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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春_神婆阿甘【完结】(314)

  老将军也不疑有他,规矩地坐着。

  桑落捏着针,心中默念一句:“对不住了,老将军。”

  那根针刚扎进他的脑袋,老将军就从凳子上蹦起来,穿着中衣就往外冲,提着枪,嘴里喊着:“吕蒙!快跟我去抓乌斯藏的贼人!”

  桑落佯装大惊,连忙跟上。

  老将军果然一路跑进了吕蒙的院子,银枪虎虎生风,吕蒙院中的人惊慌失措地到处躲。

  吕蒙不得已从屋内跑出来:“父亲!你怎么又闹了?!”

  桑落正要进院子,不想,却看见吕蒙身边跟着一个人。那身形,煞是眼熟!

  请假条

  明天请假一天。

  休息一下,顺便捋一捋剧情。越到文尾,越要认真对待,不能烂尾……要把所有的伏笔和坑都填上……

  第269章 真相太残酷

  桑落心头猛地一跳!

  那跟在吕蒙身后的年轻男子,身形清瘦,穿着一件半旧的靛蓝棉袍,脸上带着温顺谦恭的笑,不是她的堂兄桑子楠又是谁?!

  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此刻竟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哪里还有半分眼疾缠身的模样?

  桑子楠显然也看到了她,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底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愕和慌乱,随即迅速垂下眼帘,仿佛从未认识她一般。

  老将军舞着银枪,在院子里乒乒乓乓地一通砸,吕蒙不得不亲自上手将他拦下。看见桑落来了,便喊道:“桑医正,快看看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吕将军,还请抓住老将军,容下官给他用药!”桑落说道。

  吕蒙揪住老将军的胳膊:“快!”

  桑落取出药瓶,拔开瓶塞正要凑过去,老将军的腿不安分地踹了过来。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桑子楠一步上前挡在桑落身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吕蒙厉声唤来几个力气大的家仆,将老将军四肢齐齐按住,桑落这才将药凑到老将军鼻下。老将军很快就睡了过去。

  待众人将老将军抬走,吕蒙问桑落:“桑医正,前些日子一直吃你给的药,我父亲好了不少,甚至都认得人了,怎的今日又会如此?”

  桑落跪下:“今日是下官的错。下官想着吃了一个月的药,该试一试以针灸之法了,岂料竟反惹出老将军的癫症。”

  桑子楠这才知道桑落在替老将军看诊,见桑落跪在地上,他有些紧张,害怕桑落被大将军怪罪,便说道:“治病时常有反复,倒也不足为奇。”

  吕蒙示意桑落站起来:“本将军也只是随口问问,桑医正无需跪下回话。我父亲这痴症多少年,若没有桑医正的药,只怕还清净不了这一个月。”

  桑落掸掸衣衫上的灰,应答:“看来暂时还不能用针灸之法。再吃一个月的药后,下官再试。”

  说罢她看向桑子楠:“不知这位——如何称呼?方才多谢你了。”

  吕蒙说道:“这是木大夫。本将军年前卒中,始终不见好,倒是多亏了木大夫的奇药。”

  “原来是木大夫,久仰久仰。”桑落抱拳行礼。

  桑子楠被老将军踹了那一脚,腹部还有些疼痛。听见桑落说“久仰”,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立刻躬身,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在下姓木,单名一个楠字。”

  木楠……桑落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如刀锋般在他脸上扫过:“大将军卒中已有月余,今日得见,竟能健步行走,可见木大夫确有奇药。”

  桑落的目光如芒刺,牢牢钉在桑子楠脸上。

  桑子楠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松开,强作镇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低声道:“是我木家家传的方子。”

  家传?她怎么不知道桑家有什么家传的方子?

