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娘娘颇得圣眷_屋里的星星【完结+番外】(136)

  她这般好的女子,媒婆踏破门槛是再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莫非胥砚恒觉得她在入宫前,是不曾有人求娶过?

  心中再是不忿,褚青绾在看了眼襁褓,还是呼出一口气,偏头出声:“迟春,你去一趟御前,便说我请皇上过来一趟,有事相商。”

  然而话音甫落,外间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宫人福身行礼的声音传来,褚青绾陡然意识到来人是谁,一时间情绪莫名,她眼眸颤了又颤。

  提花帘被掀开,胥砚恒越过六扇屏风走近,声音从远及近:“找朕做什么?”

  他端着架子,语气格外冷淡。

  殿内几个宫人面面相觑,恭敬地福身行礼。

  褚青绾也要从床上起身,胥砚恒的脸陡然冷了下来,他按住人肩膀,讽刺连连:“往日不见贵妃娘娘这么多礼,莫不是要给何人求情?”

  他真是一点藏不住。

  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藏。

  褚青绾一滴眼泪瞬间砸下来,砸得他立即闭嘴,她抬起头,擦着眼泪:“您不愿意来,就不来,何必一来就拿话刺臣妾。”

  胥砚恒心底也有气,他只听见了褚青绾前半句话:“这是朕的后宫,朕凭什么不来。”

  迟春见二人吵起来,忙忙跪下:“娘娘可不能哭啊,月子中哭,是要苦一辈子的。”

  胥砚恒的话又被彻底堵回去,他冷不丁地扫了迟春一眼,觉得这主仆二人就是合起伙故意的!

  胥砚恒冷着脸,他重新问了他才来时问的那个问题:“找朕做什么?”

  语气格外僵硬,怎么可能不僵硬,硬生生地跳转话题,不僵硬才是出奇。

  魏自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麻溜地搬来一个板凳,让皇上坐下。

  要他说,皇上这是何必呢?

  自己纠结了几日,才下了决心要来昭阳宫,一来又要招惹贵妃娘娘,最终,还不是要自己堵得难受。

  胥砚恒冷脸坐下,忽的,他扔了块手帕在床榻上。

  褚青绾见到这一幕,倏然泄了气,罢了,她和他计较什么。

  年少贫乏者最是护食。

  她捡起手帕,一点点地擦着眼泪,声音又哑又闷:“这难道是臣妾一个人的孩子,您将他扔给臣妾,就不管不顾了。”

  她抬起头,终于肯和他对视:“您连名字都没给他定下。”

  迟春和魏自明一众人等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四目相视,胥砚恒也不由得沉默,许久,他撂出两个字:“时舒。”

  他说:“胥时舒。”

  这不是之前胥砚恒定下的那两个名字。

  褚青绾有点不解:“为何?”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淡淡道:“你生下他昏睡后,落了一场雨,他随雨而来,便以雨水时节替他取名。”

  那日恰是一场春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由此可见,春雨贵在一个“时”字,君子当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所以,取“时舒”二字。

  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子嗣这么慎重地取名。

  万般都要合乎他自身。

  褚青绾怔住,她习得诗书,自然听得出胥砚恒取名时的用心,既是根据春雨而来,这个名字只能是胥砚恒在这五日内才想出。

  而这五日,他不曾入后宫。

  也不曾来见她。

  她以为,他是在和她置气。

  褚青绾堪堪垂眸看向襁褓,锦被中,她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情绪被掩藏住,她掩饰地念了一遍小皇子的名字:“胥……时舒。”

  胥砚恒陡然掀眸看向她,她垂眸间,溢出了些许她所不知的温柔,和她往日看向他时的神情全然不同。

  真假,一目了然,从未如此清晰过。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和讽刺。

  褚青绾觑了他一眼,心底想着要如何解释她和谢贺辞一事,她既选择入了宫,自不打算和前人有过多牵扯。

  但胥砚恒除了来时那一句失态,再未提起过谢贺辞。

  让褚青绾一时间也没办法主动提及。

  毕竟,他不在意了,她还非要主动提,便仿佛是她念念不忘一样。

  殿内气氛在胥砚恒说出小皇子的名字后就渐渐回暖,但褚青绾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惊疑不定。

  胥砚恒没在昭阳宫过夜,临走前,他视线从褚青绾身上一寸寸划过,他说:“江南一案未彻底了结,朕不得闲,你好生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等人走后,迟春长吁了一口气:“看来皇上不曾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褚青绾却是黛眉一直没松开,她不如迟春那般乐观。

  胥砚恒要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就根本不会冒出那一句“莫不是要给何人求情”。

  胥砚恒很守诺,翌日果然又来了昭阳宫。

  他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甚至还主动替褚青绾喂食,见褚青绾眉眼不展,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粥:“不好喝?”

