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儒看着小公主牙尖利嘴的模样,摸着她暴躁像要炸毛了的脑袋,用嘴型安抚说:“不要生气。”
蒋文宗没想到虞辞忧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在电话那头的脸色臭的要命,声音也变得厉色起来,“你要是马上还想去祭奠你妈的忌日,你最好老老实实明天给我出现在乡下。”
“我……日……?”
虞辞忧不敢置信,虞母的忌日确实马上就要到了,可是蒋文宗凭什么限制她啊,有些人还真的是给他脸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蒋文宗这种下三滥的人,真是糟人心。
祁景儒听到了全过程,他勾起嘴角,神色不明,“蒋文宗又想搞什么花样了?”
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只有热汤还散发着烟,虞辞忧用勺子舀了一勺热汤,“鬼知道啊,烦死人了。”
“烦什么,不是有我陪着你么。”
祁景儒搭上她的肩膀,在虞辞忧看不见的地方,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是那种势在必得但又韬光养晦的眼神,清冷孤寂。
虞辞忧吃完饭就上楼收拾行李,到不能说是因为她妥协了,蒋文宗这次大放厥词的要她回乡下,不知道是安的哪门子的心,居然还敢把虞母搬出来说事,可见他是一定要自己回乡下的。
既来之则安之。
虞辞忧迭着衣服,祁景儒也上楼来,他一道迭了起来,虞辞忧挑挑眉笑着问道:“你还真跟着我去啊?
最近公司不忙吗?”
祁氏根庞氏的合作进行的如火如荼,祁景儒这个时候要是离开,但凡下面的人出了一点乱子都很难补救回来。
祁景儒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懒洋洋的从药箱里拿东西,他拿了大概三四盒青草膏,“乡下不必城里,难免蚊虫叮咬,药膏我帮你带着了。”
虞辞忧暗笑,她大大咧咧的坐在床边,庞承渊突然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自从庞承渊回去以后,虞辞忧跟他也没少联系,两个人就着最近大火的娱乐圈消息能聊很久。
庞承渊:小仙女儿,你最近忙吗,我要放暑假了可以过来找你玩呲牙。
虞辞忧甩了一张猫和老鼠的表情包过去,然后发道:真是太不凑巧了,我明天就要出趟远门,能不能完整的回来都不知道呢。
庞承渊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咋地啊,你是要去做什么伟大的医疗贡献吗?
还不能完整的回来了啊?
祁景儒轻咳几声,他的东西不多随便归归就整理好了,反倒是虞辞忧收到一半就坐到床上去玩手机了,他不大高兴的咳嗽几声示意自己的存在感。
庞承渊最近非常的热爱学习,主要是因为庞父给他找了个令他满意万分的小补课老师,他整天边学边逗着小姑娘,生活实在是太美妙了,并且偶尔会来向虞辞忧请教一番,问问她送什么礼物给心水的女孩子比较好。
虞辞忧收起了手机,她刚刚瞎迭的衣服又被祁景儒重新迭了一遍放在了行李箱里,虞辞忧笑着抱住男人粗壮精瘦的腰,讨好似的说:“我需要什么行李干什么呢,有个居家必备的男朋友不就好啦。”
“是老公。”
祁景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纠正她的叫法。
可不是嘛,两人的红本子早就领在手里了,说不定都落上一层灰了呢。
蒋煜邢和蒋文宗今晚就动身出发回乡下了,蒋煜邢对自己的这个爷爷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他表现出了作为孙子该有的孝顺,所以老头老太都对这个孙子还挺满意的。
毕竟这二老嘴上说着什么“我们从来不重男轻女的。”
但到底心里还是这个想法的,他们宝贝蒋煜邢可要比宝贝虞辞忧多了去了。
好在虞辞忧根本不稀罕这两个人,她更喜欢自己的外公外婆还有祁爷爷他们,要是她的童年里没有了这些人,虞辞忧想都不敢想。
跟这种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她怕不是一天要抑郁上个七八百次。
第35章 第三十五颗糖
第二天中午,虞辞忧和祁景儒才迟迟动身。
上飞机前蒋煜邢还打来了一个电话,是打给虞辞忧的,“枣枣,到了这边的机场给我打个电话,乡下交通很不方便,我叫车接你去。”
“你要真想着我好,你就应该去劝劝蒋文宗不要一天天的为难我。”
虞辞忧说的蒋煜邢哑口无言,她语气烦躁,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凶巴巴的。
蒋煜邢语塞了几秒,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虞辞忧早就挂断了电话,他一阵苦笑。
