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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_发电姬【完结】(144)

  他定下心,或许找个时间,须得和云芹说一说金银铺的事。

  …

  衡王府设在南街,前几年都是宗室打理,如今府上主子归来,也有了人气。

  郡主不能自建府邸,衡王替她在后巷开了一道门,气派不低,说是“郡主府”也不为过了。

  这事因不符合礼制,过去被参过,皇帝却笑呵呵的,从此便没有人提。

  今日宝珍回府,就是从这道门进来。

  不久前,她在路上闲逛,发现不远处,云芹带着一个小女孩买糖葫芦。

  那小孩一团可爱,白瓷般的皮肤,和云芹如出一辙的清澈漂亮眼睛,应当就是小甘蔗。

  她心内一紧,只犹豫了一下,云芹和小孩就走了。

  此时,她把婢女甩在身后,越走越快,跑进屋里关上门。

  原先她没有告诉云芹,自己接触东街陆家的人,就是想先了解陆仲圭。

  说不定,她们能做妯娌。

  怀揣这种心思,她见过陆仲圭,发现他和想象里不一样,她心里失望,还是忍着,没那么快翻脸。

  到头来,清水巷和东街陆家关系坏到断亲。

  她岂非自作多情,还叫人摆了一道?

  想到这,宝珍无地自容,连带着都不好去见云芹。

  这段时日,她没有和云芹往来,思来想去,买了她写的话本。

  买来她又后悔,拉不下脸。

  话本在桌上放了好几日,被反过来盖着。

  宝珍原想眼不见心不烦,但原来不见还是烦。

  她自己在房内踱步,许久,还是摸向话本。

  她就想看看云芹写得如何而已,没有旁的意思。

  ……

  郡主最近情绪不好,府上仆役尽量收着声儿。

  今日她出去一趟,似乎伤了心,晚饭都不吃,婢女端着饭菜来,凉了就不得不换新的,王妃亲自来劝也没用。

  到了夜里,王妃带着婢女,还在敲门:“我儿,还是吃点吧,再如何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出气。”

  本是许久没动静,突然,宝珍开了门。

  王妃和几个仆婢吓住了,赶紧问:“怎么了?”

  宝珍绷着脸,说:“娘,我想买新的话本,我要看。”

  王妃见她肯出来,心里欢喜,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宝珍强调一句:“不要别人的,就要‘餐饭生’的。”

  …

  年节前一天,云芹攒了点稿子,合起来两万字,卖得二两银子。

  这钱数可不低了。

  她后来最高卖了一两银子,二两银子着实是没见过的。

  马东家笑眯眯解释:“有个娘子指定买你的稿子,一次要一百本。”

  云芹惊讶:“一百?”

  马东家挤眉弄眼,小声说:“是啊,听说是衡……上的。”

  他不敢妄议,用手指了指上面。

  云芹:“……”她知道是谁买的了。

  她一边想着,慢慢走回家,院子里,陆挚正和小甘蔗玩皮球,见她这般,便知道该和云芹说说宝珍。

  他还没开口,云芹先说了书肆发生的事。

  云芹说:“买家是衡王府的人,只能是宝珍了。”

  陆挚把小甘蔗抱给沈奶妈,说:“她倒是财大气粗。”

  不等他再开口,云芹轻抬眉梢,笑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半拉半推他,说:“好秀才,替我写个给宝珍的拜帖。”

  他字好看,写拜帖从来是无往不利。

  陆挚笑道:“好吧好吧。”

  他们才进屋坐下,墨都没磨,沈奶妈抱着小甘蔗,慌慌忙忙跑回来:“老爷,娘子,来了好大一根金子!”

  云芹和陆挚面面相觑,一根金子?

  直到他们到陆宅正堂,才发现,真是一根金子。

  金子有半个手臂粗和长,似竹子,却又不是竹子,线条精美,工艺精细,再定睛一瞧,正是甘蔗。

  这么大一根,还是实心的,实在让人瞠目。

  何玉娘都被金甘蔗一唬,不会是有人贿赂上门了吧?

  她小心翼翼问来人:“这是?”

