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嫔妹妹，你在那愣着干嘛，左右咱们待在这宫中也是无趣，不如一同带着八阿哥出去玩儿吧。”惠妃招呼端嫔，“也有些日子没出去透透气了，除了请安也不出宫门，我这日子也是好生无趣！”
端嫔知晓这是惠妃见她孤独，所以才叫她多与八阿哥亲近亲近，端嫔自然也不忍拂惠妃的好意，笑着起身应道：“好，咱们一块儿去。”
第59章
拒绝将四阿哥记在你名下如何？……
第二年，万琉哈氏生下了一个小阿哥，德妃生下了一位公主。
康熙很高兴，近些年来皇子，皇女接连出生，他认为这其中有卿宁很大的功劳，与卿宁说起此事时，也是满眼放光。
“臣妾早就说，有万岁爷的龙气相护，这紫禁城的皇子皇女定会平安无事的。”卿宁语气有点哀伤，“虽也有那可怜的，定是他们生得太过卓越，这才被接道天上做小仙童去了。”
“朕早些年间的子女几乎没有成活下来的，朕悲痛不已，自从你当上皇后之后，大部分孩子都能健康长大，这是朕的福气，也是皇后的福气。”康熙挽住卿宁的手，“只是皇后与朕未能育有一子，实在惋惜，太医也明明看过皇后的身子，说是康健无碍，也不知怎么会如此啊。”
卿宁听见康熙这么说只觉得心虚，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想来是臣妾福薄，但臣妾心里头早就把这紫禁城里的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虽臣妾和万岁爷没有孩子，但这后宫的孩子都可称作是咱们的孩子啊。”
“皇后说的在理，朕虽遗憾，这些年却也已释然。”康熙说，“而且这些孩子都很尊敬你，便是朕不在了，你也会地位尊崇，受子孙拥戴的。”
“万岁爷可莫要这样说。”
卿宁情急之下，轻轻伸手掩住康熙的嘴，康熙你说没关系，但她不想听啊！
“万岁爷可是万岁，福寿绵长，可莫要说这些不吉祥的话。”
“还是你心疼朕。”康熙笑得眉眼弯弯，“这子嗣一事也是求个缘分，如今几个小子丫头的心可都黏在你这里，也算是有良心。”
“这些孩子都是极好的。”卿宁说，“臣妾能得他们相伴，也未有遗憾。臣妾听说思柔公主近来身子好上了不少，可见佟佳格格照料有功。”
“是啊，朕也没想到，佟佳表妹对她姐姐一片真心，对思柔更是视若己出，她如今虽是妃级待遇，却未有封号。本来朕对柔儿情深难忘，觉得宠幸她的妹妹，叫她妹妹取代她未免显得薄幸，可如今看来，柔儿最在意的便是她的女儿，她妹妹对女儿如此之好，想来她也是不会介意的。如今你之下便是四妃，这中间却是空缺着的，若是封佟佳氏为皇贵妃未免也不服众，朕想着，择个日子封她个贵妃。”
卿宁对这些东西向来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听见康熙这么说，也只是微笑着说好，但她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便多嘴问了一句。
“万岁爷，瞧起来佟佳格格十分爱重思念姐姐，若不然也不会将姐姐的女儿视若己出，竭力照料，看来在闺中二人关系就极好啊。”
“这倒说来也怪，朕以前倒是未听柔儿提起过这佟佳格格，皇后有所不知，佟佳格格和柔儿并非是一母所出。柔儿出身比较高贵，是赫舍里夫人所出，赫舍里夫人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更是打小娇生惯养着长大，所以柔儿也比较娇蛮任性，当初进宫时朕便承诺她，让她能在嫁人之后也做个闺阁小女儿...只是朕终究是没做到。”
康熙的神情有些黯然，卿宁伸手轻轻拍了拍康熙的胳膊：“万岁爷，您是天下的主子，这也不是您的错。”
“毕竟柔儿不像皇后这般识大体。”康熙勉强笑笑，“朕其实早知她是这般的女子，可是依旧没给予她足够的安稳感。但柔儿好像与赫舍里格格的关系稀疏平常，在闺中时也没有什么交情，之前朕问过柔儿她这几个妹妹，柔儿与朕拈酸吃醋，甚至连佟佳格格的名字都说错了去。佟佳格格名唤佟佳映月，柔儿居然记成了佟佳灵月，害得朕一开始都叫错了佟佳格格的名字，后来朕才知晓佟佳灵月是柔儿的另一妹妹。柔儿本名佟佳璐月，因她们姐妹名字里都带一个月字，因此柔儿只准朕唤她的小名，若是叫她璐月，她还会生气呢。但柔儿这个人，一向是活的自我，还带些稀里糊涂的，想来将妹妹的名字记混了也实属正常。”
