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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完蛋倒计时_此处无声【完结+番外】(55)

  月林点了点头,却又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那你之前说的,你是被安排来参赛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事情吧,说来就比较离谱了。绝境大赛的信息发来我们那,阿德因们肯定要找个能干的洛达毕来参赛。”铃木茂叹了口气,“他们的参考标准,是业绩。”

  “那些擅长杀人越货的人一年到头能有几个单子?业绩好的肯定就是我们这些良民啊!”

  铃木茂又絮叨了几句阿德因的不是,从他们铺张浪费槽到他们乱做决断。

  月林只是静默地听着,直到铃木茂也停下了倾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他认真地看着月林的脸开口道,“你是个很棒的倾听者,真的。”

  话音刚落,二楼的长廊尽头忽地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像是极细的玻璃针落在瓷盘上。

  月林的耳尖一动,下一秒,白得没有边界的空气里划出一条发丝粗细的黑线——无声无息,自拱券顶一路劈落到地,直把一根立柱切成两段。上半截立柱缓慢地滑开,断面光洁得像镜子,坠地时激起一圈细碎的白尘。

  “退!”月林低吼,毫不犹豫地把铃木茂往后一顶。

  黑线在落地的一瞬间扩成一个棱镜形的切面,随着某种不可见的齿轮运转,“咔、咔、咔”地连锁生长,在把走廊切割出一间几何囚牢。边界薄如纸片,闪着能刻骨的冷光。

  “找到你们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方向传来。

  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与铃木茂长久的疲态不同,镜片后面的眼神平稳、精致,与他身上的那身繁复服饰也并无违和。在铃木茂和月林下一步行动之前,他缓缓抬手,五指张开——

  黑线便像被他“捏”住了轨迹,开始按照他的手势折叠、旋转,从平面变成立体,从长方体变成五棱柱,再变成切角的十二面体;而在这些立体的边缘处,空气被拉成了一道道薄如蝉翼的“刃”。

  “嗬。”另一道沉重的嗓音随之响起。

  是先前那位拿巨刃的中年女性。她仍旧穿着那身繁复的宫廷礼服,但气势比刚才更冷硬,袖口的暗金滚边在白光里像鳞片。

  她肩背一沉,竟将那把离地拖行的大刀抡了一个圆,刀背擦地,喷出一小串火星——然后顺手封住了铃木茂的退路。

  然而他们却没多看铃木茂一眼,杀意却如两条冰冷的水流,同时锁在了月林身上。

  月林咧开嘴角,露出一小截齿尖。

  它朝着女人的方向一跃而起,身躯在空中横扫,尾巴仿佛一根钢鞭,朝着女人的面门直抽过去。

  女人向后闪躲,月林却未给她喘息之机,利爪破空,直撕女人的侧腹。

  女人吃痛,身形一晃……

  好破绽!

  然而,还未等月林下一步追击,却听一声巨响。

  “咔当!”

  下一瞬,几何牢室合拢——

  一枚切角二十面体在月林的周身“闭合”。那些看不见的界面像极薄的门板,贴身又逼仄,压缩空间,限制四肢伸展的角度。月林本能地一拧肩,想要趁接口未完全闭合时冲出去,却听得“滋”的一声,肩胛处被无形的刃擦过,血线立起,热意顺毛根往下涌。

  “乖,别乱动。”那戴眼镜的青年淡淡地提醒,好像他当真是好意似的。

  “别上!”月林朝铃木茂吼道,后者却已经亮起了那一抹熟悉的绿光。

  那中年女人扛刀上前,一刀劈下,铃木茂几乎凭本能在刀锋前展开传送门。

  重刃被“送”到了另一个方向,从门里探出,在右侧墙上劈出一道缺口。

  “怎么跟搞拆迁似的,”铃木茂边嘟囔边连开门户,像在拆解一连串落下来的铁砧,把每一次劈砍转移到别处。

  可是,这次的对手也绝非等闲之辈。

  中年女人只一记横扫,就带起一阵风压,把他整个人掀得后退两步。礼服上繁密的钢骨和扣件互相碰撞,叮叮当当一串乱响。他脚下一滑——鞋跟在雪亮的地砖上失了摩擦,整个人“哧溜”一下撞上廊柱。

