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飞临没有想到,傅淮礼没有成功被他三言两语赶走,也没有想到,他还能这么手段不光彩地直接勾梨初下去见他……
他还想着,见就见吧,等梨初回来,他作为近水楼台的哥哥,可以再为她披上披肩,递上小吊梨汤,把傅淮礼存在过的痕迹覆盖掉……
结果,他又一次没有想到,他们不仅迅速地和好了,梨初还把傅淮礼带回家了。
恐怕,要不是因为他站在这里被傅淮礼看见,他们两个大概会一路拥吻着回到房间去,就像……他们刚刚在大马路上做的那样。
她现在在傅淮礼怀里,还披着他的外套,披肩肯定是用不上了。
向飞临便只是把小吊梨汤递了过去:
“我也失眠了,所以在等你。”
傅淮礼继续保持着抱着梨初的姿势:
“哟,怎么大家都失眠,这向家的风水一般啊,宝宝,我们以后就不来这里睡了。”
说完,腾出一只手从向飞临手里接过那盅汤:
“等挺久啊,这汤都快凉了。”
那个挑眉,简直不要太嘚瑟了。
梨初扯着嘴角从傅淮礼身上下来,不忘将他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语气相比起之前几次被抓包,倒是更理直气壮了一些:
“哥,是我开门让他进来的,你不要为难他。”
“这么晚了,我想让他在这睡。”
傅淮礼在梨初身后微微勾了勾唇,没有搭话,但心情明显看起来莫名愉快。
向飞临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好像,还没开口为难傅淮礼。
他只能深呼吸了几下,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你们有什么话不能白天再聊。淮礼跟我睡吧,我有话跟他聊。”
傅淮礼从梨初身后探出头,语气听起来嘤嘤唧唧的:
“大舅哥,我们有什么话不能白天再聊。”
他明明双眼是看着向飞临,手却顺势从她身后伸出来勾住她的腰:
“你哥是个医生,房间里不会有什么奇怪的针、奇怪的药、奇怪的手术刀,嘶……他该不会吃了我吧,好怕怕~”
“宝宝,快保护我。”
向飞临:“…………”
梨初握住傅淮礼的手腕:
“哥,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自然会想办法向边葵姨解释今晚的情况的。”
“我和傅淮礼已经领证了,是合法夫妻。”
“而且我失眠,今晚受了惊,有他陪着我,我会心安一点。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晚安,哥。”
说完,便拉着傅淮礼,对着向飞临的方向点了点头,把他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带。
傅淮礼走在她身后,不忘冲向飞临高调地挥了挥手,学着梨初的腔调:
“晚安,哥~”
向飞临:“……”
梨初的卧室是一间处处充斥着粉色的套房,有着她从五岁开始在这里长大的所有痕迹,傅淮礼忍不住抬起手,摸摸这个,玩玩那个。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梨初五岁被收养的家庭合影上:
好可爱的一张脸。
就是眼神微微有些空洞与无措,紧张得连站都站不好一样,那时八岁的向飞临紧紧拉着她的手,边葵和向伯伯站在一双儿女身后,神采飞扬,仿佛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期待。
他默默把那个相框按了下去:
“你之前在哪个孤儿院来着?几岁过去的知道吗?”
梨初不解:
“我不太记得了,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傅淮礼耸耸肩:
“万一哪天穿越回去,我看看能直接领先你哥多少年。”
梨初:“……”
这个家伙,敢情还惦记着她和向飞临“兄妹情深十八年”的事情呢!
她看了一眼自己垂挂着粉色纱幔、放满了草莓抱枕的公主床,又看了一眼显然与这张床风格迥异的傅淮礼,轻哼了一声,随手一指床尾的皮沙发:
“要不,你今晚睡沙发?”
傅淮礼的眼神瞬间耷了下去。
不该嘴欠先吃醋的。
梨初佯装没看到,强忍着笑拧开了浴室门:
“说起来,刚刚跑出去的时候出了点汗,我先去洗个澡,你要一起吗?”