卿宁沉思着，脑子里却已有了一些猜想。
“柔儿谁都不大提，唯独与她弟弟隆科多关系极好，隆科多与她年纪相仿，又是一母所出，两人以前几乎是形影不离，在柔儿进宫后，隆科多也时常给柔儿来信。看在柔儿的份上，朕也打算抬举抬举隆科多，但朕这表弟早些年间极其荒唐，还闹出了些不好的名声来，在柔儿去世后这两年才开始有了个正形，朕正打算给他寻个差事做做呢。”
“嗯，万岁爷想得周全。”卿宁含笑点头，“现在，十二阿哥和公主都降生了，章佳氏肚子里的那个也有几个月了，臣妾瞧着，那也像是个阿哥呢。”
“朕竟不知，皇后如今如此厉害，都会瞧是阿哥还是公主了。”康熙戏谑道。
她自然是没有那个本领，但是知晓章佳氏肚子里这个是十三罢了。
“臣妾瞧着这妃嫔们的肚子圆了又圆，时间久了，竟也瞧出些门道来。”卿宁笑着说，“只是，臣妾所知的门道可不能告诉万岁爷，这是女人家的秘辛。”
“朕不问。”康熙勾起唇角，“皇后，若章佳氏这一胎真是个阿哥，朕可得奖励奖励你才是。”
“那万岁爷就给章佳氏抬抬位分吧，若她真生皇子有功，万岁爷就将她封嫔如何？”卿宁说，“还有七皇子的生母，如今还无名无分呢，万岁爷一块儿记着点。”
虽然不知道这一世十三会不会和老四如此有缘分，但就当是缅怀历史上存在过的兄弟情，她愿意因此帮帮章佳氏。这后宫如今大多都是无名无分的庶妃，康熙也并非是记性不好，卿宁多次与他提过此事，但康熙依旧是不为所动。后来卿宁也就不大提了，她明白了，康熙只愿晋封他想晋封之人。
但这回，康熙倒是应得爽快。
“皇后果真是心善，什么都不为自己求，反而为她人所求甚多。行，瞧在皇后的善心上，朕就应了你这个请求。”
“臣妾什么都有了，自然别无所求。”
“但是，朕也不能什么都不给你，你任劳任怨了这么些年...”康熙犹疑了一下，“皇后，朕就将四阿哥记在你名下如何？”
卿宁一惊：“这怎么行呢，德妃如今尚且安好，而且六阿哥他...又去了，德妃身旁也没有个阿哥了，她心里定然也是挂念着四阿哥的。万岁爷此举，太不妥当了。”
“说实在的，朕原先也并不喜欢老四，觉得他性子阴沉，并不讨人喜欢。但老四自从与你亲近后，这性子是好
了不少，而且朕发觉他有时比保成反应都要灵敏，而且懂得分寸，日后怕是能辅佐保成的基业。”
康熙多疑，卿宁怕康熙因此加身深对胤禛的猜疑，便说道：“四阿哥虽聪慧，但根基还是浅了些，自然是比不得保成的。”
康熙好似看出了卿宁的意图，笑着摇了摇头：“卿宁，朕不是那个意思，朕的儿子，自然是越优秀越好，而且瞧着四阿哥虽机敏，心思也比普通孩子沉了些，但他言谈举止间，却是对保成极其尊敬的，朕在皇位上这么多年，这点观察力也还是有的。朕见你与太子、老四感情深厚，便想着全了你们这母子之情。太子自然是不能记在你名下的，但老四，朕问过他的意愿，他是愿意过继到你名下的。”
虽康熙这么说，但卿宁还是不放心，若是胤禛过继到她的名下，那恐怕会更为康熙忌惮，虽她也想和胤禛做真母子，但胤禛自身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万岁爷，此事还是作罢，”卿宁还是拒绝了，“德妃毕竟好好的呢，臣妾与德妃又日日打照面，总得顾忌德妃的感受，臣妾不想与德妃因此结怨。”
康熙看了卿宁一眼，心里想着德妃如今在紫禁城也算是有一定的恩宠，这些年又生子众多，皇后不想得罪德妃也实属正常。
“你呀，就是太会为旁人考虑了，行，那此事便作罢，也免得伤了你们姐妹之间的和气。”康熙摇摇头，“不过胤禛这孩子怕是会失望了，当初他点头时那眼中的期盼，可不似作伪。”
卿宁心里头也难过了一下，但终究理智占据了上风。
她能在这步步惊心的后宫安然无恙这么些年，大多时候也凭靠着理智行事，为了胤禛，也为了她自己，她如今的拒绝就是最正确的。
卿宁也没再多想，伴君如伴虎，胤禛如此聪慧，想必也一定能懂得她的苦心。
很快便到了次年新年，每逢这时候，便是卿宁最为繁忙之时，卿宁马不停蹄地备好了除夕宴所需的一应物件。但今年的除夕宴却笼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因为这一年，太皇太后的身子状况急剧转下，康熙让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守在太皇太后身边，但太皇太后的身子依旧是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