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庄的心跳简直提到了嗓子眼,默默低下头:
“我是您的助理,自然也要听您妹妹和您太太的话。”
傅淮礼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嘴角微扬:
“后面那个可以听,前面那个可以不用。”
他拿着孟庄的手机往前走,边挂掉傅米米不断打进来的电话,边在【傅太太】的对话框里单手打字:
[你怎么不自己提醒他,他是你老公又不是我老公。]
删掉。
这一看就不是孟庄会说的话。
[傅总因为早餐没吃饱,刚刚胃疼晕倒了,我正准备给他施救,你要不要过来?]
删掉。
该死,早知道就先解除共感了,连个苦肉计都装不了。
傅淮礼想了一会儿,最后认认真真重新编辑了一条,在他看来应该还算是助理式的发言,小心翼翼地发了过去:
[收到,傅太太。]
[禀告傅太太,傅总已经回顶楼会议室和一帮四五十岁已有家室的男高管们去开会了,楼下那帮女人跟他完全没关系,他不认识,也不知情。]
[请问傅太太还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给傅总的吗?]
满屏的“傅太太”称谓就这么发过去了,心跳也下意识加快,他连忙深呼吸了几口,生怕被梨初共感到一丝异样。
结果梨初的回复倒是来得很快:
[没有了,谢谢你。]
傅淮礼就这么拿着手机等了三分钟,都没有等到梨初新的消息,愤愤地把再次轰电话的傅米米拉进通话的黑名单,回过头把手机塞回给孟庄,按了顶楼电梯按钮:
“待会儿傅太太有新消息,再转给我。”
孟庄:“……”
夜里,傅淮礼刚结束了会议,扯了扯领带心烦意乱地往外走。
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梨初应该刚下班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电梯,他提前安排好的司机也一早就等在那里了。
整场会议里,他一边听汇报,一边看梨初的节目,却全程漫不经心地、总是会想到傅米米请来的那些人说过的话——
什么闹矛盾、不珍惜、白饭粒……
也不知道,梨初听进去了多少,当真了多少。
这个傅米米,真是个亲生的好妹妹!!
他怎么就不能和向飞临交换一下:当年要是让傅米米投胎到向家去,他再去孤儿院领养一只五岁的梨初……
不,他要领养就从一岁开始领养,直接领先向飞临二十二年!
他暗暗下了决定——今晚,他高低都要偷偷拿梨初的手机,把傅米米拉黑不可。
还两个男模?半个都不要想!
此时,迎面走过来一个醉醺醺的宁岳成:
“哟,这不是我们已经领证的傅淮礼嘛!大好新婚之夜怎么一个人?要不要哥哥陪你?”
傅淮礼这会儿正愁满肚子火没处发:
“哟,伤养好了,屁股又痒了是吧?自己去找两个男模,今天没空搭理你。”
宁岳成瞥了一眼傅淮礼的手指,装模作样捂着心脏走过来:
“手指的伤痕这么深啊,哥哥我很是心疼呢!”
“该不会是小时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人活活剁手指头了吧?”
宁岳成抬起手还没碰到他肩膀,就被傅淮礼直接一个狠狠的过肩摔:
“我对男人没兴趣,并且对我老婆忠贞不二、死守男德,你死了这条心吧,有多远滚多远!”
“要是你爷爷到现在还学不会给你拴绳,我就亲自安排兽医和训狗教练到你家庄园去,手把手教他老人家怎么调-教你这只恶犬!”
躺在地上的宁岳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你是怕我通过你,碰到你老婆吧?”
他的眼神及脸上的笑容都充满恶意:
“有意思啊,这世界上竟然还真的存在共感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折磨她,就等于折磨你,上她~就等于上你!
“呃——”
他话才刚刚说完,傅淮礼已经一脚踩紧在他的胸口,原本想抬手掐住他的脖颈,想了想,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宁岳成嘴角淌血,表情却还带着得意:
“果然,现在都不敢掐我是吧?怕被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婆共感,她也掐着我的脖子对吧?嘶~这感觉,想想就很让人欲-!仙-!欲-!死!”
