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夫人?不对啊,下官问过云姑娘,云姑娘说是情郎啊。”文大人讶然道,“莫非是还没成婚?”
薛钰沉默了片刻,问:“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云姑娘还听下官说了许多大人您在蜀州所行之事,那担忧、欣喜的模样做不得伪。”文大人全然当薛钰是低调,放低了声音,“莫非是女子随军不方便,要隐藏身份?”
薛钰有种飘乎乎的感觉。
文大人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薛大人生得这样一副模样,隽秀风华难掩,又是那样的才华家世,放不下身段来也实属正常,文大人决定推一把。
“里头那个帐子,就是云姑娘所居,这营帐中其余的帐子都烧毁了,云姑娘好像受了伤还是中了毒?大人与她既有婚约,理应照顾在旁啊!”
提到中了毒,那欢合香和迷情酒,当真是用心歹毒!
不远处的士兵带着背着药箱的郎中来了,薛钰颔首,往马车处去了。
宋放鹤意图染指云央,他怎会容他活?
临近马车,薛钰便听到里面传来细细的低泣声,像是难受极了。
她以前很少哭,后来受了委屈见了他就哭鼻子,但皆是无声的哭泣,从未像现在这般哭出声。
薛钰心下慌乱不已,大步过去掀开车帘,只见座榻上的女子发髻凌乱,清艳的面颊浮着朝霞般的红晕,眼波潋滟,衣襟半敞着,露出雪白的肩头,扭动间裙摆被蹂躏得皱褶了一片,堆在一处,显得那纤腰盈盈一握。
朦胧的月光随着门帘被掀开弥漫开来,雪白的胸口被她抓出了几道刺目的红痕,暧昧错落交织,让人浮想联翩。
她丰润的红唇异常饱满鲜红,微微张着,露出淡粉色的舌,连唇角都有晶亮的涎丝,眼波流转间香艳至极。
“薛钰……”她的声音里带着异常的渴求,低低道,“解药……”
外头喧嚣杂乱未歇,他听成了“我要。”
太阳穴重重一跳。
这个时候她要什么,他是男人,怎会不知?
浮动的心绪怎么也压不下,薛钰一把盖住了马车车帘,背过身,心跳声振聋发聩,指尖微微发颤。
她,真的要他么……?
他闭了闭眼,抬手抵住眉心。
马车里的人见他没有动静,又难耐地呜咽起来,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细软无力,好像就要化作烫手的蜜,浇在他慌乱躁动的心上。
冬日凛冽的夜风拂过,雪衣青年袍袖翩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如高山白雪,清冷孤卓。
若是细看去,便能发觉他袖中的手在微颤,脖颈、耳廓,都红透了。
须臾,他掀开车帘,于月色中望向汗湿淋漓的女子,神情凝重,幽幽道:“当真想要?”
云央纤薄的背脊微颤,手指用力抠住车窗框,正被强悍的药效折磨的生不如死,下腹的空虚和灼热难耐,理智被吞噬,只想将难耐的欲望排解,有解药还不给她,还问她要不要?
听薛钰这样说,恼怒徒然升起,催促道:“要,当然要!快点呀!”
只见他不置可否地一笑,下一刻,撩袍拂袖一把将她抱下马车,大步向营帐走去。
立在原地的郎中风中凌乱:“……?”
云央伏在薛钰肩头,只觉得舒服极了,他就像是一块冷玉,能够将她体内奇异的灼热吞噬,亦能填满那难耐的空虚。
可是不够,还想要更多……
薛钰一脚踢开那营帐的门,带着她进入床榻间。
烛火斑驳,云央分不清那究竟是火光还是月色,她痴痴打量着他,自漂亮流畅的下颌线,到英挺的鼻梁,几番流转下移至他过分严实的衣襟,她眼前浮现出许多次他练完剑、沐浴后随意敞开胸膛的模样……
薄肌冷白,隐隐可见结实的腰腹
她迷迷糊糊忽然笑了一下,一手勾住他的后颈,一手胡乱扯着他的衣襟,哼唧:“这么见外作甚……又不是没看过。”
昔日端方持重的贵公子面色红的要滴出血来似的,他握住她的手腕,温柔道:“央央,你真的想好了么?”
