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小,但万一,就差我一个人呢?”
向飞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坐到驾驶座上,踩着油门一路正往家里的方向飞奔的傅淮礼只觉得心烦意乱。
他习惯性脱了外套递到副驾驶——
哦,今天她不在副驾驶座上。
孟庄的电话打了进来:
“傅总,太太在摄制大楼楼下被黑粉用喷漆袭击。”
几乎是一瞬间,劳斯莱斯幻影在路上急刹调转了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孟庄听见了刺耳的急刹声,连忙补了一句:
“还好您派过去的司机是练家子,已经把黑粉制服了,太太没事,黑粉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了。”
傅淮礼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事。
黑粉袭击,还是喷漆,她该吓坏了吧。
回去得好好哄哄她才是。
从梨初坚持要做这个方向的新闻主题开始,他便派人一直暗中保护她,倒是没想到,报复的人来得这么快,手段还这么不入流。
至于那个该死的黑粉,回头就找人给他泡到油漆桶里去!!
他脚下的油门还没松:
“太太现在安全送回去了吗?”
孟庄顿了顿:
“太太被向先生接走了,黑粉冲上来的时候,向先生刚好出现……”
再次一顿急刹——
孟庄大致把事情说了一下,听完,傅淮礼的脸瞬间黑了:
“下次跟我汇报,一次性把话说完,并且注意危害程度的顺序。”
孟庄:“……”
傅淮礼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该说不说,我这大舅哥还预判得挺厉害的,大晴天的大晚上,开车去抢人,还知道要带把伞。”
车头调转,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往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59章失眠了,想你了
车辆,以一个极其狂拽嚣张又炸天的姿势,停在了向家的楼下。
傅淮礼刚一打开车门,向家的大门便开了。
只不过,站在大门口的人是向飞临,他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
“初初今晚受了惊,已经睡了,你回去吧。”
傅淮礼单手插着兜,闲散地倚在自己的车门上,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这么防备我干什么?你现在都没墙角可以给我挖了。”
“没准,我是来找你的呢?”
向飞临被他盯得心虚又浑身不自在:
“你好端端的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我家找我做什么?”
傅淮礼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的眼睛上,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懒散:
“我失眠,想你了呗!”
向飞临:“……”
他最终还是选择摆出一副哥哥的姿态:
“总之,今晚还是要谢谢你安排的那位司机大哥救了初初,我替初初谢谢你。”
傅淮礼语气缓缓拖长:
“都一家人见什么外啊~”
“我已经好好谢过他了,毕竟要不是他,哥哥就又是英雄了。”
向飞临目光滞了一秒:
“你什么意思?”
傅淮礼轻哼了一声:
“现在考医生执照都不用中文水平合格的吗?要不要给您报个汉语言文学成人培训班好了。”
“这‘又’,是‘再一次’的意思。”
“听说,十年前你妹妹被绑架,是被你救出来,那个感人肺腑的英雄画面她可是记了很久。不过我挺好奇,当时你是怎么找到你妹妹,并且把她救出来的?”
向飞临冷着脸:
“你问这些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淮礼双手慵懒地交叉搭在前胸,一副松弛模样:
“这不是了解一下——关于我老婆心目中的英雄具体的伟岸事迹细节,好给你送面锦旗,再给你写本书流芳百世,子子孙孙传承下去作为经典英雄主义绘本。”
向飞临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语调里的阴阳怪气:
“不用了,我没你那么喜欢高调。”
“你回去吧,不要打扰初初休息,我明天会跟她说你来过的。”
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而此时的梨初,正躺在床上烦闷地翻了个身。
她被向飞临送回到向家的时候,便随意找了个“累了,要睡觉”的借口,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脑海里却抑制不住地思绪万千……
枕头旁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她连忙翻身过去——
【高调傅醋缸】:你睡了吗?
她没回,就这么趴着看。
三秒后。
【高调傅醋缸】:不许睡。
梨初:“……”
她没回他,他还这么霸道蛮横,简直不讲理!