傅淮礼只是冷冷丢下一句:
“我嫌脏了我的手罢了。”
他拿起手帕嫌弃地擦干净自己的手,嗓音缓慢而淡漠:
“你要是不想活了,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去,别来我这里找死。”
“我回去就提前给你备好白事礼金,W城下一个讣告,一定是你们宁家的。”
此时的梨初刚录制完节目下楼,一个穿着鼓鼓囊囊长风衣、戴着手套的男人就拿着一束鲜花迎了过来:
“梨初主播,我太喜欢你的节目了!最近一直都在关注您说的案件,请问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自从梨初上次深入报道珠宝店持刀案之后,不少新闻爆料都联络到她的节目组来,都是亲属受伤送医、最后被判脑死亡捐献遗体的悬案。
万盛集团更是直接帮她邀请了相关的著名律师坐镇节目联播,热度逐渐水涨船高。迫于舆论压力,警方也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这一系列的案件来。
每一份关注,都是添砖加瓦的热度,梨初点点头礼貌地接过那束花和签字笔。
可就在接过那束花的时候,梨初忽然触到了花束背后,似乎有一个冰凉的金属圆柱体……
几乎是同一瞬间,那男子从鲜花背后掏出一罐喷漆,梨初下意识把花举起来,挡住喷来的油漆,并且披头盖脸地往那男子的方向狠狠一砸。
那男子将花扫开,再度举起油漆喷雾,就在此时,梨初忽然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手往后一拉,随即一把大伞往前弹开——
第158章开车去抢人【加更】
梨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迎上了向飞临的脸:
“初初,哥哥在,别怕。”
那场景,一如十年前,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她背出了绑匪的魔窟。
不过……那些油漆,并没有喷在向飞临打开的那把伞上。
只听见那风衣男吃痛地惨叫了一声,瞬间被人反剪了手,一把扭到了地上,头朝地,连喷漆瓶都滚到了一旁。
梨初探出头,出手制服那个风衣男的人,是傅淮礼平时派来接她的那个司机。
那司机大哥毕恭毕敬:
“傅太太,您没事吧?是傅总吩咐我贴身保护您,您不用担心。”
“这个人现在已经被制服了,您想怎么处置他?”
梨初倒也不犹豫:
“报警。”
向飞临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目光在那个风衣男的脸上略微停留了一下,随即拉起了梨初的手臂:
“初初,刚刚吓坏了吧。别怕,我们先走。”
“相信这里的情况,淮礼会处理好的。”
他不忘向着那位司机大哥点了点头:
“我是她哥哥,也是你们傅总的朋友。我先带她离开,辛苦你留在这里,待会儿和警察说清楚情况。”
梨初就这样不容分说地被向飞临拉到车辆前,她还是仍然下意识左右张望了一下。
向飞临知道她在看什么,垂下了眸:
“不用找了,我刚刚一直都在下面,傅淮礼没来。”
“你是不是,从早上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那就先跟哥哥先回去,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晾着你。如果他要你在这里等他,我也不介意陪着你等。”
梨初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司机大哥,他正用粗绳把那个风衣男结结实实捆了起来,正在打电话,看起来像是在跟谁汇报。
她想了想,坐进车里,试探着开了口:
“哥,要不你能不能先送我回——”
向飞临直接打断了他:
“你是说你那个空空荡荡、堪比精装样板房的房子?”
梨初:“……”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当然,那毕竟已经是你名下的房子。如果你真想过去住,哥哥会重新给你买些你需要的日用品和床品过去。”
“不过,不会是今晚。”
向飞临的方向盘没有转弯,车辆是直接往向家的方向开的。
梨初一句话都没说,始终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偶尔拿起手机看一眼,再放下去。
向飞临漆黑的瞳眸投射在后视镜上,缓缓开了口:
“那个喷漆袭击你的人,应该是冲着你最近的节目来的。”
“这太危险了,你不该做这个内容,停手吧,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
梨初声音淡淡的:
“哥,我不会停手的。”
“如果我报道的方向是错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凌晨来袭击我。维护真相从不需要保镖和打手,维护谎言才需要。”
“就跟您是医生,坚持救死扶伤一样,我是新闻节目制作人兼主播,对真相的追求,是新闻永恒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