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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怜睡莲_珍珠猫猫鱼【完结】(29)

  当然,她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各自有各自的苦衷。

  她是个来自未来的理想主义者,这种在未来都没有做到的事,不应该苛责这个时空的人们做出不利于自己的牺牲。

  如果是孟图的话,他又会怎么做呢。

  鹿瑶对着摇曳的烛火发呆,他才走了一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她猛地回过神来。

  对啊!她还不知道孟图什么时候回来!

  那她昨天兴冲冲到王宫找他是为了什么!

  既没问到远征军归期,也没得到关于穿越的任何线索。

  鹿瑶懊悔的脸皱成一团,把头埋进枕头里狠狠的在床上锤了两下。

  没用的话聊了一堆,有用的信息一点没从他嘴里套出来,白白浪费了她一整晚的感情。

  她颓废的从床上滑落到地上,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绝望。

  怎么能被他的美貌迷昏了头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完整的莎草纸,铺在桌子上。

  即使她的书写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她仍选择了最简单的表达方式。

  芦苇笔蘸取碳粉和蛋清制成的墨水,鹿瑶在莎草纸上照着单词本一笔一划的描摹,“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将信折好塞进油莎草扎成的小袋子里,边缘处用蜂蜜黏合后贴上一片贝母。

  明天问问提卡将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信送到孟图手里吧。

  床垫中的芦苇草束早就被贴心的珂珂拍拍松软了,鹿瑶吹灭烛火后躺了上去,心里对明天投票的结果一点底都没有。

  蝉鸣聒噪,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硬是熬到天亮,就这么顶着一对肿眼泡前往正殿。

  开始晨间仪式前,鹿瑶当着所有祭祀的面,摇匀陶罐,将里面的莎草纸一一拿出,每拿一张出来,就当着大家的面展开并让珂珂记录结果。

  “圆。”是个好的开始。

  “圆。”哦?成绩比想象中要好。

  “圆。”各位祭司会不会受胁迫了?

  她最后认出自己写的那张,被浸湿又干燥后有些微微褶皱的莎草纸,一个和所有结果都相同的,工整的圆。

  “全票通过。”鹿瑶放下陶罐,意外的感到不可置信,眼睛有些酸涩。

  她低下头试图让情绪平缓,却难以压制扬起的嘴角,失声笑了出来,“大家是不想让我这个提议的大祭司失望吗?”

  “内芙露大人,别误会,我们可不是因为你。”梅丽特笑着站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您回来之前,神庙不是也没有什么收入吗?”

  舍娜和另外两位祭司回到各自岗位前路过她身边,也同样挨个拍了拍她,“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神庙的作用不就是替努特女神降下福泽吗?”

  大家似乎觉得这只是件跟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的事,云淡风轻的了解完结果后,就自行散去,为晨间仪式准备清洁用的圣水和供奉的祭品,留鹿瑶一个人在原地。

  亏她昨晚担忧的一整夜没睡着。

  鹿瑶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地太阳穴,打算主持完晨间仪式后再找时间补个觉,神庙门口却不安分,好像有人大声喧哗,脚步声嘈杂。

  她走过去,几个穿着单肩短袍和缠腰布的中年男人围着提卡,正激动的说着什么。

  “怎么了?”她问道。

  提卡见鹿瑶前来,立刻跪下行礼,其余几位中年男人也一起跪下。

  第25章 王甘愿沦为裙下臣

  提卡皱眉道,“抱歉打扰神庙和您的清静,是我名下的制陶厂着火了,末将立刻派人去处理,请您不要担心。”

  “怎么会突然着火了?”鹿瑶追问。

  其中一位工匠回答她,“我们来向提卡将军汇报的时候,已经把火扑灭了,检查了一圈后发现窑炉泥砖裂了个缝,可能是火苗窜出来燎到草垛才起火的。”

  “但也有可能是起火之后烧裂的啊。”另一位工匠小声反驳。

  “窑炉本身就是拿来烧火制陶的,怎么可能反被火烧裂?”

  “昨晚守窑人可并没发现窑炉有什么异常。”

  两人争执不休,提卡挥手打断他们,“昨晚的守窑人是谁?”

