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被初绪带坏了,但他下班之后没什么事可做,她又不起来陪他说话,索性跟她一块儿睡觉。
初绪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凑近他的颈窝蹭了蹭,伸手抱住他的腰。
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右腿,架在他胯上。
贺远舟作为一个一度有睡眠障碍的人,以前从来不会午睡,更别说下午觉,但此刻睡意会传染,才闭上眼睛,大脑就下线了。
在这个点睡觉,的确会产生被全世界遗忘的感受,窗外的夜色渐沉,一直睡到八点多,怀里的人开始不安分地翻来覆去,贺远舟就知道她醒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一边问她:“起床吗?”
“几点了?”初绪的嗓音迷蒙。
“八点。”
“早上八点?”
“晚上八点。”
“我饿了……”她把架在他身上的腿放下来,埋头往他胸口拱。
“点外卖吧,想吃什么?”贺远舟的手还贴在她后背上,无意识地沿着她微微凸起的脊骨上下滑动。
初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下一秒就被他手机屏幕的光亮到,重新闭紧:“……我眼睛睁不开,你给我读读都有什么。”
贺远舟也顺着她,不紧不慢地一条一条给她报:“点都德……鮨鱼寿司……达美乐……银泰那家泰国菜……小杨生煎……都没有想吃的吗?”
“不是都没有想吃的,是听起来都想吃。”初绪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回答。
“那就都点。”贺远舟替她决定。
“吃不完怎么办?”
“剩下的我可以当明天的早餐。”
“太好了!”初绪就需要有个人给她在这种事上托底,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开始库库报菜名,“那你给我点一个红米肠,两个鹅肝手握,一个冬阴功汤,还想吃牛肉土豆披萨加芝士烤肠边。”
她点了一串,到这会儿眼睛都还没睁开。贺远舟打开自己那侧的床头灯,确认地址的时候顿了顿,在后面补了几个字“放门口,别按门铃”,之后放下手机:“点好了,差不多都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好久啊,饿死了……”初绪把手举过头顶,又抻了抻自己睡得筋松骨散的身体。
贺远舟垂眼看着她,片刻后,伸手捏捏她的脸,俯下身来,把她压在枕间:“要不要做点什么?”
“啊?”初绪半睁开眼睛,被他结结实实亲了一下,便重新眯上了,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只是随后就被他拎下来,贺远舟一边吻她,一边勾着睡裙的吊带滑出她的手臂,单手扣着她的大腿往上托,把睡裙从她身上扯掉。
“唔……”初绪的呼吸被亲得乱乱的,作为报复,把他的头发也拨乱。
她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小动作不断,贺远舟也随她,只是沿着她的侧颈一路往下吻,齿尖微微用力,咬得她轻叫一声。
非要评价的话,初绪觉得他们这方面还挺合得来的,甚至可以算是他们最合得来的一点。某人虽然闷,连在床上都不爱说话,但硬件水平确实没得挑,她其实还挺喜欢跟他做这件事的。
所以他们住到一块儿之后,简直可以说是随时随地乱来,这方面的频率比之前上大学要稳定得多。只有一次在浴室被他拒绝了,这个没情调的死男人回他:“这么滑,摔死了怎么办?”
卧室的主灯一直没开,只亮着床头的一小片昏黄。房门也紧闭着,隔绝了房间里的冷气和细碎的声响。
他们家装的可视门铃声音大得厉害,中途突然响了。
初绪被吓得轻颤了一下,紧紧咬住被亲得发红的下唇,气得伸手打他。
贺远舟也觉得无语,额头贴着她温热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嗓音解释:“我备注了放门口的。”
话音才落,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大有送不到外卖不罢休的架势。
贺远舟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
初绪简直想给他颁奥斯卡大奖,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冷漠且简洁:
“好的谢谢,放门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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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绪大小是个博主,平时会收到一些品牌方送的pr礼盒。搬到新家之后,大部分pr还是寄到余悦她们租的公寓,只有一些付费的推广产品,指名要“野生储蓄罐”那个账号做的,才会寄到她和贺远舟的家。
她毕业展的作品五月初的时候小小出圈了一把,上了微博热搜,所以这次接了个大单,跟一个果酒品牌合作,授权了作品集的部分内容给他们做包装,还额外画了礼盒赠品,一个月里陆陆续续收了十多箱酒。
她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不会再像十八岁那样摸不清自己的酒量,只给自己留了一箱用来拍推广视频,剩下的要么送爸妈要么送朋友,生怕把自己喝蒙了。
要请牧晴她们帮忙的话,是另外的价钱,所以这次只有她一个人拍摄。她的书房东西太多,品牌露出遮不完,她提前收拾了客厅背景,给相机充满电,把平板搬到茶几上,还把箱子里所有的酒都拿出来,堆了个鸡尾酒塔在边上。
不过在自家录视频还是第一次,平时跟牧晴她们一起,掌镜的不是她,又会提前串一下脚本,初绪完全不觉得紧张。这会儿一开相机,她脑袋突然空白了,瞄了眼腿上的小抄,又觉得一个人自说自话有点尴尬,抿了抿唇,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咕嘟咕嘟”把酒往里倒,壮胆似的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