  送礼的是衡王府的管事,态度很谦卑,道:“叨扰,这是我家郡主托人早晚赶出来的,送给陆宅的年礼。”

  云芹回过神,她再爱金子,也受不得:“我不好收。”

  管事:“请娘子收下,不然郡主以为娘子依然不理会她,要恼老仆。”

  原来,宝珍要靠这种方式,试探云芹会不会和她联系。

  云芹笑了,真是有钱又爱面子的小郡主。

  她只好说:“好,我暂且收下。”

  管事放了心,千万感谢。

  一旁,陆挚无言片刻,他不久前才给云芹打一根金珠簪子,如今,郡主却给她送了一樽金甘蔗。

  这郡主相当无理取闹。

  不过……他看云芹两眼放光,又好笑,是他想多了,她们有自己和好的办法。

  果然这日之后,云芹和宝珍顺理成章见了面,宝珍有些埋怨:“我不送你金子,你就不理我。”

  云芹回:“真金不换。”

  四个字就叫宝珍舒坦了。

  自然,云芹和她说开后,把那小臂粗的金子送回她,它价值超千两银子,家里真收了,陆挚就要成御史台常客。

  不久后,宝珍又送来一个长宽半寸的金蔗。

  金子虽小,雕刻得栩栩如生,枝叶舒展,纹路细致。

  云芹想起从前在长林村时,邓家送了邓巧君女儿何金燕的小金燕。

  宝珍有心,送它是希望小甘蔗快乐平安长大。

  这回云芹没再推拒,替小甘蔗收下。

  她用红绳穿起它,挂在小甘蔗小手腕上,藕节般白嫩的小手,多了一点金色。

  小甘蔗摸它,叽里咕噜:“金纸,金纸。”

  云芹纠正:“金子。”

  小甘蔗:“京纸。”

  云芹说:“那就京纸吧。”

  陆挚笑看她们玩小金子,又摸摸空荡荡的袖袋——他得多打金簪子,别给比下去了。

  ……

  这一年后,骆清月进京了。

  阳河县里他已经待不下去,最终在陆挚的建议下,他决定来盛京谋生。

  关于他判罚,在去年已定好,死罪可免,但是要刑三十杖。

  不过,因段方絮、杜谦、陆挚等官员坚持反对,最后,大理寺钦定,只要他不再犯,便可免于刑罚。

  至此,阳河县案牵连的大小案件,也算结束。

  遗憾的是,骆清月成了罪人之身,因前朝和本朝没有先例,他无法再参加科举。

  得知他上京,云芹和陆挚早早到渡口接他。

  从阳河县到盛京水运普遍开通,上京并非那么艰苦的事。

  他们两人吹了会儿江风,一艘阳河造大船靠岸,人声鼎沸里,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小包袱,从船上跳下来。

  骆清月高了,也瘦了许多。

  不过,他眼底并没有灰心。

  他小跑过来,激动地看着陆挚和云芹,就要跪着行礼:“老师,师母。”

  陆挚扶他,发觉他手上的尾指扭曲,应是断过,没有养好。

  这孩子过了一段很曲折的时光。

  云芹道:“回去吧。”

  清水巷第二进院子,也就是有陆挚外书房的院子,还有好几个厢房,本来是给家里男丁住的。

  陆宅人口少,它们都空着,李佩姑收拾出来一个,给骆清月住。

  骆清月见了长辈何玉娘,何玉娘宽慰他,说:“往后日子会更好。”

  骆清月:“是。”

  至于他要做些什么,陆挚还在替他打算。

  前不久,姚益说:“你行走官场,身边没有个长随,总是不方便的,你那学生是个信得过的,如何不用他?”

  陆挚习惯事事亲力亲为,姚益说的却也有道理,多一个人,多一双手。

  只是,他和云芹讨论后,还是不想让骆清月仅仅当长随。

  若非这场变故,骆清月在举业上,不该止步于此。

  过了几日,陆挚想到一个好去处,同王竹问了萧山书院的书伴情况。

  王竹道:“书院里是还缺书伴,虽说不能科举,但他依然能学习,以待来日。”

  王竹向张先生推荐骆清月。

  机会是陆挚和王竹筹谋的,可骆清月能不能进萧山书院,还得看他自己。

  张先生亲自考校他,他听说骆清月这两年不易,却没想到他没落下功课。

  原来,骆清月虽在秦家躲了小半年,但日日在柴房读书。

  张先生满意了,收下他。

  至此,骆清月进了萧山书院,平日住在书院学舍,一月得两贯钱当月银,需得专心抄书、助书院学子科举。

  待休假,他会来拜访云芹和陆挚。

  有一回,小甘蔗发现他扭曲的尾指,很是好奇,看得呆住。

  私下里,云芹轻声和她解释:“那是你骆哥哥的伤口,不能一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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