那就继续不回。
结果下一秒,忽然感觉脸被人用力掐住了一侧,抖了一抖,陡然又放松了,随后直接掐鼻子——
不是,他是要利用共感谋杀亲妻吗!有毛病吗他!
大概他共感到她已经醒了,短信又迅速发了过来。
【高调傅醋缸】:有梦见我吗?
【高调傅醋缸】:是那种梦吗?
【高调傅醋缸】:不回复就是默认。
梨初几乎被他的无理取闹给气笑了,没好气地回复了一句:
[是是是,本来梦见了,关键时候被人掐醒了,没了。]
几乎是在消息刚发送过去的下一瞬,傅淮礼那边就弹出了新的一句,速度快得仿佛一直在盯着她的对话框一样:
[那你睡回去。]
梨初:“……???”
又是三秒后,一张乌漆麻黑、看得出来拍照技术很一般的照片发了过来:
[这个门,长得真丑,还冷冰冰的、怪无情的。]
梨初被他莫名其妙了一下,伸手将那照片放大仔细看了一眼——
这……不是,向家的大门吗?
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脚没摸索到拖鞋,就干脆没穿,赤脚跑到窗边,迅速拨开窗帘往下看。
马路转角处,正对着她房间的位置上,停着一台车。
路灯斜斜地洒下一束橙黄的光,恰好打在一道修长又笔挺的身影上。
男人懒散地倚在车边,抬头望着她的方向。
西装革履的矜贵剪影被光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像幅老电影里精心构图的画面。
四目远远地对上了。
傅淮礼从外套口袋摸出了手机,长按了一下放到耳边,下一秒,梨初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着傅淮礼,接起了电话。
他的声线低而醇厚,还伴着隐约的风声:
“今晚,吓到了吗?”
“对不起,我没有及时出现在你身边。”
今晚在听到她出事的一瞬间,所有的自责与内疚瞬间翻涌而上。
原来,他所有的耿耿于怀和无法释怀的心结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他为什么会那么幼稚地想要跟她闹别扭,以证明自己的地位。
明明,他在她面前,一点胜算都没有。
关于“他和向飞临一起掉水里,梨初会救谁”这个问题,曾经,他是决定拉着梨初离那条河远一点。所以当梨初还是到了那条河的时候,他便有了说不出来的不安。
可是,她为什么要做选择呢?
他又不是不会游泳,他只要每次抢在她做选择之前,把她哥哥先捞起来远远丢在一边不就好了。
什么狗屁选择,都去踏马的吧!
他的唇角扬起略微有些酸涩的弧度:
“我刚在门口遇到你哥了,我们没有打起来,也没有吵架。”
此时此刻的傅淮礼,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学生,一字一顿地汇报着自己今天拾金不昧了、上课还没有走神、甚至过马路的时候还顺手扶了个老太太,求夸夸。
“宝宝,你想我跟你哥和平相处,那我就跟他和平相处。”
“当然,有些话,他帮我转达我还是不放心,我必须亲自告诉你——
他想揍我,我认,大不了晚些我们先把共感解除,然后我让他揍一顿。
他说我用了手段卑鄙地诱骗你、占有你,我也认。
确实是我觊觎你、蓄谋已久,手段不光彩地哄骗你抱我、吻我、和我领证,利用我们之间的共感,走了一条通向你的捷径。”
“宝宝,你怪我吗?”
第160章今晚,你跟我回去睡吧
梨初不争气的眼泪就这么盈上了眼眶。
她揉了揉眼睛,学着他许久之前、在车里跟她对话的腔调:
“傅淮礼,你大晚上的,来向家楼下出演偶像剧呢?”
“所以慷慨陈词之后你打算干什么?爱而不得,壮烈跳河?”
傅淮礼顿住。
有一种被自己当时嘴欠的回旋镖当场击中膝盖的感觉。
梨初半个身子都慵懒地搭在窗台上:
“你要真觉得自己这么不光彩,那要不我们解除共感,办个离婚手续,你再手段光彩地重新追我一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