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人家愿意这样招待自己,可见也是拿沫儿放在心上。
所以对她也放心了不少。
吃过饭,萧沫儿主动揽下洗碗收拾的活计,她也没去阻拦。
反而是寒氏起身,“你嫂子难得来一回,你好好陪着她说话。”
寒氏是个麻利的,很快就收拾好回来,也与谢明珠聊了些话。
眼见着时辰不早,谢明珠便要告辞回去了。
萧沫儿和寒氏都急了,“今日又不回去,你着急什么?”
萧沫儿更是要拉着她留下来,今晚和自己睡。
谢明珠一开始是担心萧沫儿和她夫君一起住,自己不方便,才说回草市和大家睡吊床的。
但没想到那寒千垠不在。
可他即便不在家,沫儿如今还住在姐姐姐夫家,也不好。
于是婉言拒绝了,只说那边还约了人,晚上兴许还要摆摊卖东西。
故而寒氏才肯放她走,萧沫儿一脸依依不舍地送她到大门外,只叮嘱她明日来吃饭。
谢明珠嘴上应着,可如今知道她也算是过得不错,杨德发夫妻对她也好,便不打算来打扰了。
从杨德发家出来,便直径往草市去。
这会儿已是日暮西沉,原本中午看着清冷的草市,这会儿也逐渐热闹起来,很多人都在开始支摊子。
不过卖水果蔬菜和日用品的较多,蔬菜多为本地的野生蔬菜,水嫩嫩的,一捆一捆用棕线捆扎起来码在一起,瞧着十分新鲜。
然其实还不如她菜园子里的种类多,至于水果都是山里常见的。
她也就没有过多关注,反倒是这些日用品,花样繁多,种类齐全,看得人眼花了。
只单是扫帚这一样,便有那茅草穗、棕榈皮、黍子杆、竹枝等数种材质,且又分大小,扫院落扫房间,甚至是扫窗台的都有,小巧玲珑,瞧着的确是可爱。
甚至还有猪鬃做的小扫帚,这个更小了,还不如鞋刷子那样大。
不过看到这猪鬃,在想到今天于杨捕头家吃的饭,还有猪肉。
说起来,自打被流放那一刻,今天这顿才算是吃到正经猪肉,可惜银月滩没人养猪,也不知这城里的小猪仔要几个钱?
她沿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往草市中那棵最大的榕树走去,又瞧了瞧铁匠铺摆的摊,镰刀斧头锄头,或是厨房所用刀具,家中倒是齐全,没有什么要添补的。
所以她问了大铁锅,价格比她预想的要贵些,问了两家,都是一两银子上下。
眼下她还身无分文,就等着海货卖了后,才有银子来买,所以现在也只能看看。
穿过了两三条小摊道,谢明珠也察觉到了,好像有人跟着自己一样。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或是银月滩的村民瞧见自己了。
可转而一想,若是银月滩的人,早就出声喊自己,怎么可能一路尾随在后?因此有是起了防备之心,立即就加快了脚步,朝着大榕树走去。
说起来,她这张脸自打好了后,虽不似以前在侯府那般娇养着,但每日擦着珍珠粉保养,又晒些太阳,干些农活,反而气色比以前做侯夫人的时候要好许多,瞧着光彩照人,气血十足的样子。
所以如今哪怕她粗布衣裙,荆钗绾发,仍旧是难掩这绝色风华,加上举手投足间,也不似寻常乡下妇人一般粗俗或卑微,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来。
以至于哪怕这草市就在衙门对面,但仍旧是有人因她这张脸和仪态而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如今见她加快了脚步,不似早前一样游览两侧的摊位,也猜到了她多半要去找同伴。
于是那个尾随在谢明珠身后的中年男人立即就做了决定,抬起手臂,也不知是同谁比划了个手势。
与此同时,谢明珠就被一个老妇人给抓住了手臂。
谢明珠立即警惕起来,用力甩开对方的手臂。
试想她现在连百来斤的麻袋都能扛起来,所以甩开这老妇人,也是轻轻松松的。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她这看起来扶风弱柳的小娘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大的力气,脚下一个不稳,当即就摔倒在地上了。
但到底是骗子,讲的就是个专业,在短暂震惊于谢明珠的力气之大后,立即就反应过来,一面拍打着地哭喊起来,“不得了不得了,媳妇儿打婆婆了,还没有天理的!”
