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明雁书的脸真的肉眼可见地红透了。她猛地站起身，顾不上小猫“喵”的一声跳到地上，就去打他，“谁要给你生孩子了！”
“不不不。”苏晋衍站着没敢动，让她打，之后空着的那只手一把将人抱住，“没说让你生。”
他没想她生不生的问题。他想的是，要生孩子的话，就得先……气血又要往上涌，苏晋衍连忙打住。
他自己生不成！他想和谁生？明雁书心中冷哼，不让他抱。
“我是说这对鸟！这对鸟！”苏晋衍连忙将画眉拎到她面前，“你看，它们说不定是一对呢。”
“……”明雁书果然停止了挣扎，“这是哪来的？”
“送给你的。”
苏晋衍松开她，将鸟笼放在桌上。
“你看它们是一对，意头多好。”他转头看她，笑道，“都是成双成对的。”
“我看你和它们到像是一起的。”明雁书抿着唇笑。他那绾色的衣服，确实与画眉的颜色相似。
苏晋衍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袍子，有些郁闷，“好啊，你说我是鸟！”
他上前作势就要和她算账，忽然听到“喵”的一声。
苏晋衍低头，见一只小猫拉住了自己的衣摆。
“……”
明雁书见他忽然一动不动，抿着唇角，便弯腰将猫抱了起来，“这是前日捡的。”
苏晋衍还是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这猫。
明雁书见状，心头一动。
她拿起小猫的爪子，在他眼前挥了挥，“苏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苏晋衍身子微微向后仰，明雁书抱着小猫靠近他，“难道……你怕我？”
苏晋衍朝她身后躲去。明雁书觉得这下可以跟他算账了，便追着他。两人你追我躲，拉拉扯扯，最后苏晋衍躲到了榻上，明雁书过来时，他就伸手去挡。可不知怎么回事，明雁书忽然身子一歪，也倒在了榻上。
苏晋衍手一松，悄悄收回拉着她手臂的手。
两人倒在榻上，苏晋衍手一伸，就将她抱在了怀中。
小猫“喵喵”地叫着，苏晋衍伸手，拎着它脖子，嫌弃地将它从明雁书怀里拿出来丢在一旁。
明雁书“哎”了一声，又转头看他：“你不怕猫？”
能不能别这么失望。
不过苏晋衍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怕。”
等静下来了，明雁书忽然就想起了那日要问他的问题。
“对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亲戚，需要送年礼的？”
苏晋衍一怔，紧接着就笑了。
“也是，新妇要负责送年礼的。不过，我没有什么亲戚要送。”
他语气淡淡，明雁书却察觉他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垂下眼，也就没再问了。
苏晋衍接着道：“我已经上书给圣上，请他准许王妃来洛州了。”
明雁书眼睛一亮。
她抬眼，望向苏晋衍，心中涌上说不出的情感。
倒不是因为他想要接她的母妃来，或许是因为他为自己着想，又或许是因为心疼他孤独一人。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与你生孩子……”
苏晋衍忽然翻身撑在她上方，“那，你是要与我生孩子吗？”
第44章 什么时候成亲明雁书怔怔地望着眼……
明雁书怔怔地望着眼前之人,眨了眨眼睛。
刚才气氛正好，温馨和谐，她也就没忍住,顺着心意说了。却没想到一说完他突然就动了,平静的气氛荡然无存。
他早上走得匆忙,长发并未全部束起。此时他手撑在明雁书两侧,几缕长发便掉了下来，轻轻晃动，晃得她心乱。
苏晋衍眸子清亮，“既然你不是不想,那就是想喽？”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雪，随风发出细微的响动,白茫茫一片。
“不是不可以，难道就是可以？”明雁书垂下眼帘,手指勾住在她眼前晃得人心慌意乱的头发，绕在指尖，之后微微用力,“非黑即白，多幼稚啊。”要她承认自己想，怎么可能？还当她什么都不懂呢。
苏晋衍被她扯得身子一歪,头一低。
他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嘴上却蛮不讲理起来，“我就是幼稚。你就当我幼稚吧……”
说着，他就故意用脸去蹭她的。明雁书招架不住他这阵仗，被他弄得发痒，边笑边躲，别提多累了,连唇擦过肌肤也顾不上。可是躲着躲着，她就觉得苏晋衍气息似乎又开始不稳了，而且动作也比刚才僵硬了一些。
