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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春_神婆阿甘【完结】(355)

  再说太医学院,开了半年,没有半点动静。

  别说没有女子上门求学,连个男学徒都没有。

  被女人医治是一回事,跟在女人身后当学徒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暗中阻挠。

  桑落不仅是桑落,还是太后,更是天下的普罗女子。

  多少人都等着看桑落的笑话。

  也等着看女人们的笑话。

  “这世道太难,”陶夫人抱着手炉叹道:“前两日,我去丹溪堂找过她,她不在。太医局找她,她也不在。”

  也不知是真不在,还是不想见人。

  “眼瞅着马上就年关了,等上元节一过,我就将她约出来,好好开导一番。”

  一片一片。

  下起了雪。

  马车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铺天漫地的白。

  冰封雪裹的白。

  狂风卷着雪沫,呼啸着掠过荒芜的原野,吹得营地里低矮的帐篷猎猎作响。

  天色晦暗,帐篷缝隙里透出一抹微弱灯火。

  晏珩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棉袍,外罩一件挡风的皮毛坎肩,正就着昏黄的油灯翻阅书卷。

  案几一角,摆着一只木箱,里面堆满了木珠发簪。

  忽地。

  一阵风毫无征兆地掀开了帐帘,卷着冰冷的雪粒扑进帐内,瞬间吹熄了油灯,也将案上的书页吹得哗啦作响。

  晏珩眉心微动,察觉出有人在悄然靠近。

  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刚从营帐底下钻进来,就被晏珩一把按住了。

  第297章 一只狐狸精

  黑暗中,矮小黑影刚刚钻入营帐,就被晏珩一把握住后颈提起——入手是温热皮毛与剧烈挣扎。

  外头脚步声近,火光透入,同营的兵士探头:“晏珩,没事吧?刚听见你这边有动静。”

  晏珩提着手中之物挑开帘子走出去,神色平淡:“无事,一只畜生闯了进来。”

  那兵士就着火把一看,顿时乐了:“嗬!竟是只赤狐!这冰天雪地的,难得见这般好皮子……”

  他拎着狐狸后颈细看,啧啧两声,“还是只母的!晏珩,你这张脸真是……营里连母耗子都绕道走,偏有狐狸精往你帐里钻!”

  吆喝声引来几个人。

  “瞧这狐狸肥得,兄弟们许久没开荤了,拿去宰了,大家暖暖身子!”

  “就是!眼瞅着要过年了,总要吃点肉打打牙祭!”

  几人刚走了两步又掉过头来看晏珩:“你也来。”

  晏珩垂眸,站在风雪中:“不了。我要看书。”

  那几个人嗤笑一声:“哎呀,都充军了,还做着考状元的梦呐?”

  “就是,也不嫌费灯火钱。”

  也好,就一只狐狸,少一个人吃,就多分一口肉。

  几个人嬉笑着簇拥着拎狐狸的兵士远去。

  风雪很快吞没了他们的背影。

  晏珩垂眸,在雪中站立了片刻,再回到帐中。

  掩上帐帘,隔绝了外界风雪与嘈杂。

  黑暗中,营帐中多了一道气息。

  他精准地找到了那道气息的来源,瞬息之间,手已如铁钳般锁住来人的咽喉,将一声惊呼扼在喉间。

  触手是冰凉柔软的衣料,纤细脖颈在他掌心脆弱得不堪一折,熟悉的身形与那缕魂牵梦萦的药香让他骤然松了力道。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认出了她。

  却又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掀开那黑压压的风帽,露出一双澄澈的眸子。

  营帐内一片漆黑。

  方寸之间,只剩两人又急又浅的呼吸声。

  桑落粗声粗气地说道:“军爷饶命!小人只是走错了营帐!”

  “哦?”晏珩低笑一声,手掌磋磨着她的脖颈,“你要去谁的营帐?”

  “自然是邬宇,邬副尉。”

  话音未落,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勒得她轻轻抽了口气。

  “你若真是来找他的,就应该知道,邬宇根本不在这个营。”晏珩眼眸眯了眯,“我看你形迹可疑,鬼鬼祟祟,倒像是别处派来的奸细。”

  说话之间,大掌一翻,将她罩在外面的布袄剥了去,再扳过她的腰肢,反剪双手压在冰冷的简易木案上,书卷与那盒木珠簪子哗啦散落一地。

  他自身后紧密贴合,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去,唇贴着她被冻得发红的耳廓,语气危险:“我得好好搜一搜,看看你身上,是否带了芮国的机密,说不定可以立个功,早些回京去见我的娘子……”

  “军爷还有娘子?”桑落被压着,却毫不示弱,“该不会跟人跑了吧?”

