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了然眼下情况容不得她不接。
褚青绾指尖微颤,她伸出手,接过了牡丹。
第135章 if线强取豪夺番外
直到回到谢家,褚青绾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她手中还一直攥着那支牡丹。
谢母看见她手中的牡丹,不由得皱起眉。
参加宫宴,居然将牡丹都折了带回来,这么小家子气,被人知道,她们谢家还要不要脸了?
褚青绾也发现谢母在看她手中的牡丹,她浑身一僵,情绪莫名的情况下,脸色不由得有些冷凝,见状,谢母本是一些说教的话愣是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间。
等人走了,谢母不由得气笑了,她指着褚青绾的背影,手指都气得颤抖了两下。
究竟谁是婆母,谁是儿媳啊?
她谢家哪是娶了儿媳入门,分明是抬了一尊祖宗回来,说不得,骂不得,如今还直接给她这个婆母摆脸色!
弄秋也看见了她手中的牡丹,有点好奇和不解:
“姑娘这么喜欢牡丹?奴婢这就去拿个花瓶装起来。”
褚青绾欲言又止,阻止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褚青绾狠狠地扯了扯手帕,再是不合规矩,这花也是陛下所赐,御赐之物,她哪里敢乱扔!
麻烦死了!
晚间,谢贺辞下值回来,褚青绾等着他一起用膳,洗漱后,她坐在软塌上擦拭着发丝,视线总是忍不住地落在对面的花瓶上。
谢贺辞走过来,接过弄秋手中的帛巾,替她擦拭着青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问道:
“今日赏花宴开心吗?瞧你用膳时都心不在焉的,现在还一个劲地盯着花看。”
话落,谢贺辞也认真地看了那支牡丹,他赞道:“阿绾的眼光就是好,便是宫中,想要培养出这种状态的牡丹也是件难事。”
褚青绾脸色有一刹间的古怪。
眼光好的可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而真相有点难以启齿。
褚青绾也没办法将真相告诉谢贺辞,说什么?
说皇上给她赠花?理由呢?好花配佳人?
她扫了眼还在细致替她擦发的谢贺辞,沉默了一下,她知道,谢贺辞近来对她的态度有点小心翼翼,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在替谢母赔罪。
可他越是小心翼翼,二人之间越显得生疏。
偏偏褚青绾心底揭不过去这件事。
当年谢贺辞求娶时,曾应诺过不会纳妾。
发丝终究还是被擦干了,谢贺辞见她依旧沉默,知道纳妾一事在她心底落了隔阂,他抱紧了女子,低声:
“阿绾,你信我,我从未有过纳妾的心思。”
褚青绾其实不爱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她恹恹地说:
“我知道。”
他是没有这个心思,但他也没有能力拒绝。
嫁入谢家三年,她早看透了,除非谢贺辞有朝一日能官位越过谢家所有人,否则,他永远没有话语权。
谢家,才是真正的极端利益者,于利益有碍的,皆能牺牲。
谢贺辞是长房唯一的嫡子不错,但相较于整个谢家的利益,他也不是那么重要。
若有一日,谢母以死相逼,谢贺辞能拒绝吗?
褚青绾心底有答案,所以她懒得和谢贺辞讨论这个话题。
想,或者不想,都太空泛了,落不到实际,也什么都决定不了。
褚青绾心底一门清,现在是有褚家压着,压着谢父,于是谢父压着谢母,才叫这后院清明。
谢贺辞眸色黯淡了些许,他搂住人,闷声道:
“明日我休沐,我们一起去瓦舍看戏吧?”
他们二人许久没有好好相处了。
褚青绾觑了眼不远处的花瓶,她有点心烦意乱的,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谢贺辞的提议。
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她知道谢贺辞对她好,所以,也想尽量挽回这段感情。
翌日,一大早雁声堂就传来消息,让谢贺辞过去用膳,消息传来时,褚青绾正坐在梳妆台前,闻言,头也没回一下。
谢贺辞也皱眉:
“和娘说一声,今日我和少夫人要出门,不在家中用膳。”
来传话的下人有点犹豫,褚青绾一个冷眼看过去,那下人当即低下头:
“奴婢这就去传话。”
雁声堂,谢母坐在圆桌前,面前摆了琳琅的早膳,结果只等回来一个下人,她当即气得险些摔了碗:
“真是个狐媚子!”
