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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迷金[火葬场]_长歌当咕【完结】(100)

  回眸看去时,发现一位新演员登场。

  扮演的似乎是魔术師一样的角色,披着鎏金花纹斗篷,绸缎一样淌光的白衬衫,衣角妥帖掖在腰封下,高筒靴走起步来傲慢得体。

  从气质上就很不一般的人物,谢念婉盯着看了几秒,总觉得眼前这个魔术師有些熟悉。

  可是当她想要去看看他的容貌时,却被他那宽大的礼帽遮挡,而无法窥探。

  奇怪,难道是错觉。

  谢念婉觉得自己是喝茶喝醉了,刚要走时,身后传来那声熟悉的,在白天还动人心魄过的声音:

  “漂亮的小姐请留步——”

  “”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完全就是猜都不用猜了。

  谢念婉僵住身体,匪夷所思地转身,想要看看他到底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而这位魔术师,踏着高筒靴走到谢念婉面前,然后十分绅士地摘下礼帽,向她行礼。

  礼帽下,赫然就是那张招摇至极的面容,凤眸深深,薄唇轻勾,鼻梁挺直分割光线。

  这一摘,作为魔术师本人的傅明岑,预料之内看见谢念婉僵硬在原地,凤眸笑意更深。

  其实这出完全也是在他预料之外,本来他还在调查哪家纹身好看,然后这家酒吧的老板,也就是林泽海,告诉他在这里看见了谢念婉。

  于是就顺理成章的,把他安插进了现在这出音乐剧里,让他跟变魔术一样出现在谢念婉面前。

  不过这魔术师自然也不是随便扮的,傅明岑双眸焦灼地盯着谢念婉,语气却矜持地和一个绅士那样:

  “女士,我为您表演一个魔术如何”

  听到他这幅彬彬有礼的话语,谢念婉都有些恍惚。

  这个人的面貌,实在是太多了。

  他可以是三年前校园时代那样的肆意絕情,也可以是那天忏悔下跪的可怜痛楚,更可以是死缠烂打时的寡廉鲜耻。

  更可以是现在这样的,眸光若情人,话语却陌生,好像在这不大的酒馆里,他们仿佛不清不楚,又仿佛干干净净。

  真是……哪来这么多的花样。

  谢念婉看着他游刃有余的面容,有些想笑,但是也没什么耐心来陪他玩变魔术的把戏,只是板着脸拒絕:

  “不了,我还有事,先生去找别人吧。”

  然后,她就看见傅明岑在听见自己说的那声“先生”后,顿时愉悦的眉眼。

  “……”早知道说这个词也能让他爽到,就不说了。

  虽然傅明岑在和她1V1,但也没妨碍其他演员正如火如荼的表演,他简直就是这个音乐剧里唯一不受控的成员。

  因此,虽然有观众还在打量他,但绝大多数目光还是在看音乐剧上。

  这样就惹得谢念婉的感官更怪异里。

  这样的盛大里,偏偏傅明岑把她带离了出来。

  然后陷入到更荒诞的处境里,古怪又危险。

  而傅明岑凤眸含光,如闪蝶扑簌,令人目眩神迷的同时,不乏引诱:

  “我的魔术很精彩,确定不要吗”

  “不要,”谢念婉觉得和他在这黏黏糊糊没意思,有违她干脆利落的作风,于是拒绝完就转身抬脚走了。

  只不过,刚走出一出,傅明岑又叫住她:

  “但是亲爱的,魔术我已经为您施展了。”

  谢念婉跟被钉在原地一样,顿了顿才不做理会地往外走,而身后那人早有预料一样:

  “请打开您的口袋,魔术就在里面。”

  于是走到门口的谢念婉,往兜里一掏,反正里面还真有个东西,抽出来一看,那东西的全貌就赫然展现全貌。

  在灯光下,一朵晶莹剔透的“牡丹花”正栩栩如生,但谢念婉知道它不是花,是一张定制地铁卡。

  还是文旅局限量的,很早以前就不发售了。

  虽然不知道这“牡丹花”里充了多少钱进去,但谢念婉知道,肯定不会少了,甚至就连这质地,恐怕也不是一般材料。

  把它收拢在掌心,不知怎的,谢念婉突然就平静了很多。

  这个魔术,还真是有水平。

  她不禁回眸看了眼,看见傅明岑还站在刚刚那个地方,和缄默的雕像一样矗立着。

  但她知道,之所以不走,是因为还在等候。

  手心摩挲着“牡丹”的脉络,谢念婉想,既然这么想讨好她,不给点甜头也说不过去。

  于是,迎着傅明岑遥遥注视的眸光,满天夜幕与灯影里

  ,她轻轻勾起一抹淡笑。

  如水中风荷,轻盈而明秀。

  随即毫不犹豫离开,从门口消失。

  这一笑,原本还游刃有余站在那里的“大魔术师”傅明岑,顿时怔在那里。

  回味过来时,已是呼吸急促,浑身血液都在燎起滔天的火焰。

  “谢念婉……”