她现在神智不清,他不能趁人之危,可文大人说了,她承认他是她的情郎。
她喜欢他这件事,足以让他口干舌燥……
仅存的理智仍在,他虽渴求她已久,可从未想过在她这样的时候去亵渎逾矩。
鼻息相闻,药物催动下,本羞涩懵懂的云央不受控制地去细细吻他的脖颈、喉结,在他耳边轻轻口申口今喘息,抬起又细又直的腿,本能地蹭着他劲窄有力的腰。
薛钰深吸口气,又深吸了口气。
“我是谁?”他问。
云央睁开迷蒙的眼,“姐夫……薛钰。”
“到底是姐夫,还是薛钰?”他问。
眼前的轮廓愈发清晰,如薄雾退散,露出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来,她喃喃道:“薛钰……”
他不是她姐夫多好,只是薛钰。
“叫我,亲我。”他低低道,将她搂在怀里。
云央的眼眶湿润,心跳的很快,依言道:“薛灵均,我好喜欢你……”
帐外喧嚣,火光刀光狰狞倒映在帐子上,薛钰却觉得心骤然很静,明明身体还剑拔弩张着,胸臆间却充满了难言的满足。
她的脸颊和眼尾都泛着胭脂似的薄红,难耐地咬着唇,可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对他小心翼翼的喜欢在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刻失了一直以来的克制,根本遮掩不住。
他轻轻吻云央汗湿的额头,低低道:“坏丫头……”
瞒的他好苦。
不远千里冒着兵荒马乱来寻他,是喜欢他的罢?
待嫁的准新娘,却出现在失落城池的敌军营帐中,只为等着他,是喜欢他的罢?
她即便是中了这种腌臢药,也没有让宋放鹤动她,而是跟他说“想要”,是……喜欢他的罢?
他忽然想起她方才一直没有唤他姐夫,而是叫他薛钰,迷乱间还叫了他的小字。
薛钰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薄唇颤抖,在她耳边温柔克制道:“我也很喜欢你,云央,我的坏丫头。”
云央眼尾垂着晶莹的泪,抱紧他的腰乱蹭,难耐而笨拙地去找他的唇。
他任她吻着,像是在衡量什么,气息沉而不吻,直到她烦躁地呜咽出声,声音带着不满和难言的蛊惑,湿润的舌抵住他的唇齿。
他再也无法忍受,扣住她的后颈吻住了她,凶猛而急促,似要将压抑已久的思念倾泻而出。
云央还想要的更多,摩挲着解他的系带,薛钰气息凌乱,稍稍推开她,清瘦修长的脖颈微仰,喉结剧烈滚动,下一刻,他在她颈后一击,被热潮裹挟的女子缓慢地委顿在他怀中。
他揽住她的腰,对帐子外喊道:“还不进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郎中背着药箱进来,没敢抬眼,倒豆子般倾吐而出,“大人饶命,是、是那个宋大人逼我给他找这种媚药,老朽也是被逼无奈啊!”
说完,着急忙活地翻找药箱,拿出一个白瓷瓶,“这个是清热解毒的,疗效显著!大人可放心给姑娘服下。”
外面兵戈将息,帐子里很安静。
薛钰并不接那瓷瓶,烧的绯红的面色稍稍褪了些,他淡淡开口:“你先吃一颗试试。”
郎中二话不说,便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服下,讨好哂笑,“大人您看,没毒!这个是解毒的,真的!这姑娘中的药就是花楼里常用的。除了跟男人交合之外,一般清热解毒的药即可缓解。”
“缓解?”薛钰拧眉道。
“是啊,这个根治不了。”郎中理所当然道,“再说了,这姑娘难道还一辈子当老姑娘?成了婚,跟夫婿一度春宵便自可消解了。”
薛钰深吸口气,伸出手,“拿来。”
郎中跪着呈上白瓶,“大人请用!”
人走后,薛钰垂眸看着怀中的云央,她的手臂还环在他的腰间。
她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眼角还有泪痕。
在旁人口中那个威风凛凛的巾帼英豪,与现在这个乖顺在他怀中的小姑娘好似不是一个人。
他的指尖划过她细致秀美的眉眼,将凌乱的发别在耳后。
他忽然想起,她不曾在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面前哭过。
药效似乎起了作用,云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颊上沁着的薄红稍褪,红唇上的齿痕明显起来。
他闭上眼,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又端过一碗水,喂给她喝。
喝过水后,她的神情更舒缓了,可指尖一直捻着他的衣角不松开。
薛钰薄唇勾起,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觉得他还能看很久。
他没要她的身子,却比要了还满足,那种自缝隙中涌出的欣喜甜蜜扩散弥漫开来,填满他荒芜的心,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夜深了。鸟息虫鸣,帐子外已悄无声息。
被她解开的衣襟半敞着,他上了床,将她紧紧揽入他赤果温热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