,此刻看到他,失而复得,只想扑进他怀中紧紧抱着他。
薛钰察觉到她身子发颤,以为是她被吓到了,便耐心哄道:“别怕,姐夫来了……”
火烧似的焦躁急切而煎熬,纵使习武之人忍耐力比常人要强得多,云央也难受的几乎无法忍受,终是顺了自己的本心,抱住了他的腰,“我以为……以为你被人害了。”
薛钰垂着眼眸,任她抱着,唯有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悸动。
她曾这样抱住他许多次,在她无所依的时候,在她迷惘无助的时候。
薛钰告诉自己,她需要的只是他的陪伴和理解罢了……
古怪的热潮更甚,她忍不住用鼻尖轻轻摩挲他的胸膛,哽咽:“薛钰,我……”
他被她蹭的难受,一刻也不想离开她,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亲吻她的发顶。
可外头事未了,许多人都在等着他做决定。
“你乖乖待着,我去去就回来。”他温声道。
云央却如弱柳般倚在他怀中,抓着他的衣襟,脸埋在熟悉的胸膛里,羞耻和隐忍都被抛却到脑后,她只想放任自己沉沦,不管不顾地抱紧他不撒手。
“怎么了?”他方察觉出奇怪来。
“宋放鹤给我下了药。”云央拧眉,艰难抬起手指了指车窗外,“去、去问他要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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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互通心意
第78章 早就想这么做了
“还有,他知道我娘在哪!快去问他……”云央艰难喘息,“我,我姐姐都不见了,不能再没有娘……”
此话一出,只见面前青年本就苍白的脸血色褪尽。
她是什么都知道了。
“好,我去问。”他说。
下了马车,外面原本乱哄哄的一片已被悉数镇压,薛钰和薛四爷虽然都生于富贵,但皆不曾懈怠过拳脚功夫,此行来这营地,便是以地形优势包抄,亦做好了身死其中的准备。
岂料那宋放鹤本就不服众,带来的守卫和军营中原有的士兵们多有摩擦,根基未稳,竟就这样被瓦解得差不多了。
又一阵密集的刀光剑影闪过,黑暗中,是刀剑入肉的声音和闷哼声。
被安置在一旁的文大人瞠目结舌望向执剑而立的薛钰。
他薄唇紧抿,垂眸看着那姓宋的缓缓倒在自己脚下。
“薛大人……薛大人不是个文官么?”文大人震惊嘀咕。
这杀人一剑的利落,既静且凶,掩不住的锋芒出现在这自从蜀州沦陷以来,一直冷静自持的青年身上,如出鞘的冷剑。
文大人知道宋放鹤轻薄了云姑娘,不由得感叹:“薛大人与云姑娘当真情笃啊!”
这前朝余孽的爪牙,说杀就杀了,都不用拿他邀功的?!
不过也是,薛家人何须如此。
薛钰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锦帕擦干净染血的剑身,而后负手执剑走过来,俯身,“多谢文大人从中运筹,大人的伤可还好?”
“好着呢,还是得多亏了尊夫人闯入矿洞救下官。”文大人嘿嘿一笑,“尊夫人这些天等大人您等的焦灼的不得了,大人您快去陪着夫人吧,这里有他们收拾。大人与夫人夫妻恩爱,令老朽羡慕啊!”
薛钰一怔,平静解释道:“云央并非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