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是因为你藐视天威，侮辱圣上！”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不但惊呆了被打的姑娘，也吓住了周围的姑娘。
“我，我哪有！你不要乱说！”被打的姑娘红了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哪里敢藐视天威，她藐视的只是微婳而已啊。
“没有吗？”予初环视了她周围的那两个姑娘，“她刚刚是不是说柳姑娘是罪臣之女？”
那两个姑娘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予初冷哼一声，“圣上下旨褒奖柳姑娘助大理寺破案有功，随母亲归嗣陵州柳公。柳家乃江南仁德友善之家，当年大梁水患，朝廷积困，是柳姑娘的外祖父倾尽全族之力，号召仁义富户向朝廷捐钱捐物，助我大梁渡过困境。”
“圣上亲自下文褒奖柳公，你说柳姑娘是罪臣之女，难道是说圣上褒奖之人是有罪之人？”
那被打脸的姑娘瞬间不再委屈，而是变得恐慌起来。
“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她一个深闺女子，常年待在京城，只听说过微婳外祖父家是江南的大户，那里还知道柳家与朝廷有那么深层次的关系。
她扯着刚才跟她一起咬耳朵说坏话的另外两个姑娘的衣袖，用求助的语气恳求道：“我刚才没这么说的，不是我说的，你们快帮我证实一下。”
另外两个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哪里还敢搭理她，慌慌张张地把袖子从她手中扯回来。
被打的姑娘见她们不敢搭理她，甚是有撇清关系的意思。
她忽然指着那两个姑娘，声音尖锐地说道：“她，她们两个也说柳姑娘坏话了，不单单是我——”
“你，你胡说！”
这边争争吵吵，那边早有宫女跑去禀告肖嬷嬷了。
肖嬷嬷不过出去那么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乱糟糟的场面，进来之前已有人将事情经过禀告给她了。
她先是看了一眼被打的姑娘，随后朝予初说道：“张姑娘，这位是谏议大夫田大人之妹田姑娘，不知她因何得罪了张姑娘？”她明知道缘由经过，可还是不得不当面问一下。
予初轻轻暼了一眼田姑娘，淡淡道：“她并非得罪我，而是说柳姑娘是罪臣之女，得罪的是圣上。”
肖嬷嬷转头看向田姑娘，田姑娘吓得摇头，然而在肖嬷嬷摄人目光下，她又实在说不出“不是”二字。
肖嬷嬷说道：“今日是皇后娘娘设宴，皇后娘娘稍后就到，可否先请姑娘们回座位稍等。”
此话她是对所有姑娘说的。
予初不愿肖嬷嬷为难，“谨听嬷嬷吩咐。不过今日之事关乎天家颜面，还请嬷嬷过后如实禀告皇后娘娘。”
肖嬷嬷点头道：“这是自然。”
那田姑娘之前见肖嬷嬷来调和，以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后面竟会是这样。
她一个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地上。
肖嬷嬷朝田姑娘身后的丫头说道：“还不快将你家姑娘扶起来！”
田姑娘看来真的被吓怕了，瘫软在地上起不来，那小丫头怎么拽都拽不动，后来还是另一位宫人上前合力将她扶起来。
谁知田姑娘被扶起后，起身之处有一摊水渍。
她竟是当场失溺了！
肖嬷嬷冷着脸色道：“田姑娘如此失仪，恐怕不好再参加皇后娘娘的盛会，还是自行回家吧。来人，将田姑娘送回家去。”
田姑娘羞愧难当掩面痛哭，随后便被人拖走了。
“请诸位姑娘移步殿外，容奴婢打扫一下。”
予初用帕子遮掩着口鼻向外走去，微婳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予初姐姐。”微婳脸上满是感激和不安，但是她不敢言谢，怕被人抓住把柄。
因为明面上，予初是因田姑娘藐视天威而出手，不是为她。
张予初朝她笑了笑，似是明白她的意思。
姑娘们出来了，此时众人心中纵然有看不起的微婳的，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
而且，其他姑娘似乎都有些惧怕张姑娘，远远站着。
那两个刚刚嚼舌头的姑娘互相打了个眼色，鼓起勇气朝予初和微婳走去。
“张姑娘，我俩年少不懂事，口无遮拦，请您不要见怪，我们特向您赔罪。”
两人老老实实地屈身行礼赔罪，态度甚是恭谦。
眼前这位很可能是未来的国母啊，她们怎敢得罪。
予初轻轻道：“你们弄错了吧，你们该道歉的不是我。”
她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那俩姑娘顿时清醒，朝她身边的微婳也是屈身行礼。
“柳姑娘，刚才多有得罪，望你见谅。”
那两个姑娘微婳认识，以前在雅集上见过，都是点头之交。
她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们的道歉。
她进宫是想找人，想要查明父亲案件真相，没心思与她们掰扯。
那两姑娘窥见予初面色如常，想来此事应该算是过了。
忽然一阵骚动，一个衣着华贵的貌美姑娘似是刚到，众姑娘见她到了似是找到了主心骨，都围过去与她见礼。
新来的姑娘神色倨傲，甚是享受周围人对她的恭维。
原本尴尬道歉的两位姑娘更是趁机向予初告辞，走到那新来的姑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