阿辞好不容易休沐,居然连陪她这个做娘的吃顿早膳都没时间。
自这二人成亲,阿辞就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的夫人,哪里还记得他有个娘!
谢母忍不住和她的嬷嬷吐苦水:
“当年我就说,这门亲事不该成。”
谢母对这段亲事其实一直不怎么看好,在她看来,阿辞太看重了褚青绾,而褚青绾却绝非如此,或许褚青绾对阿辞也有些情谊,但绝对不如阿辞陷得这么深。
谢母也不想要一个她压不住的儿媳。
但是谢父贪图褚家势力,知道褚家有意结亲,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了,整个谢家都是惊动,整个宗族准备的聘礼让谢母都看花了眼。
谢贺辞也终于得偿所愿,更是欣喜若狂。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不满这门亲事,在谢父已经有了决定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有话语权。
她也不敢在那时反对。
直到她的长女怀上皇嗣,她自觉挺直了腰杆,那段期间终于敢表现对褚青绾的些许不满来,随后,就被谢父警告了一番。
谢母还有不满,她甚至想将自家的外甥女接来,可惜,她这个想法还没有被执行,宫中就传来了容婕妤小产的消息。
谢母立即不敢再轻举妄动。
回想起往事,谢母只觉得越发憋闷,褚青绾好像天生就是来克她的,如果当初嫁给阿辞的是她的外甥女,她岂会如此憋屈?
嬷嬷哑口无言,少爷的这门亲事,不论是在外人眼中,还是在谢家眼中,都是谢家高攀。
唯独自家夫人不乐意。
嬷嬷只好劝道:“少爷夫妻和睦,夫人也能早点抱上孙子,不是吗?”
谢母骤然冷笑一声:
“她三年无所出,都敢这么嚣张,要是真诞下阿辞的子嗣,尾巴不是要翘上天?”
嬷嬷被说懵了。
夫人不是一直拿少夫人没怀子嗣说事吗,怎么少夫人如果有孕了,夫人好像也有不满?
谢母沉默。
她是想抱孙子,却是不想看褚青绾得意。
谢母攥了攥杯盏,低声:“我最小的那个外甥女还不曾嫁人。”
嬷嬷听出了什么,忍不住震惊,她忙忙劝道:
“夫人使不得啊。”
表姑娘也是出家官身,好歹也是千金之躯,给少爷做妾,传出去多难听啊,日后陈家的姑娘该如何自处?
听见嬷嬷的话,谢母眼神黯淡了一刹,她苦笑: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自我父亲卸职,我哥是个不成器的,至今只是个外任五品官,娘家不得用,我在府中也说不上话。”
眼见陈家要落下得越来越远,她能不帮陈家一把吗?
结亲,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要她那个外甥女能诞下阿辞的子嗣,她就有办法让阿辞抬她外甥女做贵妾,贵妾不通买卖,也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血缘关系牵扯着,谢家日后也不得不提携提携陈家。
而且,她瞧着褚青绾也不是能生的样子,否则,岂会三年没有动静!
如此一来,日后能当家做主的,不还是她外甥女吗?
嬷嬷被夫人说傻眼了,她到底也是陈家出身,心底当然也想把陈家一把,她犹豫:
“夫人如此做,恐怕要和少爷生出隔阂啊。”
谢母皱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最是孝顺,难道还真能和我生分了不成?!”
越说,谢母反而越确定了这个心思。
嬷嬷无话可说了,但她还是觉得不妥:
“即便夫人有心,老爷也不可能同意的。”
谢母冷声:“所以,不能将阿晚直接接到府中来。”
经过两个婢女一事,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再直接接人入府,不等褚青绾闹腾,老爷就得先将人送走。
嬷嬷没听懂,或者说,她不敢听懂:“夫人的意思是?”
谢母握紧了手帕,她压低了声,说:
“阿芸也很久不曾和她表妹见面了。”
话落,谢母直接进了书房,一封家书被她送入了宫中,也送到了容婕妤的手中。
容婕妤看清楚了信的内容,不由得一阵头疼:
“娘这是在做什么。”
竟然让她借思念表妹为理由,将表妹接入宫住一段时间,再转而让人住到谢家。
妃嫔接亲眷入府相伴,不是没有过先例,先帝时的贵妃娘娘就常是这么做,但当年贵妃娘娘如何得宠,她怎么和之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