  晏珩低下头,咬掉她发髻间的木珠簪子。精准噙住她那冻得冰凉的耳垂,用齿尖不轻不重地磨蹭,感受着怀中人瞬间的战栗,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的娘子,什么都见过,看不上别人。”

  手毫不客气地探入她衣襟,粗粝的指腹熟稔地拂过她的身躯。

  这几个月的磨砺,他手上的茧愈发坚硬了。

  刮蹭过她的皮肤,刺刺的,疼疼的。

  却像是触动了机关,一发不可收拾。

  桑落伏在案上,忍不住轻吟出声。

  “这里没有,”他喘息渐重,滚烫的唇压着她的,重重碾磨,含糊地说着,“那就要往深处检查了......”

  “那里没有——”

  “我不信!”

  正当此时,帐外传来一串脚步声与邬宇的声音:“颜——晏珩,我弄了壶好酒——”

  一道无形劲风自帐内拂出,堪堪将他要掀帘子的手挡了回去。

  “你做什么?”邬宇做了副都尉,原本也不是多大的官职,可晏珩如今只是个低阶的士兵,他自然是要摆出将领的样子,“本副尉要不是看桑大夫的面子,谁管你生辰死辰……”

  营帐太小,不过是一桌一床,两人的衣衫散乱,邬宇真要进来了,岂不是将一切看了个彻底?

  桑落暗暗推了一把晏珩,示意他快把邬宇弄走。

  晏珩反倒不慌了,懒懒地应了一声“不用了”。

  一手抓着桑落的手腕,一手握住她的腰,两人翻身上了那窄小的榻上,再盖上被褥。

  他哑声问道:“你不是说来寻他的吗?”

  桑落挑衅地看他:“那你倒是让我去见他啊。”

  邬宇也是习武之人,站在帐外也能听见帐子似有人声。又想着刚才来时的路上,听见几个小兵在说“狐狸精进了晏珩的帐子”,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抓起一支熄灭的火把,快速点燃,就往帐子里冲。

  火光瞬间驱散黑暗,将狭小空间照得无所遁形。只见晏珩伏在窄榻之上,身下分明压着一道纤细身影,墨发散落,遮住大半面容,只露出一截光洁小腿和散落在地的女子衣物。

  “晏珩,你——”邬宇终究还是年轻,见这样的阵势,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你竟敢在军中行此苟且之事!对得起桑大夫吗!”

  晏珩缓缓侧过头,火光在他俊美侧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他唇角竟勾起一丝慵懒又挑衅的弧度:“邬副尉,私闯营帐,打扰下属……休息,又该当何罪?”

  “你还有脸问我罪?”他唰地抽出腰间佩刀,刀尖直指晏珩后背,“滚下来!把这女人交出来!军法处——”

  话音戛然而止。

  被晏珩压在身下的桑落,只得偏过头来:“小乌鱼,几个月不见,脾气见长呢。”

  随即一只光溜溜的手臂从晏珩肩侧探出,朝着邬宇的方向轻轻挥了挥,算是打了个招呼。

  邬宇彻底僵住。

  是——桑大夫。

  晏珩眸光一暗,很是不满,迅速用被子将那只手臂连同身下的人严严实实盖住,只留下一双清亮眸子在外。

  帐外传来嘈杂脚步声和询问:“副尉!出了何事?”“听见您动刀了?”

  邬宇一个激灵,猛地回神,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哐当”一声将刀归鞘,转身大步

  冲出帐外,用身体挡住帐帘,对着闻声赶来的兵士粗声吼道:“没事!都滚回去!哪有什么动静!”

  兵士们探头探脑,有人嬉笑:“副尉,你也来找那狐狸精?我们刚把它剥了皮,正炖着呢……”

  “您要不要也来吃点?”

  “我——吃不下!”邬宇心烦意乱,从腰间扯下一只酒囊,随意塞入士兵手中。推搡着将好奇的兵士们驱离:“这袋子酒,给你们暖暖身子。去吧。”

  确定士兵们都走远了,他仍站在营帐前,有些不知所措。

  去岁的冬日,也是这样冷。

  他还陪着桑大夫在蝶山义诊,母亲说要给他跟桑大夫说亲。

  日子居然过得如此之快。

  怎么一眨眼,桑大夫就......

  那光洁的手臂,反反复复地在他眼前晃着。

  甚至不敢去想帐子里,是什么情形。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漆黑的营帐。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落寞,转身融入风雪与远处的喧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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