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诱惑。
他忍不住咬了一口,反反复复地研磨。
气息紊乱又滚烫,热腾腾地直扑在她的脸颊、耳畔、颈窝......
手熟稔地钻进她的衣衫底下,开始一寸一寸地侵略:“你欠了我两天两夜的,要补上。”
怎么就变成两天两夜了?
桑落忘了自己在等他的回答,也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的债到底是怎么欠下的,更没弄清楚自己是怎么回的颜府,只记得自己半挂在他身上,天幕一般的大氅将她和他笼罩其中。
大氅底下,他手指纷纷作乱。
她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他人清梦,只能死死咬着他的肩,将所有的惊呼都埋在他结实的肌肉里。
她似乎飘在空中,可又似乎看见了摇曳的灯笼,和一闪而过的流星。
那星星很亮,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
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颜如玉按在浴池之中。
红绿的衣袍交错漂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氤氲水汽里,男人手臂从她身后环住她,抓住她的双手,细致认真地替她揉搓掌心:“看病归看病,莫星河太脏,我替你洗干净......”
温热的水在两人身体的缝隙之间,她像是被他吸住了一般,皮肤与皮肤黏在一起。
后颈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他的喉结,由上至下地翻滚着。
气息缠绕在她的发丝,白皙纤细的手指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纠缠在一起,激起一朵一朵小小的水花。
水声叮叮当当,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心尖上。
“你惯会转移话头。”她咬着唇,任凭他将自己转过来。四目相对时,颜如玉瞳仁里燃着两簇幽火,倒映着水面漂浮的衣衫,像是斑斓的琉璃。
她又说:“方才问你的话,可还没答。”
见颜如玉避而不答,桑落还想再说,却被他以吻封缄。
这次不同方才的急风骤雨,他唇齿间带着珍重的意味,辗转吻去她睫毛上的水珠儿,又盯着一粒水珠儿从她的下巴滑向脖颈,再落在锁骨凹陷处,最后流向心口。
他含住那滴水珠,趁机在她心口处咬出一朵又一朵瑰丽的花印。
那一丝牵扯着脏腑的疼痛让桑落沉迷。
她昏昏沉沉地想,颜如玉说对了,她好像真的喜欢野路子。
她攀着他的背,在他后背交错的伤痕之间,来回描摹,引得颜如玉连连闷哼。
他贴着她。
滚烫一片,是池中水,或是出鞘的利刃。
她本就是勇猛之人,自然不惧持刃。
但他丝毫不急。
“你今天牵了我的手,”他拉起她的手,缓缓说着,“以后就不能再牵别人的。”
让她握住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耳边含混不清地下令:“洗干净它。”
见她怔愣,一声低笑从他喉间溢出,让她掰着手指头数数:“一、二、三......今日为元一,明日则要一生二,后日则要二生三......”
“阿落,”他轻声唤她,“三生万物。你可明白?”
桑落想了想,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跟她定下了三日之期,三日之后,要么毒发,要么生万物。
他不会赌自己死,所以他一定会去杀吕蒙。
她抓住他的肩:“你不要去杀吕蒙。”
颜如玉似是不满她这时候还在提别的男人,重重地咬住她的脖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晃晃食指——
“我说的‘元一’是这个意思......”
桑落痛呼声被他尽数吞入口中。
池水波澜汹涌,红绿交织。
利刃在手。
野兽低哮。
烛光随着那迸散的水花,如碎金般铺在两人身上......
桑落昏睡了过去。
颜如玉望着她,吻了吻她的鬓发,再替她掖好被角,翻身下了床榻。
穿上黑衣,从柜中取出许久不曾用过的鹤喙锥,翻身出了颜府,再次回到莫星河的宅子里。
还未进门,就看见黑斗篷端坐在屋中央,似是早已知晓他会再来。
颜如玉跨过门槛,盯着“孔嬷嬷”说道:“我可以杀吕蒙,但我要先得到解药。”
“孔嬷嬷”嗤笑一声:“你对这个女人太过上心了,这是鹤喙楼人的大忌。”
颜如玉摇摇头,拖了一把椅子到她对面,懒散地坐下来:“孔嬷嬷,你利用的,不就是这点‘上心’吗?何必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孔嬷嬷”怒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你义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了,”颜如玉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义母最信得过的嬷嬷,怎么会如此跋扈。”
昭懿公主眼珠一僵,拍案而起:“我为了鹤喙楼,殚精竭虑,你竟敢怀疑我!”