呼吸拂在肌肤上带起一阵酥麻。意识到情况不对，明雁书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他，手脚并用从他身旁爬开，缩到一边。苏晋衍心虚，也就顺势被她推开了，扶着榻边微微喘着气，直接长腿曲着坐在脚踏上，好一会才平复。
明雁书紧紧抓着背子的两襟向中间拢，遮住领口露出的白皙肌肤。
她还有些惊慌，一张脸羞红了，嘴上却不客气：“成亲之前，你都别想！”
话音刚落，见苏晋衍桃花眼流转，她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了，立刻又补充道：“你不许再说了。”
反正她知道了，那不说就不说吧。苏晋衍心中偷着乐。
“喵。”
小猫刚才扑那画眉扑了半天，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跑了回来，发现了坐在它眼前的人。它伸出爪子试探了几下，紧接着歪歪扭扭地扑到了他头上。
“……”
苏晋衍这下表情也僵了。
顷刻，他皱着眉头，苦着脸，一言不发地将小猫抓下来放在榻上，之后跌跌撞撞地走向那一对画眉。
“成亲啊……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
他坐在圈椅上，仿佛他也被欺负了一般，只对着两只圆滚滚的鸟说话，“只怕，还没那么快……没那么容易……”
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明雁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原本提起成亲，她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家人，一时也有些沉默，可看了他这副样子，明雁书反倒被逗笑了。
“哎呀，若是我母妃能来……”那就快了呀。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相信苏晋衍也明白。苏晋衍望着画眉被他戳得不耐烦，跳过来啄他指尖，片刻后弯唇，“……嗯。”
明雁书隐约觉得他这情绪不大对，但紧接着他又故态复萌，跑过来缠她。明雁书默了默，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
眼瞧着就是年关了，苏晋衍又忙了起来。
这次不是忙别的，而是按照习俗，他身为一州长官，为了表示自己爱民如子，他需要替老百姓写对联。
拿着红纸来的百姓们瞧见苏大人站在寒风中，身姿挺拔如青松般，见到他们脸上也没有不耐，反而是亲切地替他们写了对联，都十分感动。有些没读过书的，等苏晋衍写完了，还要多问一句这是什么意思，他也仔细地答了。
经过初冬那一战，洛州声名鹊起。大家都知道苏晋衍是个有能力的好官，而惠王郡主也和传闻中那些皇室宗亲不同，心里是有他们这些老百姓的。
而这一结果就是，来见苏晋衍的人比平时更多了。
明雁书听完小丫鬟描述的场景，忍不住咋舌。她觉得苏晋衍若是真的全都写完，真不知道要到何时了。
看来，他一时半会是不能来找自己了。
明雁书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见不到他，她心中确实会想，可是见到他了，她又有些招架不住……明雁书红了红脸。她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憋了他太久，导致他现在总想与她做各种事，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真是的，也不知道他这么着急做什么。
忽然，她听见窗外有嬉闹的声音。
“……谁在外面？”明雁书放下剪刀和剪了一半的窗花。
平春赶忙去看了。没过一会，外面就传来她的声音：“都干嘛呢！以为这是在家吗？怎么玩起来了！”
明雁书了然。原来是几个小丫鬟本来在扫雪，结果你扫到我，我扫到你，闹着闹着玩起雪来了。
文夏见明雁书眼睛一亮，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她说：“文夏，咱们也去玩雪吧！”
“殿下，这……”
“就玩一会。我穿厚实一点，不让乳嬷嬷知道就好。”
“万一真玩闹起来没个数，”文夏摇头，“我怕您再伤着。”
明雁书今日却难得地被勾起了童心，不舍地望着窗外的新雪，拉住她的手，“好文夏，好文夏，你就从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