  “这个关卡的设计我喜欢。”女人回过头朝着她同样穿着高跟鞋的队友说道。

  男人借机重新调整了空间,将刀女与月林锁进了同一个空间。

  狭小空间,对于月林这样胜于重量级的猎手来说,太不利了。

  铃木茂咬紧牙关,忍住全身骨头散架般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别……”月林的话还未出口,他便已经穿过自己的传送门,同样进入了这片被切割出的几何牢狱。

  “我来带你出去。”他说的急切,与此同时抄起枪托,朝着空间边界砸了起来,“那个女的要麻烦你再撑一会。”

  第一下,像打在水面上,涟漪荡开,瞬即平整。

  第二下,涟漪更深了一指。

  第三下,边界处出现了一缕细不可察的雾光,像极薄的玻璃被指甲划过。

  铃木茂的掌心已经被汗浸湿了,为了避免枪杆脱手,他用无名指与小指死死地扣住了枪身的纹路。

  他好像从未用过这么大的力气,每一次砸落都让他的臂骨像要被震裂,手心迅速磨出了血。

  但在他的身后,显然是一场更为艰险的战斗。

  即便他无暇去看,但他能听见。

  撞击声,各种各样的撞击声。

  但他的这一隅角落,却从未受丝毫侵扰。

  无数次,这是他无数次痛恨自己的无力。他只能机械地一次又一次砸向边界,哪怕他的胳膊已经失去了直觉,哪怕指甲被翘起,哪怕打湿掌心的已不止是汗水。

  终于,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纹。

  裂纹像一根白发,从边界的一点向四周爬。

  “咔!”

  不是幻觉、不是耳鸣——是真的。

  那道薄如纸的边界像终于承受不住这种频率叠加的重压,从被敲击的点向四面爆出蛛网状的裂痕。

  只是,在边界龟裂的同时,铃木茂被用力地朝外推去。

  “不要回头。”

  第49章

  那种被厚实的肉垫用力推出去的感觉很熟悉,太熟悉了。

  “给我活下去。”

  熟悉的声音如同指令,在铃木茂清晰意识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了一步开始行动。

  跑。他咬紧了牙关,无暇再去顾及什么痛感或者不平衡的脚步,每一步都迈向最远的地方。

  耳边是月林曾经质问的话语。

  铃木茂,你为什么又当了逃兵呢?

  铃木茂,为什么还是这样一个只会逃跑的角色?

  他其实听清了,那肢体被斩断的声音。他知道,那只是它的掌最后一次撞上了他的背脊。

  眼前一片模糊,可能是因为眼镜早在一片混乱中被摔在地上踩碎,也可能是因为糊了一脸的泪。

  他指尖颤抖着摸向口袋里之前未使用的基因编码器,用力将它扎向自己的脖颈,像是想用它贯穿自己的喉咙。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已经到了楼梯间了,只需要再跑两层……

  尽管他的脑子完全是一团乱,目光所及之处的白尽数被青绿取代,像是长满了一层苔藓。

  他好像从来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总是这样的,他只能接受一切发生。

  一切似乎就像是倒回了他十几岁的时候,被捆束在实验椅上,看着阿德因往他的传送门当中丢进各种各样的东西测试他的极限。

  全身的能量因为排异搅成一团,他浑身痉挛,却无法挣脱束缚。

  直到他瞳孔涣散,失去意识,才能得到一个暂时的休息。

  但铃木茂一直是知足的,他是有用的,这就注定了他至少会比大部分洛达毕活得要好得多。

  这难道还不够吗?

  他已经苟活至今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在赛场的另一边,尹希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月林与铃木茂在耳麦中通讯了。

  这显然是一种极其不祥的征兆。

  “月林?铃木?听到请回答。”她按住耳麦,问询的语气,却在末尾止不住颤了一瞬。

  无人回应。

  然而,在她心焦之际,视线却被穹顶所吸引。

  天花板的中央,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浅金色的光痕,像羽翼轻拂过结霜的镜面。

  一道如同藤蔓一般的纹样从挑高的边缘延伸出来,像是在穹顶上生长。

  这样的生长停留在了对于穹顶来说约莫五分之一的位置……

  尹希的瞳孔骤缩,几乎瞬间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

  穹顶的壁绘完成了五分之一,意味着两队当中的其中一队通过某种方式完成了什么任务,亦或者达成了什么条件。

  了解清楚这个条件,正是在这个关卡中取胜的关键。

  “铃木?月林?你们还好吗?”她摁住耳麦大喊着。

  然而这一声尚未落地,她却警觉地觉察出,似乎有破空的气流便已袭至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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