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一早就过来了,是你哥接待的他,现在一家人都等你一个人吃饭等半天了!”
一旁的向飞临眸色不明:
“初初节目做得晚,起晚一点也没事,没必要为了谁早起。”
傅淮礼也丝毫不见局促,拿消毒毛巾擦了手,给她剥起虾来,整整齐齐码在她碗里:
“昨晚累坏了,腰还酸不酸,待会儿帮你揉揉?”
梨初:“……”
就他现在这个嘚瑟的表情,简直恨不得……知道他昨晚就睡在她房间这个真相的向飞临当场脑补八百字……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傅淮礼眉头一挑:
“现在就想我帮你揉?不好吧,还当着你哥的面。”
“好好好,输给你了,我帮你揉揉~”
梨初:“…………”
他又拿起另一条干净的毛巾擦了手,随后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腰上,指尖在她尾椎骨上轻轻来回按着。
事实上,对于缓解她腰部酸痛简直没有半毛线作用,但一举一动,满满都是占有与表现欲。
边葵安排佣人客气地倒着红酒,眼神又瞥了梨初一眼:
“初初,你什么时候和傅总在一起的,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再带傅总来家里吃饭,这样两家人也可以互相了解。”
“还是傅总比你懂礼数,还知道上门来。”
傅淮礼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别多想,我也没有很想来你们家吃饭。”
“今天只是单纯来接她回家,亲自给她当护卫保镖。”
“昨天一个不留神,就被向飞临给抢先接回来了,我这不得赶紧过来。免得万一又给你们拿了个什么由头,把我老婆卖给别人当老婆,我找谁算账呢?”
说话间,眼眸一抬,令人不寒而栗。
分明是记仇。
记仇上次边葵借着给向飞临庆祝出院,差点把梨初送给宁岳成的事。
边葵扯着尴尬的笑容:
“当时我不是不知道嘛,还想着给初初寻一个好归宿,我啊!向来最疼初初了!”
“来来来,初初,吃点水煮牛肉。”
她的筷子刚举到了半空,梨初面无表情:“我不吃辣。”
边葵尴尬地顿了一下,将筷子调转了方向:
“那吃点生蚝,都是特地让人从海边带过来的。”
梨初再度开口:“也不吃生。”
边葵将筷子一放:“这一桌子菜合着你都不爱吃是吧!”
她一个长辈,拉下脸讨好她,却连着被她将了两次,简直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傅淮礼开了口:
“你这一桌菜里面她也就爱吃虾,没看我刚刚给她剥吗?年纪大了看不清东西就去配个老花镜。”
“记好了,她还爱吃干贝,爱吃甜食,爱吃小牛排蘑菇汤,下次想讨好人就提前准备一下。”
说完,还不忘转过头,语气陡然变得温柔:
“宝宝,还想不想吃,要不要我再给你多剥两个。”
“不着急,你吃饱了,再跟她吵。”
第163章叫老公
边葵本以为傅淮礼为了梨初,怎么着都会跟向家、跟她维系表面的和睦……
毕竟对方是得罪不起的傅家,她的神色敛了敛:
“说什么吵架呢,往后都是一家人。”
“姨还寻思着,要帮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呢!”
“对了,初初,你这虽然是领证了,但毕竟还没办婚礼,就不算正式嫁出去,这几天便先搬回来住吧。”
“你向伯伯出国去了,家里怪冷清的,也算你在正式嫁出去之前,回家陪陪我和你哥,过上一家人的小日子。”
还真是稀罕!
边葵姨以前巴不得把她往外赶,最好和向飞临错开在家里呆着的时间,现在倒是连“一家人的小日子”这种词都用上了。
可她,想回来吗?