祁景儒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颗红枣味的大白兔奶糖,他撕开包装纸,连着那层薄薄的透明糯米纸塞到小公主嘴里,神色柔的像是要滴水:“枣枣吃颗糖,就不生气了。”
虞辞忧的舌尖在触及到甜味的那一秒,她整个人的血液就加速流淌,空气里似乎都带着甜味肆意的闯入她的鼻孔,耳间,融入她的每根发丝里。
“你干嘛啦,还像小时候一样的哄我。”
虞辞忧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她娇软的声音要比糖还甜上个几百几千几万倍。
虞辞忧上了飞机就犯困,她翻了一会杂志,在第十下的叹息声后终于准备将毛毯拉到头顶睡上一觉,祁景儒好笑的看着她,又把她身上盖着的毛毯拉到她白皙的脖子那儿,“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虞辞忧闭着眼睛哼唧唧了几声,连一句清晰的话也不想说。
飞机开的平稳,两边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这一班飞机也没有吵闹的熊孩子,祁景儒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暗暗说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等到虞辞忧再次睁开眼,人已经被祁景儒牵着迷迷糊糊的走出机场了,这个机场修建的就十分简陋,甚至机场里连一个商店便利店也没有,虞辞忧打着哈欠,心里面把蒋文宗骂上了个千百遍。
夏日炎炎,路两旁都栽满了绿树,但是没什么人在乘凉,偶尔有几个行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走着,脸上都是对大太阳的不耐。
蒋煜邢没接到虞辞忧的电话,但他依然很早就派人在机场门口等着了,来接虞辞忧的是住在同个村上的人,名叫杨龙成,刚高考啊完结束学了驾驶证,自告奋勇的向蒋煜邢推荐自己。
杨龙成坐在车里,一眼就认出来了虞辞忧,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白白嫩嫩的,像个不染世俗的仙女。
杨龙成快速开了车门,他个子还挺高的,下车的时候撞到了车框,疼的“哎呀”了一声,他抱着头快速往前跑,嘴里念叨着:“枣枣,枣枣?”
虞辞忧看了眼自己的旁边又看看自己的身后,她指着自己问道“你在喊我吗?”
杨龙成激动的点着头,“是啊是啊,枣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你来这里我经常带着你去小溪边玩的。”
虞辞忧神色凝重,她的大脑里正在进行成一场头脑风暴,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物,但是确实曾经有一个人带她在小溪边玩,她还差一点淹死,也就是从那次开始,虞辞忧被祁景儒逼着学了游泳。
车子还在发动着,车上积起了一层灰尘,杨龙成亲昵的拉起了虞辞忧的手掌,“枣枣,我是你哥哥派来接你的,快跟我上车吧。”
虞辞忧想要挣脱开杨龙成的手,她的手腕很快就红了一道杠子,她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手还被人弄疼了,自然脾气也就上来了,“什么玩意儿啊,我看你是那对父子派来送我上路的吧。”
“啊?”
杨龙成还顿了顿,“枣枣你刚刚说什么?”
“你他妈的给我松手。”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嘹亮带着寒意的怒斥,祁景儒不顾自己手里刚刚取到的行李箱,飞快的跑到虞辞忧身边,用力打在杨龙成的手上,轻柔的将虞辞忧纤细的手握了出来,在意的问道:“枣枣,疼不疼?”
杨龙成吃痛,他给自己的手吹气,瞪大眼睛看着祁景儒,“你是谁啊你,你要干嘛?”
祁景儒眯着狭长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啊,不是谁,就是她老公而已。”
“什么?
老公?”
杨龙成大吃一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虞辞忧,“枣枣,你你你结婚了吗?”
虞辞忧不耐烦极了,“关你什么事啊,妈的。”
自从蒋文宗打那个电话开始,虞辞忧飙脏话的频率真的是直线上升,她拉着祁景儒的手走到一旁,“我们快走吧,真的是神经病找神经病。”
祁景儒不知道又是从哪里掏出来的阿尔卑斯草莓味糖果,他撕开包装纸塞进虞辞忧嘴巴里,“枣枣乖,以后骂人这事我来,你别开口。”
他的小公主,他怎么舍得让她生气的想要飙脏话呢。
虞辞忧索性摊开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还有多少糖,都一次性给我吧。”
“行的啊。”
祁景儒吊儿郎当的说道,“你叫一声老公,我就给你一颗。”
“那我要是叫上你个一万遍,你就给我一万颗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