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的?”
那人支支吾吾,还想再嘴硬。
乔延适时走上前来替她作证,一通拉扯下来,总算是搞清楚了真相。
这小子在校门口调戏女生,出去上网嘴巴依旧不干净,被外校的人给打了。
偏偏打在脸上,气不过,但又不敢找人家报复,想起前不久给自己出过医药费的陈知聿,便想着跟上次一样再讹一把。
也是运气好,刚好碰上这个人最丧气的时候,压根没反驳。
结果棋差一手,偏偏碰上了她。
这件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时锦并不清楚,也不太在意。
比起那些繁杂的事情,她更关心马上要到来的期末考试。
陈知聿在那之后消失了两天。
时锦专心准备期末考试,没有怎么关注他的动向。
只知道某一天开始,他突然回来了。
傍晚,放学铃声响起。
时锦跟晓彤一起出门,刚迈两步,书包上的提手便被人拉起来。
她怔愣回头,竟然是陈知聿。
“跟我过来。”
他轻轻留下一句话,转头便走。
时锦虽然不解,但还是走了过去。
陈知聿一直走到拐角才停下。
时锦抬眸:“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上次的事,谢谢你。”他低声说。
时锦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勾,笑道:“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谢谢。”
陈知聿耳根发红,微微垂首。
“除此之外,我想问你一件事……”
“为什么当时要帮我?”
这个问题时锦已经听过好几次了。
她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对面人就出声打断她的发言。
“除了学习小组之外的。”
他有意压低声音,语气愈发沉。
“还有没有……别的理由。”
时锦面上一怔,没说出的话瞬间被她咽了回去。
“别的理由?”她又重复了一遍。
陈知聿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白昼消散,夜色逐渐浓重。
她垂眸笑:“你想听什么理由?”
一轮圆月挂在头顶,时锦浅淡的笑意落在他的眼底。
陈知聿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办公室。
女孩风尘仆仆地跑进来,碎发散乱,嘴唇吐出缕缕热气,却还着急忙慌地要帮他跟年级主任解释。
眸光颤动,他迟疑许久,低声开口。
“我们现在……”
“算是朋友吗?”
“可以算,也可以不算。”她淡淡说。
自转来庆城后,或许是跟着晓彤在一起待久的缘故,时锦为人处事的风格不再像之前那般内敛。
陈知聿怔愣,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时锦忍不住低头笑。
“如果你期末考试考得很好,明年春天能让我坐到一个很好的位置的话,那就算。”
她歪着头浅笑:“当然,如果明年春天你让我坐到了最后一排,那就不算。”
陈知聿听完,面上先是呆了几秒,随后忍不住脸颊泛红,眼尾轻轻上扬。
“有什么好笑的?”她不理解。
“我给的条件是不是很宽松?你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我会努力的。”
他放轻声音说。
时锦怔愣:“嗯?”
“努力成为你的好朋友。”
他压低声音说。
那时候的时锦是断然不会想到陈知聿的企图远不止是朋友的。
他不仅要做她的朋友。
还要做她唯一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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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寥,庆北中学的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陈知聿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开到这来。
上次说完要向她证明,结果转头时锦就出差去了,一去便是四五天。
连着三天没见到人,手机消息也是经常选择性回复。
他根本没有去证明的机会。
时锦曾经问过他心动的时间。
他给出的回答是高一暑假前。
但真真正正地认清自己的感情,是在高二的寒假前。
那是陈知聿平静无波的十八年里过得最混乱的一个月。
时锦的出现像是一盏明灯。
她真得是一个很特别、很好的人,每次都能把他从困顿中拯救出来。
车窗外,暮色沉沉。
他看着外面走过的穿着校服的学生,一时之间竟恍惚得仿佛看到了她的身影。
划开屏幕,女人拿着冰淇淋拍照的照片早已经变成了手机屏保。
他拨通她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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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抱]
第45章 占便宜
时锦这一觉睡得很沉, 连梦都没有做,睁眼时已是天明。
她下意识摸取放在床头的手机。
唐晴在早上七点钟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身体怎么样,让她醒了一定要记得回复。
时锦眨着惺忪睡眼慢吞吞回复。
放下手机后, 她敏锐地感觉到, 身后似乎有一道视线正在盯着自己。
她怔愣回头,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白色的衬衫有些褶皱, 男人一只胳膊拱起来,单手撑着脸庞,笑眼弯弯地看着她。
“醒了?”他轻声说。
凌乱纷杂的记忆瞬间涌进脑海,时锦被吓得连连后退。
她抱着被子, 遮住半边脸,声音低哑, 却还是梗着脖子质问对面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昨晚你让我过来的。”
陈知聿淡淡回答。
她垂头,回忆了一下, 昨晚确实给他发了房间号,但发完消息她就昏睡过去了。
时锦微微抬眸,面色谨慎地盯他:“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知聿坐起身, 单手撑在床铺上,倾身靠近她低声道:“你自己给我开的门。”
见她一脸懵懂, 他歪头笑:“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记得了?”
她按了按仍然有些痛的脑袋,试图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门铃声响了又响, 她撑着困顿的身体起身去开门,看见陈知聿一身寒气站在屋外。
还真是她给他开的门。
此刻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时锦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咬住嘴角, 抬眸质问他。
“昨晚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你猜?”
陈知聿笑着,把问题还给她。
时锦垂头不答,只是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好,都是整整齐齐的,昨晚这人应该没做什么。
瞧见她摸索的动作,他低头一笑,伸手揉揉她脑袋上的头发。
“什么都没发生。”他柔声说。
他还没变|态到要对一个病号做什么。
时锦悬着的一颗心脏终于恢复跳动。
“但是……”嗓音低沉,男人缓慢开口,瞬间又拉起了她紧绷的心神。
“你昨晚抱了我。”
“不仅抱了,还亲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低声逗弄她。
“这个要怎么算?”
“我抱你?”
时锦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到你床上来的?”
他笑着说,身子不知不觉向她靠近。
“我可是很听话的。”他仰着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闷着声跟她抱怨。
“虽然这沙发又硬又短,连腿都撑不开,但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能同睡一床……”
他顿了顿,闪烁的眸光落到她脸上。
“如果不是你非要说冷,拉着我不撒手,我不会到床上来的。”
语气平静淡然,完全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得体又品格高尚的谦谦君子。
如果嘴角没带着笑就好了。
时锦抿唇反问:“真的?”
他盯着她:“还能有假?”
“我昨天发烧了,脑子不清楚。”
她闷着声说:“而且这种事,怎么算来都是你在占我便宜吧……”
“那我现在让你占回来。”
他突然出声,敞开双臂朝向她。
“可以吗?”
时锦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你、你有病吧!谁要占你便宜!”
放下怀里的被子,她匆匆忙忙下床,躲去卫生间准备洗漱。
陈知聿定在原地,眼尾上扬,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
昨夜房门甫一打开,揉着惺忪睡眼的女人就昏昏沉沉地倒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