  这个人,这样的笑容,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第82章

  電視台工作忙碌,谢念婉一边忙着写下一期新闻的稿件,一边继续百璃的准备工作。

  如此忙来忙去就过了半个月,这天早上在工位写了会稿子,谢念婉写得昏昏沉沉。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赶走些困倦,然后起身欲接杯开水喝喝。

  结果剛走出几步,雙腿直发软,全身力气就好像被抽干一样,眼前也逐渐发昏。

  坏了,状态不对。

  谢念婉颤颤巍巍扶着墙壁,试图蹲下来缓解一下这种莫名的晕眩。

  却发现蹲下来之后,不光眼前一片昏沉,连耳朵都在嗡鸣。

  嗡鸣声大得快要淹没意識,她觉得自己身体在发抖,想要求助,可嘴唇只是颤着说不出话,额头一片冷汗。

  眼前越来越黑,最终意識陷入一片混沌。

  晕之前谢念婉还在想,她好不容易干完的活,又要堆积起来了。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昏迷后脑海里尽是光怪陆离的梦,再次睁开眼时,入目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五感由麻痹到慢慢恢複知觉,鼻尖里嗅到消毒水的气味,谢念婉知道自己这是住院了。

  身体和初次适配这套灵魂一样,她缓了缓还有点疲软的四肢,然后慢慢支起上半身坐起来。

  这一坐,看见左手挂着点滴,一想到细细的针头扎进肉里,谢念婉頓时愁眉苦脸。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这段时间太忙,加上又要赶地铁,为了节省时间,早上都干脆不吃饭的。

  没想到今天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谢念婉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虚脫的身体,有些懊惱。

  正望着点滴放空时,有个電话打进来,她拿起一看,是还在出差的苏琳打来的:

  “念婉,听他们说你在台里晕倒了”

  电視台里苏琳是最关心她的那个,其实苏琳这些天也很忙,可如今因为谢念婉的事,还得分出精力关照她。

  越想谢念婉越不是滋味,忙强调只是低血糖而已。

  对面一听,立马严词正色叮嘱了好几句。

  而谢念婉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会吸取教训后,那边才堪堪放过。

  挂断了电话,谢念婉看着微信页面,曾经,她的置顶是傅明岑在最上面,哪怕点开只是空白的聊天界面,她看着置顶也觉得满足。

  而早在出国那天,她就把傅明岑的置顶撤了,如今需要把其他置顶划完,才能看见他。

  如果不是他隔三差五发消息来轰炸,那么这个人早在列表落灰了。

  说来也可笑,从前每次聊天都是傅明岑爱答不理,加他微信就和加了空气一样。

  可自从回国以来,他主动发消息的频率是渐渐递增,而除却商业事务外,谢念婉基本没怎么回。

  如今看着他的空白头像,又看了眼自己打着点滴的那只淤青的手背,心里頓时浮现一个念头。

  她勾起个笑,举起手機拍了张手背,连带着蜿蜒的输液管也拍进去,背景则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医院。

  拍完后,她点击发送,然后放下手機想要休息。

  可剛发完,一条消息就发进来。

  打开一看,是傅明岑哪怕用文字也盖不住的急迫:

  “你生病了哪家医院”

  而谢念婉看着这条回複,想起似曾相識的过往,蓦然笑了声,然后打出行字:

  “半小时之内过来,不然就不用来了。”

  然后发了个定位。

  对面传来“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多久,谢念婉就看了多久,一边猜着他要怎么说,一边忍不住发笑。

  这可不能怪她冷酷,毕竟从前傅明岑就是这么对她的,如今一報还一報,简直太合情合理。

  那边似乎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回了个“好”。

  看着这格外唯命是听的回複,谢念婉顿了顿,又觉得很没有意思起来。

  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明明回国时还口口声声说着,把过往放下得干干净净。

  如今又忍不住借着这场颠倒了选择权的关系里,去让傅明岑感受自己当初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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