第162章你在夸我厉害
话音才刚刚落下,傅淮礼眼底原本的那点散漫、还有因为被告知“睡沙发”而略带的哀怨,忽然就开始慢慢洇开,最终凝成某种深邃的颜色。
梨初瞬间后悔,迅速关上了浴室门。
却只听得“啪——”一声,浴室门被人单手握住——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抱起抵在了浴室的玻璃上。
呜咽的声音被重重压下的亲吻碾碎,又被淅淅沥沥的水声覆盖。
他们在水雾中紧贴着彼此,水温和滚烫的体温相融。
也不知道是不是淋浴头的水开大了,梨初只觉得一股湿意涌上眼眶,情不自禁抱紧了傅淮礼。
这方面,她甚少表现出来的主动,对傅淮礼来说,就像是上好的催-情。
他兴致很足地将她抱起,声线染着两分哑意,温柔地吻去她湿润的眼角:
“怎么了?”
“我在呢~”
她当然知道他在,甚至不知疲倦。
梨初抿着唇,别过了脸:
“傅米米教我的,如果要哄你的话,要先哭,然后夸你。”
傅淮礼的眸色再度染上了一丝兴味——
他这个妹妹,倒是总算干了点人事,回头可以给她多安排几个稀有皮的包包,让孟庄给她送去。
至于说哄的话。
事实上,她早就哄好他了。
在她去办公室找他、说自己专程来哄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哄得极好极好的了。
他的嗓音低低的,隐约带着期待:
“那你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夸我~”
Emmmm……此情此景……能夸他什么……
总不能夸他臂力好,一直举着自己不带累的?
梨初眼神不自觉默默一路往下——
下一瞬,傅淮礼吻上她的耳根:
“宝宝,我听到了,我很喜欢。”
梨初:“???”
可她都还没说话。
“你在夸我厉害,我会再接再厉的。”
梨初:“……”
她记不得从浴室到沙发上再到床上,被他纠缠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最后实在是累极了,睡在了他的臂弯。
浑身上下又酸又软,骨头就好像被人拆了重新装上,结果还不小心装少了几块一样。
而在她不知道的天色蒙蒙亮中,那双清明的黑眸就这样深情地望着她,指尖触在她眉心,沿着眉骨和鼻梁的形状缓缓走下来,随后,迅速按掉了她那个名为“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先送你悄悄出去,假装刚来”的闹钟。
……
梨初迷迷糊糊摸到身旁的位置一片冰凉,微微睁开眼睛时,便看见了一张粉色的、还带着痕迹的床单……
她陡然一个激灵地彻底醒透,看了看手机,都快中午了!
傅淮礼人呢?
她第一反应就是——莫不是这个高调怪已经……!!!
她甚至脸都顾不上洗,匆忙拉开门就往外跑,刚跑到楼梯角处,老远便看见那个假不正经的身影正站在餐桌旁,和边葵姨算是有一阵没一阵地寒暄着,全程微微皱着眉看着那一桌子菜。
他衣服已经换过了,一身板正端庄的西服。
跟昨晚要她用牙齿咬开湿透黑色衬衫纽扣的浴室-禽-兽,简直判若两人。
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她,迈着修长的腿三步两步就走上了台阶,手上还拎着一双棉拖,在低了她两级台阶的位置蹲了下来,握着她的脚踝塞了进去:
“我知道,向家的拖鞋没咱们家的拖鞋舒服,但也要穿。”
甚至不忘仰起头,道貌岸然地跟她问好:
“中午好呀,好久不见,昨晚睡得好吗?”
梨初:“???”
她昨晚睡得好不好,还有比他更清楚的人吗?
还好久不见……距离他物理意义地离开她……好像也还不到六个小时……
此时,向飞临从餐厅里端菜出来,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初初,淮礼早上来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喊你。”
“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下来吃饭。”
梨初:“……哦。”
这两个男人,大中午的,也是心照不宣地在边葵姨面前演上了。
这算不算,和平相处了?
暂时算吧?
更重要的是,这著名高调怪竟然学会低调了,一时间,她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换好衣服再度下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坐好了,傅淮礼倒是也不客气地一把拉开身旁的椅子,手指在椅背上敲了两下,示意她过去。
边葵还是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怎么起得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