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许记大牌档近来风头无两,苏某人之前真是看走眼。失敬,失敬。"
“苏总过誉。不知道苏总有什么大计?”
“大计不敢当,”苏致礼听出许若麟对他的不信任,开门见山,“若说我苏某人愿意免费为许记做宣传推广,不知许小姐是否同意?请放心,没有计谋,没有弯绕,单纯出于对年轻人的欣赏。”
“苏总,我之前说过,许记没有足够的资金与贵公司合作。”
“是免费的合作,许小姐。应该这么说,圆索传媒希望能够与许记大牌档强强联手,为打造饮食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而共同努力。我希望我是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合作方,赢在起跑线上。”
先是田海娟团队,随后是苏致礼的公司。许若麟大部分时间耗在厨房和许记,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何都向自己伸出橄榄枝。不过,她分辨出苏致礼语气的恳切与诚意,不复以往高高在上。她打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让苏致礼的下属联系她。
挂断电话,她长舒一口气。眼下她要处理和对接的事情太多了,加上折腾了一夜,她有些头昏脑涨,亟需热量,点了一杯烤黑糖波波奶茶,想了想还是删掉,换成热烤黑糖波波水牛乳。她快速滑动屏幕,给店里辛勤劳动的伙计们点了姜汁可可厚牛乳、红糖姜母椰枣茶、黄姜拿铁、桂圆红枣米麻薯椰奶以及紫薯燕麦乌龙奶茶。
她把热烤黑糖波波水牛乳当午餐,旋即投入满满当当的工作,一直到晚市开始,她都得不到半分喘息的机会。一再降温,许有添腰间盘突出复发,章以灏不得不临时找了家距离许记较远的诊所,开车送许有添去诊疗,因此今晚少一个人手。
晚市开始不久,田海娟团队率先进店。芳姨上前招待,奉上热茶。郭颂楠负责上菜,数份岐川本地特色菜一字排开,色香味俱全,诱人至极。
田海娟一行五人,有两位女性第一次来。小淇介绍说,她们是电视台负责广告招商的领导。许若麟逐一与她们打招呼,包括节目摄影师六姐。她们今晚过来提前试菜,顺便敲定节目录制当天的菜单和流程。
田海娟团队正在吃饭,苏致礼带队落座。同样,他主攻传闻中的特色菜,对脆肉鲩尤其欣赏。
许若麟与波叔火力全开,以最快速度上菜,无奈实在太多人排队,出餐速度渐渐落后。她没办法,把郭颂楠叫进厨房。
“颂楠,厨房需要你。”
“麟姐……我……”除了闲暇时候炸些吃的,郭颂楠没有在晚市掌勺的经验,第一反应是退缩。
“颂楠,你的油炸水平高,有你我放心。外面我再想办法。”
郭颂楠顿时信心大增,当即表示包揽油炸类的菜。炸春卷、黄金脆鲜鱿、经典沙拉骨……她很快进入状态,菜做好就端出去,小跑着折返厨房继续站岗。
穆雪萤吃饱喝足,关掉直播,挽起袖子帮郭颂楠上菜。郭颂楠和芳姨朝她感激地点了点头,把上菜和点单任务交给她,芳姨包揽收拾和其他杂活。有的熟客见状,自行起身取餐、拿饮料、添茶水,乐呵呵地表示没关系。
小小的许记大牌档,开门迎接天下食客,上演着各式各样的互帮互助,展现了独特的,以人为先的风度。
许若麟为了表达感谢,特地做了岐川的特色怀旧点心——,送给今晚捧场的食客,一桌一份。
甜薄撑里面包裹的是烤花生碎、椰丝、白芝麻和白砂糖,而咸薄撑则惹味得多。许若麟选用岐川本地的腊肠和虾米,还有菜脯粒和葱花,这个搭配,想不好吃都难。
许若麟把面粉和糯米粉加鸡蛋和清水混合,再注入适量蒸过虾米的水,调配成细滑无明显颗粒的粉浆,然后调味,加配料,中小火煎至两面金黄。
郭颂楠闻着旁边频频飘散的咸香味道,粲然一笑,忍住偷吃的冲动,低头把过油的肉排捞起沥干,递给波叔做蒜香金沙肉排,不经意间瞥见富哥正在许记后门处徘徊。她假装没看见,却恰好与富哥对视。富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挥手让郭颂楠出去聊几句。
郭颂楠本不情愿,但现下手里没有需要油炸的菜式,加上许记那么多人,她不那么害怕。她刚站在富哥面前,富哥就连番轰炸。
“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吧!之前算我不对,一时脾气急了才说重话。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回来炸鸡店帮我吧,算我欠你的,行吗?”
郭颂楠回头盯着许记的厨房,沉吟片刻,摇头拒绝。“富哥,我很感激您从乡下把我带到岐川,没有您的关照我还在乡下浑浑噩噩,日复一日过差不多的日子。富哥,我既离开了炸鸡店,就不想再回头。我现在挺好的,请富哥您也加油。我这边很忙,失陪了。”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许记,并未察觉富哥怒不可遏的模样。她站在炉灶前,扬起下巴,闭着眼重重地吐一口浊气,仿佛放下了心头的重担。许若麟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认真地点头。
正当许记在正轨上高速前进,有街坊熟客举起手机,高声嚷嚷:“把许记的女当家叫过来,出大事了!”
许若麟三步并作两步,拿起食客的手机仔细翻阅,大致内容是,岐川本地的几个同城论坛,突然出现大量造谣许记大牌档的水军,有的甚至指名道姓,矛头直指许若麟收受利益,利用关系低价购入岐川下属县城的本地特产,还买通岐川屠宰场,大手接收屠宰场的边角料……最严重,也是最离谱的指控,是许若麟个人作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