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乐绫也凑热闹,“殊儿,那不然我也去你家怎么样?”
清殊哭笑不得:“郡主姐姐,我是来王府运人的吗?”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王府搬空了,不然只能把王爷王妃夫妇一同带去。
好在许南绮早有预料,笑眯眯地送清殊上马车,叮嘱道:“除夕就在家过,明儿大年初一记得过来,有大红包。”
清殊感动得无以复加,情不自禁抱了抱许南绮,“谢谢王妃娘娘,我明儿一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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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曲府上下翘首以盼,就等着清殊回来。
结果买一送三,还附带了几个贵客蹭饭。
清殊管不了那么多,一进门就花蝴蝶似游花丛,姐姐妹妹喊个不停。
“彩袖彩袖!我的面团呢?”
彩袖笑道:“早有了,只等着你呢!”
清殊加入了热火朝天的做饭阵营,那边兄弟三人去了偏厅,里面早有曲元德和曲思行在。
曲思行同袁兆私交甚笃,并不拘臣礼,开玩笑道:“这是哪阵风把几位殿下吹来了?”
清懿正和曲元德商量完正事,一出来就见到他们,也颇觉意外。
袁兆的目光淡淡滑过,又像是没在看她,面不改色扯谎:“四姑娘盛情难却,只好来府上叨扰了。”
晏徽云、晏徽容一齐看向他:“……”
清懿低声轻笑,不理会这几个男客,只往堂前去继续那道没做完的清蒸鲈鱼。
这头的姑娘们也在悄悄说话。
“淮安王世子和袁郎君来我倒是猜得出意思,永平王世子又是怎么个意思?”绿绕好奇。
红菱轻嗤:“管他们什么意思,我倒心疼这饭怎么就让他们白吃了。”
碧儿笑道:“就你促狭,咱们这么多菜,自己家吃也是吃,添几双筷子的事。”
红菱心性早与往日不同,很有些脾气,“凭什么啊?他们君子远庖厨,就付工钱让厨娘做与他们吃。本姑娘经营生意的手,做的菜也是给姐妹自己个儿吃的。既不出力做饭,就不许吃。”
“说得好!”一旁的清殊哈哈大笑,手上还沾着面粉就往偏厅跑。
“给!擀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看着递到面前的擀面杖,晏徽云还没反应过来就伸手接了。
他倒不是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臭毛病,只是才踏进门就听见满屋子姑娘的声音,实在叫人头皮发麻。
晏徽云面无表情地擀面,清殊包完汤圆就包饺子,一个个形状饱满,像只小元宝。
“你也包一个,可以放铜钱,喏,这有洗干净的。”清殊把饺子皮和馅碗都递给他,“一会儿要是吃到有铜钱的饺子,就可以许愿。”
晏徽云接过饺子皮,学着清殊的手法包饺子,从小被夸到大的人难得有些笨拙,一个个饺子都像大船似的。
清殊笑弯了腰,“你包的都你吃罢,这也太大只了。”
晏徽云不乐意了,少爷脾气上来,冷笑道:“我每个都包了钱,你一个都别吃。”
清殊:“你不让我吃我就吃!”
两个人包着包着就开始吵架。
另一头,晏徽容心不在焉地听着兄长和曲思行谈话,心思早飞向热闹的大堂。
裴萱卓不大会做饭,于是只在清兰身边打下手,帮她切菜洗菜。
正好干净的水用完了,她正要去拎新的,前面便冲来一个人,毫不费劲地提起水桶,呲牙笑道:“好巧啊裴姑娘,我来帮你罢。”
裴萱卓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晏徽容,殊不知人家是好不容易等来献殷勤的机会。
她愣了片刻,微笑道:“好巧。”
晏徽容向来擅长交际,此刻却像愣头青似的看着她的脸发呆,好半晌才回神道:“我……我来帮你罢。”
裴萱卓有些好笑:“我本就是帮三姑娘打下手,没什么好帮的。”
晏徽容立刻道:“无妨,我也来打下手,烧水洗菜我都行。”
还别说,晏徽容当真做得有模有样,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绿绕和清兰悄悄嘀咕道:“我瞧算是瞧出永平王世子是什么意思了。”
清兰同她相视一笑。
清懿笑看着她们插科打诨,吵吵闹闹,手上慢条斯理地处理配菜。
她做菜的风格如同做事一般细致文雅。
寻常时节,清懿下厨的次数并不多,这道清蒸鲈鱼算是拿手菜。自从某次清殊尝过后惊为天人,她便时不时就拎出来做一做。
处理完葱姜蒜,总觉得还少点什么,清懿环视一圈,还是想不起来,直到斜刺里一只手递来一碗红椒碎末。
袁兆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厨下,应该站在好半晌了,面前是他娴熟处理好的菜,看样式是准备做一道五味杏酪鹅。
清懿目光微顿,旋即接过红椒,继续手上的动作。
袁兆算得上会做菜,从前他一向喜欢在她下厨的时候凑热闹,偶尔学了一两招便卖弄,有的滋味一般,却也练出了几道拿手菜,五味杏酪鹅便是其一。
“有花椒吗?”
清懿抬眸:“有。”
“嗯。”
二人彼此默契地交换配料,随着香味渐起,某些温暖的回忆也被唤醒。
是某天午后厨下飘来食物香味,他献宝似的掀开盖子,叫她尝一口,问味道好不好。
那时她恰好生病,尝不出来,但莫名觉得应该是极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