躺在里屋的莫星河,闻声立刻坐了起来:“颜如玉,见到孔嬷嬷如见义母,你去而复返,不来向孔嬷嬷赔罪,反倒兴师问罪,当真想要与鹤喙楼决裂?”
颜如玉把玩着鹤喙锥,指尖划过上面的磕碰痕迹,眸光忽然一凛,鹤喙锥呼啸着袭向莫星河,莫星河目不能视,听见鹤唳之声,猛地拍床翻身,躲过鹤喙锥。锥尖划破猩红的床帐,一半没入墙壁。
莫星河听见锥尾的嗡鸣声,想也不想,就从墙上拔出鹤喙锥朝颜如玉刺来。
他功夫本就不如颜如玉,更何况眼睛中毒,很快就落了下风。
眼看颜如玉的手掌就要扣住他的咽喉,昭懿公主忍不住向前迈了几步,高声叱道:“住手!”
颜如玉趁其不备,掌风扫向孔嬷嬷,将她的斗篷震成碎片。
露出那一张坑坑洼洼,瘢痕交错的脸来。
颜如玉有些许错愕。
“满意了?”昭懿公主嘶哑着嗓子,取出一枚玉牌,“你怀疑我,可还要怀疑这令牌?”
是义母的贴身之物。
颜如玉不再说话。
昭懿公主继续说道:“你义母临终前要我务必活着,就因为担心你们不能为其报仇!不能为大荔报仇!我划破了脸,毒坏了嗓子,还弄坏了背脊,才能从皇陵里逃出来。你们呢?你们在做什么?家仇国恨都忘了吗?”
她的目光狠戾地盯着二人:“就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卑贱如烂泥的女人!”
莫星河在地上摸索着跪得端正,再跪着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衣摆:“孩儿没有——”
说着,他竟放出一声剧烈的臭屁。
颜如玉挑起眉看向“孔嬷嬷”:“你的好孩儿中毒了,交换解药,我如你所愿。”
第209章 是要生孩子
莫星河中了药,已不能控制自己,一声又一声,一炮又一炮。
屋内顿时乌烟瘴气。
颜如玉早有准备,握着一方丝帕掩住口鼻,失笑着摇摇头。桑落这个“排气药”当真是好东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大。
尤其是有头有脸之人,若中此药,必然颜面尽失。
他睨着跪在地上的莫星河,卑微乞求着眼前的女人。
刚才,莫星河说的是“孩儿”。
颜如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怪异。昭懿公主比他更先察觉,立刻扬起手中的玉牌:“颜如玉,见到玉牌如见公主,你义母在此,为何不跪?”
“孔嬷嬷想必是忘了,义母在世时,我也不曾跪过。”颜如玉似是摒弃了心中的疑虑,嫌弃地退到门槛之外,“屋内臭气熏天,你们是闻不到吗?”
莫星河羞愧难当。可腹中如同住着一只巨大的排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浊气,每次拉杆推到底便炸开一串闷雷,那些浊气裹着肠绞的剧痛轰然迸发。
他看不见屋内屋外的人都是如何皱着眉掩着口鼻的。但他是鹤喙楼楼主,更是点珍阁的东家,无论哪一条,都不能容许他这样下去。
他伸出手探向未知的方向,等着昭懿公主替他解毒。
昭懿公主也是掩住口鼻。
莫星河,这个名字是她给他取的。他原名丁墨,所以用了“墨”音于姓氏“莫”,又将“丁”字掩藏在“河”之中。
原本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变成了眼前这目不能视,不住放臭气的人。
她按捺住心中的厌恶,伸手探他的脉象。
枯树皮一般的脸上,似乎生出更多的裂痕。
给桑落下的毒,源自贤豆国到狼牙修国一带的毒树,三日必然毙命。知道莫星河和颜如玉身份、又见过她的人,怎么能活?
不能怪她狠,无毒不丈夫。
做大事的人,谁不是心狠手辣?
她就想在桑落死前,得到“不倒翁”的制法。再让颜如玉听话地去杀了吕蒙。宫里那个贱人对颜如玉是有几分情的,到时再告诉那贱人,是颜如玉杀了她的父兄,贱人该是何等痛苦。
贱人痛苦,她就高兴。
然而,莫星河中的毒,她不会解。
芮国往南再往西,从暹罗到谌离再到贤豆,甚至再往西到那些玄夷奴出现的部落,大部分的毒她几乎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