她这一哭嚎起来,立即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朝此处投递而来,听信了老妇人的话,对谢明珠都眼含着些不瞒。
而那个中年男人更是快步走来,一把紧抓起谢明珠的手腕,“媳妇,你怎么能推娘呢?娘也是为了你好。”
谢明珠目光微垂,审视着男人紧抓自己的手,用了力,很显然他刚才看到自己推老太太,所以这会儿起了防备心。
不过令谢明珠出乎意料的是,想不到这古代的人贩子团伙,也有老人,别一会儿还有孩子吧?
她正想着,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一把紧拽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已经满是眼泪了,哭得情真意切的,“娘,您别走,以后我听话,求您别抛下我和爹好不好?”
中年男人也趁机附和道:“是啊,媳妇你要是不愿意和娘一起住,以后咱们搬出来,咱分家好不好?你想要金簪子,我以后努力上工,一定会给你买的。”他那看着谢明珠的目光,全然都是祈求之意。
仿佛为了留住谢明珠这个媳妇,他是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先是老太太,随后又是所谓的丈夫,现在还有孩子。
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就已经将谢明珠的身份定死。
就是一个不愿意和婆婆住,且还嫌贫爱富的恶毒女人。
此刻围观的人也对谢明珠指指点点的。
谢明珠以前没少看过这种防拐的攻略,这个时候就应该就地破坏身边值钱的东西,苦口婆心给大家解释自己与他们没关系,是没得半点用处的。
所以最好就是打砸掉围观人群的值钱物件,这样就算是拐子想带自己走,围观的人也不会放自己离开,得拉着要赔偿呢!
甚至还会主动报官。
可谢明珠见四周围观的也都是普通老百姓,身上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难不成自己还要跑去砸人家的摊位?
而且这男人力气不小,紧拽着自己,只要自己一动,他估计就会用强将自己禁锢住。
或是高声呼救,也许有银月滩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赶过来。
但这种机率太小,而且这是草市,何等的吵闹,别说是这里离大榕树还有些距离,就算是只有十米,在这种噪杂的环境中,他们也未必能听见。
所以谢明珠打算速战速决,抬起脚就毫不留情就将那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男孩踹开,反手将早就摸出来的袖珍匕首,就往身旁男人胸口插去。
既然没法破坏他人财务,那就伤害人贩子吧?
见了血,可能人贩子会恼羞成怒,但同样这些围观的人群看到见了血,也会报官!
她先踹孩子的时候,将前面的人都吓了一跳,还有人张口骂谢明珠,“你这女人看着生得仙女一样,怎如此恶毒,亲生儿……”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一脸惊恐地大叫起来,“血啊!”
是啊!血啊!
谢明珠也不知道自己扎到哪里了,反正大拇指长的刀刃,全都插进去了。
又随着她快速拔出,这会儿一道血柱子就直接嘣了出来。
腥臭的味道顿时将围观的众人吓得纷纷避让开,有人如同谢明珠所预想的那样,慌里慌张地大喊气来:“报官!报官!快报官!杀人了!”
谁也没料到,她会忽然动手。
便是地上还没爬起来,继续维持着被恶媳妇磋磨的老妇人。
或是那个哭得满脸眼泪,看起来伤心欲绝的男孩,摔倒后都愣住了。
他们以前用这样的法子,不知拐了多少漂亮的女人,送到州府的花楼里去,或是卖给外地的人,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如此大胆。
一般情况下,都不等男孩儿哭着求她别走,只老妇人出马,那些姑娘就都吓傻了,只知道哭,或是大喊大叫挣扎喊救命。
她一哭,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就更能顺理成章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禁锢起来。
如此不但没有人去报官,反而当他们是家事,看一看热闹,就散了。
心情好的,还要说那姑娘几句不懂事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