  两人住了嘴,默契的往一旁站,将身后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推搡出来。

  “就是他,昨晚是帕赫鲁值夜,肯定是他喝多了啤酒睡过去,忘记给窑炉浇水降温了。喂,帕赫鲁,你自己说是不是。”

  那位较魁梧的工匠推搡摇晃帕赫鲁的肩膀,言语间非要他把所有罪责担下。

  帕赫鲁紧抿着薄薄的嘴唇,头发乱糟糟像鸟窝一样盘在头上,冲推搡他的那人冷哼一声躲开他不怀好意的手,向提卡解释道。

  “提卡将军,昨夜确实是我守窑,太阳还没落山我就到制陶厂和人交班了,那时窑炉确实没有裂缝。”

  他叉着腰指着另一个矮胖的工匠说,“是这家伙,硬要拉着我一起喝酒,还说如果我拒绝,以后就不是一个勇猛的男人。”

  被指到的那个矮胖工匠两手举在胸前,视线在提卡和帕赫鲁之间来回流转,一副老实人模样呵呵赔笑,“我可没强迫他,是他自愿喝的。”

  “所以你为了证明自己的勇猛气概就喝了酒?”鹿瑶忍不住插了一嘴,这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还真是自古就有。

  “我只喝了一瓶……不应该睡过去的。”帕赫鲁小声嘟囔。

  “行了,别在神庙门口嚷嚷,不管起火原因究竟是怎样的,帕赫鲁,你都不该在工作期间喝酒。”提卡叫来他的近卫。

  “把他们带走按照法律处置。另外,核算好火灾的损失,给制陶厂周围受到影响的人赔偿,去吧。”

  近卫领命将人带走后,提卡三分无奈七分抱歉对鹿瑶道。

  “听泰姆小姐说,神庙原本想要买下我的制陶厂,我正要跟您商量这件事,没想到竟然发生了火灾,实在是太遗憾了。”

  “是啊,好端端的竟然着火,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鹿瑶叹了口气,天不叫她万事顺遂,没办法,制陶厂的事儿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了。

  “最近天气干燥,王城内供水不足,往年这种情况下也发生过几例火灾,意外在所难免,等到尼罗河进入洪汛期就好了。”提卡倒是看得很乐观。

  真的是意外吗?是不是太巧了点。

  尽管鹿瑶感到有些不对劲,但这归根到底是提卡自己的事,神庙插不上手,如果他本人都不在意,那也只好就这样作罢了。

  鹿瑶又礼貌的和提卡寒暄几句,带着疑惑转身进入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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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炎热,远处起伏的沙丘上连野骆驼都难以寻见,河边的草叶蔫吧的耷拉在地上。

  即使沿着尼罗河乘战船前进,孟图的军队依旧在酷暑下进度缓慢。

  从底比斯到达阿肯那顿需要至少十天的路程,考虑到辎重,孟图决定军队进入南北交境地带后,再从提尼斯调配战车和马匹。

  宽广的河面在太阳照耀下似镜面反射银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士兵们自发解下短衫搭在脑袋上,以抵挡毒辣的阳光。

  孟图坐在船上简易的舱室里,翻看前方探子传来的军报。

  北方似乎没料到他们反应这么急速,还在向南推进,目前驻扎在距离提尼斯一百公里外的地方。

  不自量力。

  还以为北方会大胆些,敢抢在他到来之前占领提尼斯,那样的话,这场仗打起来还算有些意思。

  孟图合上无聊的军报,随战船的颠簸闭眼假寐。

  今天是行进的第二天,他已经止不住的想念鹿瑶。

  临行前一夜,看着她安睡在自己怀里,手脚不老实乱放的可爱模样,他真想就这样拿羊毛毯把她裹着带到船上来。

  只怕到时战场上血沫横飞,尸横遍野会把她吓哭。

  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不,她才不会害怕。

  要是她会被这种场景吓倒,还怎么敢在营地前那么嚣张的和他对视。

  他承认鹿瑶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叫他格外着迷。

  不完全是因为她那极具异域感的脸庞,而是一种不同于他所见过任何人的,无畏的,不遵循常理的叛逆感。

  单论她当年大病初愈后毅然决然的离开王宫这一点,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能做到像她一样将王室的尊贵与财富就这样扔下。

  有人说她是病疯了,可她偏偏睿智,她的政治嗅觉比许多大臣还要敏锐。

  惜命又勇敢,笨拙且聪慧,还心软爱多管闲事,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来都没变过。

  否则他也不会为她沉迷至此,甘愿做她的裙下臣。

  应该尽快拿下赫拉克勒奥波利斯,这样他就不用再四处征战,而是有更多时间留在底比斯和她在一起。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纤细的黑曜石手镯,是临别前一夜鹿瑶从手上不情不愿摘下来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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