  不等褚青绾回答,他自己舀了一勺亲自尝了尝,褚青绾忙说:“不是。”

  胥砚恒笑了:“那就是朕喂得不好?”

  褚青绾自不可能说是,于是,她也摇头。

  胥砚恒不解地挑眉:“既然不是不好吃,也不是朕喂得不好,那难道是绾绾没有胃口?”

  他依旧笑着,问得也随意,褚青绾却莫名觉得些许危险,她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一勺子粥被送到她嘴边,褚青绾只能咽下,一碗粥被喝完,胥砚恒放下了碗,立即有人接走,胥砚恒低头擦拭了手指。

  褚青绾松了口气。

  “绾绾到底是因什么而愁眉不展?”

  褚青绾倏地抬眸,胥砚恒正倚着椅背,含笑地望着她。

  褚青绾陡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他的角度,好像能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你到底要干嘛啊!

  小胥:没啊,就问问。

  第110章

  褚青绾心底蓦然咯噔了一声,总觉得胥砚恒的状况有些不对,随即,一阵头疼传来。

  她为什么而愁眉不展?

  胥砚恒简直明知故问。

  这么想着,褚青绾也这么说出来了:“皇上明知故问。”

  她不想和胥砚恒打什么哑谜,人和人的关系是要互相维持,彼此怀疑或是隐瞒,迟早会越走越远。

  长嘴便是要用来说话的,哪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除的?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又不说话了。

  褚青绾可不依他,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是坐月子,不是受了重伤,下床走动也是当得的,只是迟春等人看她看得紧,不许她如此罢了。

  她在胥砚恒微微皱眉的视线中坐起来,随即,她抬起手,手指点在胥砚恒胸膛,她逼得他和她对视:“您心底藏着情绪,再是表现得若无其事,也总会透出些许,您说,臣妾为何愁眉不展?”

  褚青绾抬起下颌,她月子中养得好,脸色不复惨白,而是透着肉色的红润,如同晕染了些许脂粉,她不等胥砚恒回答,就斩钉截铁地说:“臣妾自是因为皇上。”

  胥砚恒眸色微动,却在下一刻偏过头:“朕听不懂你说什么。”

  褚青绾握住了他的手臂,不许他逃避,她说:“您心底有事,您便直问,臣妾不是您肚子中的蛔虫,岂能将您的心思猜得没有一丝遗漏?”

  胥砚恒闷声:“朕说,没有。”

  褚青绾直接挑破了那层薄纸,不破不立:“谢贺辞。”

  胥砚恒蓦然掀起眼眸,他不喜在她口中听见这个名字,他声音微冷,眸中情绪也是阴冷:“朕不喜欢听见这个名字,不要有第二次。”

  褚青绾一怔,他话音投射而下的情绪让她脊背些许发凉。

  以至于褚青绾没办法忽视他的话。

  他会装作若无其事,一切都是如常,但是不会允许她和谢贺辞再有牵扯,即使话头上的提起也不行。

  帝王宠爱,本就是画地为牢。

  待回过神,褚青绾才意识到他这是拒不配合,说不清窝火还是什么,她闷气地躺回床上,转过身,背对着胥砚恒,一言不发。

  有人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掌心微凉,他说:“安心养好身子,不要胡思乱想。”

  一个谢贺辞,不该、也不能影响到他们。

  她态度那么坦然,自清醒后也不曾替牢狱中的谢贺辞求情,他自是了然她和谢贺辞之间不曾有私情。

  但她没有,难道谢贺辞也没有吗?

  纵是二人都没有,二人曾经十余年的青梅竹马时光也是作不得假。

  他不喜欢褚青绾一脸担忧二人感情生变的模样,谢贺辞也配叫二人有隔阂?

  他的确是在意,也的确是芥蒂,但这些情绪和褚青绾无关,她只要和从前一样就好,其余的情绪,他自有出处发泄。

  褚青绾看不见的地方,胥砚恒眸色平静,却是一眼望不尽,如同深潭底处,又似雨后青苔,密密麻麻地生出阴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爽文 天作之合 宫斗文 情有独钟  屋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