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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_发电姬【完结】(138)

  “原来是临近考试,他们心又躁又重,便用这种方法吓别人,缓解自己情绪。”

  云芹说:“果然。”

  陆挚缓缓一笑,说:“重罚过那两人,张先生才要回去睡觉,就在空荡的回廊里,又听到一声:‘没中,没中。’”

  云芹睁眼了眼:“真的呀?”

  陆挚说:“我在学舍住过几年,是没听过。”

  云芹“唔”了声,又摇头,说:“不管真假,人活下来才好。”

  陆挚眉宇微扬,笑道:“是。”

  他本以为有点吓到云芹,见她纠结的是这个,便也宽了心。

  两人在内书房只待了半个时辰,又回了主卧房中。

  陆挚吹灭烛火,四周暗淡下来,冷津津的。

  他一上床,还没等他抱到云芹,热乎乎一团云芹,就自己挤到他怀里,环住他的腰。

  她眼儿清澈,声音轻轻:“陆挚,我有点怕。”

  陆挚心口软得一塌糊涂,赶紧把人抱紧了:“那以后不讲了。”

  云芹:“不,你再给我讲一个。”

  陆挚:“……”

  …

  隔几日,云芹写出一版新书稿,和她从前写的家宅、山神庙,是半点没干系的。

  陆挚读完,眼前发亮,只问:“后面呢?”

  云芹就知道完了。

  先前,她觉得陆挚在逗弄她,刻意找林道雪借了几本书,摘抄了一些段落,把自己写的掺杂在里面,叫陆挚读。

  陆挚皱着眉读:“这个不好,这个不好……咦,这个可以。”

  他只挑出一份,说:“就这个吧。”

  正是她掺杂在里面的自己那份。

  云芹想,或许他从没读过话本,第一次读就是她写的,喜好实在歪得不行。

  不过她还是想试试。

  她到临渊书肆给书稿,那马东家 翻了几页,就说:“要不你还是写原来宅子的事吧。”

  云芹没有意外,话本着实不好写。

  她才要走马行街回去,远处一个王府官吏,手持“避”字牌,还有几个官吏清路,左右百姓纷纷后退。

  是王爷的车驾路过。

  云芹站在书肆外等着,只听身边人道:“不像昌王爷啊。”

  “嘘,小声点,不是昌王爷,是衡王爷!”

  “……”

  衡王回朝了。

  保兴七年他被皇帝调去西南,这几年西南干旱,他治理有功,不久前,皇帝一封诏书,把他调回盛京。

  这个消息,很快席卷朝廷。

  原先昌王党因“己巳案”元气大伤,衡王这时回来,加剧了这种紧张,临要过年,叫人没得半分放松。

  翰林院内,众人做事都不闲谈。

  甚至中午吃廊餐时,也很安静,官员们说话都细声细气,生怕惊动什么似的。

  王文青忍得不行,对陆挚小声说:“不成,我觉得快不能呼气了……须得一块鸡肉解解。”

  陆挚并不吝啬,从自己碗里,挑了一块鸡肉放过去。

  王文青心道,还好廊餐不是嫂子做的。

  他狼吞虎咽吃下东西,说:“栾大人是不是找你说了什么?”

  陆挚:“嗯,说给我考评优,和我绘画好无关。”

  看来上回在大朝会被参,栾翰林心里生惧,事先找陆挚说了。

  王文青羡慕:“我考评只有中。”

  除了他,大部分新科进士考评只有中,实则他们才入朝为官,就是拿中评的。

  只有陆挚和今科探花郎是优。

  陆挚就不用说了,那探花郎是因为常常被说不像探花,愈发发愤图强,便和陆挚齐平了。

  倒也是好事。

  吃完廊餐,陆挚和王文青分别,他下午去户部衙署,片刻歇不得了。

  他走一半,就听一道尖锐的男声叫他:“陆状元且慢!”

