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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颇得圣眷_屋里的星星【完结+番外】(125)

  二皇子本就高烧才退,这又是被成年人从高处拉下,期间一度被压在身下,他浑身疼得想要打滚,却只能僵直得一动不敢动。

  他只要一动,浑身都疼。

  陈嫔想抱住他,却不得章法,她哭声压抑不住,二皇子见到她,也哭着喊:“好疼……母妃……舟儿好疼……”

  陈嫔心疼得要命,她恨不得替二皇子受过,她不断地替二皇子擦拭额头的冷汗,手指颤抖,动作却格外轻柔,她安抚他:“没事的,没事的,舟儿别怕,你一定没事的。”

  她实在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唇,滚烫的眼泪砸落手背,也砸在二皇子的脸上。

  二皇子怔住,他抬头望向陈嫔,忽然,他死死咬住牙,不肯再哭出声,他身子抽搐着,却伸手替陈嫔擦眼泪,小小的人窝在软塌上,忍着疼,格外艰难地安慰着陈嫔,他说:“母、母妃,不哭……舟儿不疼了……母妃不哭……”

  世上只有母妃对他最好,他甚至不是她亲生子嗣,她却待他毫无保留,满腔爱意诸付他身。

  他是要给母妃长脸的。

  他哽咽着说:“是舟儿的错,母妃不哭……”

  陈嫔一刹间心如刀割,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的舟儿是世上最乖最好的孩子,都是她的错,是她没办法叫舟儿平安长大,小小年龄却要谋划这些。

  她岂能不知道舟儿想要得势,其一大半原因是想让她也有人撑腰。

  陈嫔艰难地摇头:“母妃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安,只要舟儿平安就好……”

  她不要皇上宠爱,不要高位权势,她只要她的舟儿平安。

  悲恸声让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世人对稚童的耐心总是要高于旁人的,褚青绾看见有人忍不住地擦了擦眼角,她也沉默了一瞬,她低头望向小腹,许是怀了身孕,纵她和陈嫔有龃龉,这一幕也叫她垂了垂眼眸。

  是胥砚恒打破了殿内沉默:“二皇子如何?”

  他似乎生来就没有软和温情的一面,眼前再是母子情深,也打动不了他半分。

  太医收回手,二皇子年龄小,太医也忍不住有点怜惜,他轻叹:“二皇子年龄小,骨骼脆弱,这一摔,二皇子断了肋骨,后续应是要修养一年半载,不止如此,微臣发觉二皇子仍有热度未退,今晚还需要注意二皇子是否起热。”

  起热,甚至能将一个成年人烧傻。

  二皇子短短时间内,连续起热,甚至都是高烧不断,太医很难确保他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胥砚恒没停顿,直接下令:“送太后和二皇子回宫,李太医随去皇子所,照看二皇子。”

  李太医就是给二皇子诊脉的那个人。

  陈嫔倏然跪下来,她冲着胥砚恒和褚青绾磕头,只三两下,她额头瞬间青紫,她说:“求皇上和瑾修容允许嫔妾前往皇子所照看,求皇上!求瑾修容!”

  往日难以启齿的求情之言这个时候没有一点阻碍地脱口而出,她泪流满面,甚至朝褚青绾磕头:“嫔妾知道嫔妾往日对娘娘不住,今日之后,嫔妾定当潜心为娘娘祈福,求娘娘慈悲!”

  褚青绾尚未说话,胥砚恒就冷声堵了回去:“替她祈福,本就是你在戴罪立功。”

  “二皇子自有人照顾。”

  褚青绾讶然地看向胥砚恒,见胥砚恒有了决断,褚青绾也就咽声不语。

  陈嫔怎么也没想到拒绝她的会是胥砚恒,她自嘲一笑,只能颓废地呆坐在地。

  一切皆散。

  褚青绾看向胥砚恒,胥砚恒只冷声:“如今她颓势,才会悔过,若换一种情形呢?”

  无需心软,这般处境,全是她咎由自取。

  “你只需想想,她得势时,可曾对你心慈手软?”

  作者有话要说:

  小胥:这种忏悔的话,说给自己听听就好。

  女鹅:还得是你。

  第100章

  褚青绾被胥砚恒说得一阵哑声。

  陈嫔对她是否有过心慈手软?

  自是没有的。

  她对胥砚恒的薄情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省得她纠结,思人及己,她的确对二皇子可怜模样有些同情,但也仅此罢了,她所谓的同情也是担心日后她的孩子会不会也落得如此处境?