  桑子楠既然隐姓埋名蛰伏在将军府,显然已经在替鹤喙楼办事,此时不便当着他的面再与吕蒙说什么,只得另谋机会。

  “大将军,”桑落转向吕蒙,声音平稳无波,“下官观老将军脉象,今日不宜再施针。下官回去斟酌药方,稍晚再遣人送来。”她微微躬身,“下官告退。”

  桑落行礼,转身径直出了大将军府大门。她没有立刻骑马离开,而是在街角一处避风的屋檐下站定,目光锐利地盯着那扇朱漆大门。她需要确认,更需要一个答案。

  寒风卷起地上的残雪,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约莫半个时辰后,那扇门再次开启,桑子楠挎着药箱,低着头匆匆走了出来。

  他刚拐过一个街角,准备踏上另一条路,一道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桑落站在路中央,绿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眼神冷得如同结了冰。

  “桑子楠。”她鲜少直呼其名,多数时候都唤一声“堂兄”或是“兄长”。

  桑子楠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尽,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惶。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药箱的背带:“小、小落。”

  “眼睛好了?”她的声音很冷。

  桑子楠在桑落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眸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

  苦涩的叹息:“小落……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桑落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鹰隼,“知道大伯指认颜如玉?知道你隐姓埋名潜入大将军府?知道你们父子二人,都在替鹤喙楼卖命?!”

  “不是你想的那样!”桑子楠急切地低吼,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我们是被逼的!都是莫星河!”

  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我的眼睛……”桑子楠的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是被莫星河所伤!他……他派人掳走我和父亲,以治疗我的眼疾为饵,又以我的性命相要挟!父亲为了救我,不得不答应他……去指认颜大人!”

  他痛苦地闭上眼,复又睁开,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绝望:“我的眼睛治好之后,他并未放过我们。他以父亲的性命为质,逼我改名换姓,以‘木楠’的身份进入大将军府,为大将军治病。他说……若敢不从,或露出半点马脚,立刻让我父子二人尸骨无存!”

  桑落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如此!莫星河的手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你就来了?”桑落盯着他,“莫星河让你对吕大将军做什么?”

  桑子楠摇头:“他并未要我做什么。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方子,说是对大将军卒中后的血脉阻滞有奇效。”

  说到这,他又理直气壮了些:“我查验过,方中确实都是活血化瘀之药,大将军服用后,行动也确实比之前利索了,府中人也查验过药渣。”

  活血化瘀?

  桑落的神经骤然绷紧!“那个方子里是不是有老鼠肝脏?!”

  桑子楠难以置信地看着桑落:“你……你怎么知道?此药制法十分精密,我也是刚刚才学会!”

  说着他掏出一张黄色的皱巴巴的方子,递给桑落。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桑落脑中炸开!

  三夫人献出的“补药”,闵阳的药方,闵阳宁死不说药方的来历,十八个少女的胞宫里都有天癸的痕迹。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彻底贯通,形成一条冰冷刺骨、指向深渊的锁链!

  若说之前还是猜测,那么此刻,桑落已经完全确定了。

  闵阳临死前说的“鬼”,不是“天癸”,而是他看到了“鬼”,那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昭懿公主。

  也正是因为认出了复活的昭懿公主,闵阳才被灭口!所以那个闵家家仆阿四临死之前才会说:“女人,都是,骗子”。

  莫星河要卡在那五万将士入京之前,让吕蒙血脉贲张、卒中暴毙!兵不血刃地除掉这个京城最大的军事屏障!

  他让桑子楠给吕蒙用的药,正是当年三夫人献给大将军晏掣的“活血化瘀的补药”!

  寒意,如同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桑落的血液和骨髓,让她四肢百骸都僵硬冰冷。

  “小落?小落!”桑子楠见桑落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骇人,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吓得连忙扶住她摇晃的肩膀,“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这药方……”

  桑落猛地回过神,反反复复地深呼吸着。此时不宜打草惊蛇,尤其是桑子楠,根本藏不住事,不能跟他说实话。她将药方叠好还给他:“药方没事。药是好药。”

  这是真心话。

  对于大夫来说,药可作毒,毒可作药。

  桑子楠长舒了一口气:“你看,我也懂医理和药理,这药我是反反复复看过的。真让我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也是不肯的。”

  她悲悯地看着桑子楠,他的眼里有着平庸且愚蠢的清澈,浅薄且幼稚的良善:“我问你,莫星河可是给你下了毒?定期发作,腹痛不止?”

  桑子楠更惊了:“你也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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