  那宦官叫住陆挚,便说:“衡王殿下召见。”

  衡王不止召见陆挚,今年前十都召见了。

  于是,陆挚和王文青才分别会儿,就又见上了,不过两人面上都没笑意。

  衡王是在保宁殿见他们的,显然皇帝也同意。

  十人纷纷拱手行礼。

  便看衡王年三十七,着紫色蟒袍,眉眼五分肖似皇帝,下颌一圈青色,看着像临时刮了浓密的胡子。

  他肤色叫西南阳光晒得发焦,笑声爽朗:“我这几年不在,倒是不知京中出了这么多才俊。”

  打过照面,其余人都走了,陆挚单独被衡王留下。

  衡王若无其事道:“官家钦点的三元及第,果然才华横溢。若要是我,定保你施展拳脚。”

  这话几乎是明示陆挚,进入衡王派系。

  毕竟他不在京中这几年,他在京中大部分人马势力都叫昌王瓦解了。

  陆挚只说:“王爷谬赞,臣定不辜负官家钦点。”

  他一句挡了回去,衡王也不急,笑说:“怪道官家说你‘处柔守慈’。”

  比起一个状元,他还要拉拢很多人,便也没为难陆挚。

  出了保宁殿,陆挚的心沉下。

  ……

  王爷车驾走后,云芹绕到皇宫东侧。

  秦员外死了,她想,汪净荷该出来了。

  只是,她来过两三遍,都没见到人,这次她过来,御史台外换了个侍卫,得知云芹来找女眷,说:“御史台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云芹一愣:“什么时候?”

  侍卫:“这几天吧。”

  因陆挚总会和云芹说朝中事,与她一道分析,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须臾,她便自己想明白了。

  汪净荷彻底得罪昌王派系,昌王派系虽受了重创,自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她这般离去,是万般无奈。

  那次御史台匆匆一见,竟是最后一面。

  她同侍卫道谢,正要转身,忽的,这阵子值守的侍卫来了,叫住她:“陆娘子,等等,汪娘子有东西给你。”

  云芹顿住脚步,那侍卫跑过来,取出一枚香囊。

  香囊上绣着精致的莲纹,一针一线,十分细密精致。

  云芹曾给过她一个香囊,这是她回给自己的。

  摸到香囊里有纸,云芹小心地拆开,拿出那张裁得整齐的纸,上面只一句:海内存知己。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云芹握住香囊和纸。

  她想,有些告别,譬如林道雪,有始有终。

  却也有些告别,有始无终。

  但终有一日,能再相见。

  她最后看了下御史台,没再踯躅,朝西街清水巷走去。

  天上太阳渐渐朝西,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发现身后跟着一道熟悉的、稳重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

  只看陆挚手里拿着官帽,身着青袍,腰上系着一条玉带,收束出宽肩窄腰,果真端肃俊美。

  他弯着唇角:“我还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云芹看看天时:“你怠工?”

  陆挚:“冤枉,下午户部有几份文书要送去官府,我去完就下值了,”又问,“怎么不骑马?”

  他知道她今日出门,黑云歇在家,结果她也走路。

  云芹说:“走走也好。”

  陆挚:“是好。”

  他们相视一笑,脚步一起缓下来,也不急着回家,只漫步在盛京的大街小巷里。

  皇城脚下,又有谁有一瞬的闲情逸致。

  到榆林巷里,这里种了许多榆树,忽的,一阵冷风吹过,卷来一片片枯叶。

  云芹没留神,踩到其中一片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

  云芹:“好脆。”

  陆挚笑说:“像鞭炮。”

  她轻笑,小跑着去踩没被风吹走的树叶,突的,她小小打了个喷嚏。

  陆挚道:“天冷了,回家吧?”

  云芹也发现今日穿少了,她扬起眉眼,笑吟吟的,说:“好,回家暖和暖和。”

  一刹,陆挚心中安宁许多,不再想什么衡王昌王。

  他一笑,道:“嗯,暖和暖和。”

  …

  作者有话说:这是一个节点,接下来往后,时间线会以年为单位。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王勃

  第89章 吉庆有余。

  迎春大雪翩翩落, 送尽年年旧风波。

  盛京披上素白冰霜之时,除夕日,大内皇宫开筵席。

  宫宴从下午开始,前朝, 皇帝与朝臣其乐融融, 后宫, 宫妃与命妇和和美美, 共贺新春, 直到酉时。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宫与宴,若非公侯伯爵,臣子须得官阶五品以上。

  宴上少了熟面孔,多了不少生面孔。

  这一年, 秦国公遭贬谪,昌王派系衰落, 很多世家顶了上来,陆家本家如是。

  要说这次权力更替中, 当属陆家本家最欢喜。

  他家从来和昌王关系不好,如今昌王有所收敛,本家不用再被打压, 也不用忧心昌王登基后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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