  可若是让她给陈嫔一个便利,褚青绾也是不愿的。

  让受害者给害人者一条活路,何尝不是一种强人所难。

  胥砚恒率先开口,也省得让她担个铁石心肠的名声,她曾是受害者没错,但谁叫陈嫔如今的模样更落魄,而世人总是更怜惜弱者的。

  褚青绾拆下发髻上的玉簪,她没在这个话题上逗留,从铜镜中看向胥砚恒,她直觉胥砚恒的情绪也算不上高涨。

  他坐在软塌上,似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但褚青绾却感觉他在失神。

  褚青绾欲言又止。

  关切的话到了嘴边,褚青绾又怀疑是否有必要。

  在她眼中,胥砚恒委实不是一个懦弱内耗的人,看似往日可怜,却也实在思念通达。

  玉簪在手中被来回拨弄,是胥砚恒看不下去了:“有话就说,遮遮掩掩地作甚。”

  褚青绾轻咳了一声,她于铜镜中和他对视,许是夜色烛火温柔,叫她眉眼也轻柔下来,晕着些许暖色,她迟疑地问:“臣妾在想,皇上是否需要安慰?”

  胥砚恒觉得她在说废话:“朕难道是铁打钢筑的不成?”

  瞧瞧。

  如果刚才褚青绾还有一点担心的话,现在这点担心也半点不剩了。

  她利落地放下玉簪,将繁琐之物都褪去,才进了净室,动作之麻利,将胥砚恒气笑了。

  隔着一扇屏风,胥砚恒的声音飘进来:“朕和你说话,你跑什么?”

  褚青绾觉得他有点烦,她恹恹地回话:“皇上且自己待会,臣妾要沐浴了。”

  忙碌了一日,她早觉得浑身乏累,如今经热水一泡,忍不住轻快地呼出一口气,下一刻,一只手落在她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却裹住她整个肩头,她肌肤好生白皙,和他手上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颇有些是涩情,褚青绾未转头,只声音哀怨:“您便不能等臣妾片刻?”

  她也不觉得胥砚恒今日会做什么,他得多孝顺,才能在太后刚传出中风的时候,便在她殿内叫水?他要真这么做了,她明日就能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如此不孝的名声,他敢背,她还望之却步呢!

  她入宫是要让褚家满门显赫的,而不是要给褚家蒙羞的。

  胥砚恒冷声:“你说呢?”

  得。

  还躲不过去了。

  褚青绾在浴桶中转过了身,她未着寸缕,只靠水色波痕挡住春光,二人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此时室内没有其余人,褚青绾也没太过羞涩,她语气颇有点幽幽:“臣妾见皇上早已调整好心情,臣妾再说安慰之言,不过是叫皇上另添烦恼。”

  他没觉得难受,她却反复提起,倒是显得他薄情冷血了。

  有人的手从她肩膀一点点攀上她的脖颈,似在替她洗漱,又似有些别的意味,他看了她许久,声音情绪难辨:“绾绾就这般确认朕不需要?”

  褚青绾察觉出些许不对,她抬起头,和胥砚恒对视,她轻微地皱了皱眉,果断地从浴桶中站起身,在胥砚恒惊愕的眼神中,她扯过屏风上的外衫,替自己披好,青丝湿漉漉地披在衣裳上。

  胥砚恒当即皱眉,恼了:“你做什么?如今更深露重,也不怕受凉?”

  褚青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在意,直接拉着胥砚恒的手走出去,她说:“皇上帮臣妾绞干就是。”

  胥砚恒再多的话瞬间堵在喉间,他冷着脸和她出了净室,倒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一出来,就见褚青绾开始翻箱倒柜,从梳妆台下,认真地抽出一个木匣子,胥砚恒认得这个木匣子,她孕期闲来无事时,也会做些东西,替她腹中的孩儿。

  胥砚恒有时候觉得她准备得过早。

  毕竟,她腹中孩儿是男是女都不一定,何必着急准备?

  左右她准备都是一些小零碎,胥砚恒也懒得阻拦她,只当她是用来打发时间。

  而如今,她拿出这个木匣子做什么?

  胥砚恒不解,也直接问了出来:“你在找什么?”

  闻言,褚青绾姣然回眸,她晃了晃手中找到的东西,烛火从她眉眼闪过,让人有一刹间的晃眼,才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中的物件上。

  是一条玛瑙做的手串,胥砚恒认得这玛瑙,还是他亲自吩咐人寻来的,她说要给腹中孩子做条手串,许是不戴,但必须要有。

  胥砚恒在这等小事上很少会叫她不如意。

  褚青绾已经奔赴回来,她将手串敛起,拿起胥砚恒的手,将手串替他戴上,她声音由低传来高处:“臣妾见您也常会捻手持,左右臣妾分不出手持和手串的区别,您便将就着些,这手串本是臣妾给皇上准备的生辰礼,但您今日心情不好,臣妾便先拿出来哄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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