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中所有人都盯着薛家毛线坊, 想挤进去分一杯羹。
心思活络的便跑来与薛家二老攀关系,没想到二人手一摆, 只说你们去和阿照说, 这个是他管的。
可薛明照是什么人?十里八村有名的冰块脸,除了发小林劲和吴大虎, 谁在他面前说话也不好使呀,便纷纷蔫了。
不过也有那曲线救国的,知道花娘和庄雪儿几个与他媳妇云婵交好,跑去她们几个跟前求。
倒是还真有效果。
云婵围着软乎乎的兔毛围脖,听完两个小姐妹的话若有所思。
“你们说的这四个人, 都是当时在祠堂里学过纺线和织毛衣的。”
庄雪儿点头应道:“是, 织得都还不错,而且家里情况都不好, 我俩商量了一下,这才来跟你说。”
“那人品如何?”
花娘思索片刻道:“都算老实本分。”
“行,你们两个都说可以, 那自然是可以的。”云婵捧起水碗润润嗓子, 接着道。
“这次毛线坊打算招十二个人, 我想年前那三位应该还愿意来,再加上你们两个和我婆母, 今天定下的这四人, 还要招两个。”
村中那间空院子已经被收拾好了,房顶渗水处用稻草、木板修整好, 窗框重新钉了,墙壁露洞的地方也用木板补好了,虽说不太好看但用起来没问题。
那院子的堂屋空旷宽敞,能摆下四五张桌子,供二十人做工没问题,侧屋能容下两桌人,后院还有个小仓房。
只要打扫干净添上几张桌椅板凳,等羊毛采买回来随时都能开工。
她不准备招满人,先找十几个人试试水,如果张玉儿那边卖得不错再多加人手也不迟。
“那不然这三个人,你们俩帮我一并挑来吧。”她月牙眼弯弯,笑着看向二人。
“我们?”庄雪儿瞪大眼睛,伸手指向自己和花娘。
云婵认真点头:“是啊,两位老人耳根子软,我家那位你们是知道的,都不合适,至于我,我对村里人了解不够多,思来想去还是你们最合适。”
花娘还在犹豫,庄雪儿听到她这么说,直接嬉笑应下:“没问题。”
云婵最后补充了一句:“优先选在祠堂学过的那些人。”
那也是村子里家境最困难的一批。
待送走二人,云婵回到侧屋擦擦额角细汗,忙把围脖取了下来。
薛明照走上前拥住媳妇欲亲,却没亲成,被躲掉不说,手臂还挨了一巴掌。
“讨厌你!”
看着云婵锁骨处的青紫痕迹,他摸摸鼻子,暗咳两声。
最近两人没事就腻在屋子里,属实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水乳交融、如胶似漆,可后果就是把持不住,下手有时就没了轻重。
那几处痕迹压根不是吻痕,而是他不小心捏出来的,他反省,确实一在床上就容易下狠手,不过自己真的没使什么力,是小媳妇皮肤太嫩……
知道的是他们夫妻恩爱,不知道的以为他打媳妇呢,于是云婵只能戴上围脖。
如是想着,口中低低告饶。
“这不是快走了,舍不得你。”
少女原本不情不愿挣动的身子顿住,不自觉往男人怀里靠了靠,嘟囔道。
“上次走了十三天。”
男人拦腰抱起云婵走到床沿坐下:“这次只会更久,雪融后路途泥泞,走得慢。”
眼见怀里宝贝情绪有些低落,俯身轻啄眉眼:“回来给你带点心。”
纵使再不情愿,雪彻底化开之时就是出发的日子,天清日朗,男人背着包袱赶着驴车走了。
云婵回屋往火盆里丢了两块炭,扫了周遭一眼,总感觉炭火再旺都还是冷冷清清呢。
花娘和庄雪儿事情办的又好又快,不到两天就定好了人选,不是私下选的,而是大大方方告诉村民们还要三个人,最好是要之前在祠堂里学过的。
酌情选择后,她们告诉没选上的人也别急,云婵说了没准过一阵子还要人。
这句话就透露了一个信息,毛线坊招工这事儿,是薛家媳妇说了算,从这时开始,云婵每每出门,都会遇到一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上赶着来打招呼……
工坊要用的桌椅板凳都需要现买,薛家三人抽空去了一趟梁家村,找到一个老木匠,定了四张桌子十条板凳,外加几个用来洗羊毛的木盆。
如此一笔大单子从天而降,乐的老木匠见牙不见眼,拍着胸脯保证肯定做得结结实实,十天后送到薛家处。
织针和纺线锤那些个村民手里都有,是早之前薛老汉教他们做的,到时自带就行,倒是少操了这份心。
薛老汉回家掰着手指算桌椅木盆钱、每天要付的工钱、出去采买羊毛的钱,心疼的他直嘬牙花子。
不过心疼只是一时的,全家人都清楚,只要羊毛毯子能顺利卖出去,马上就会回本。
在等桌椅的这段时间,于村长过来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这毛线坊准备叫啥名字啊?咱们也刻块牌子挂上院门!
这一下把几人都问倒了。
薛老汉挠挠头:“薛记毛线坊?”
王香月毫不客气道:“好俗,县城里叫薛记的我知道的就有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