她以前是想的,很想很想。她甚至做梦都想和向飞临一起上班下班、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给自己夹爱吃的菜……一家人,就这样平平淡淡过着温馨的家庭生活。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梨初放下了筷子:
“不了,既然您已经知道我领证了,就应该知道——我有老公。”
“我们感情很好如胶似漆你也看到了,所以我会搬过去跟他一起住,我的户口很快也会迁出去。”
“不过您放心,逢年过节我还是会回来看您的。”
毕竟向家也算是收养了她,边葵姨再不喜欢她、一直以来对她再不好,这点恩情还是在的,但,也就这么多了。
她确实不想继续回向家住了。
这不是边葵姨今天装模作样给她夹她不爱吃的菜,又或者承诺给她嫁妆所能改变的,这些,她都已经不稀罕了。
边葵有些错愕:
“初初,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淮礼的懒散劲里带着目中无人的轻慢:
“她说的是中文。”
“诶,向飞临,你那个汉语言成人培训班报了没?帮你妈翻译一下吧!她不仅视力不好,好像理解能力也不行。”
“哦对,帮你划个重点,就从‘我有老公’那句开始翻译。”
向飞临:“……”
见向飞临半天没有开口,傅淮礼“嘁”了一声:
“这个中译中的翻译题很难吗?”
“她的意思就是——我,魅力大。”
他转过头看向边葵:
“对了,你儿子最近也怪喜欢我的,昨晚还邀请我跟他睡来着,还好我坚持为老婆守男德,果断拒绝了。”
“所以你要是闲着的话,不如就多盯着他点,多让他准点回家来陪你,还可以给他多安排安排几场相亲。”
“不然我怕他去我家蹲点,挖我老婆墙角。”
众人:“……”
说罢,他优雅地又拿起一条干净的新毛巾擦手:
“今天虾是不错,就当嫁妆了,谢谢,我和我宝宝已经收到了。”
此时,向家的门口陡然停下来一排豪车的车队。
梨初忍不住问:“那是什么?”
傅淮礼眉头一挑:“搬家公司。”
他昨天说,今天会来接她回家。
她倒是万万没想到,他连搬家公司都请来了。
不过,梨初回想起自己那套房子被傅淮礼卷铺盖式的搬家,连忙拉住了他:
“那个……我这次没那么多东西要搬的……”
毕竟,房间那些东西,大部分也都是向飞临给她买的,要是让这个高调傅醋缸知道,估计高低又要喝两缸。
她想了想,红着耳根:
“把床单带走就行,我现在上去收拾一下。”
那也算是她自己买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主要是……刚好还没来得及清理……
傅淮礼只是使了个眼色,一排排西装革履、还戴着白色手套的搬家公司小哥已经踢着正步走了进去,只听得布料“刷啦刷拉”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些小哥就列着队,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大粉色盒子:
“禀傅总,已把床单打包完成,请指示。”
梨初:“……”
傅淮礼轻轻拉起梨初的手搭在自己的臂弯:
“走吧。”
边葵姨追了上来:
“向梨初!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就这么走了,你哥哥怎么办!你哥哥可是特殊血型又有血小板短缺症!十八年前,要不是因为——”
“让她走!”
一声突兀的喊声打断了她。
边葵姨怔住了。
向飞临缓缓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
“妈,让她走吧。”
梨初若有所思。
傅淮礼拍了拍梨初的手背,拉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梨初坐在车上,从后视镜往回望。
他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豪车搬家车队,再往后,向家和向飞临的影子都越来越小了。
她不由得在想,向飞临最后放她走,是因为被她昨天的慷慨陈词打动了,还是因为边葵姨那句“十八年前”……
她有猜测,但不敢继续往下想,怕推翻她过去认知的、太多太多的东西:
包括向家十八年前收养她的目的、包括向飞临十八年来对她的呵护……
真相就好像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纸,蒙在梨初的眼前。
那张纸甚至脆弱得一戳就破,只是梨初暂时不想去戳。
思绪万千之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手指收拢,将她牢牢握在掌心里。
梨初把傅淮礼的手按了回去:
“安全驾驶。”
结果傅淮礼的手又兜了回来缠住她:
“可是我和你感情很好,如胶似漆,已经粘住了。”
“这件事,你不是已经亲口承认了吗?”
梨初红着耳根看向窗外:
“借口而已。”
“我那么大个老公在那里,要是我都不知道用一下,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