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话都没说完,他的车速陡然放慢,连跟在后头的一排搬家公司的车速都一起不得不变慢了。
他转头看向了她:
“再叫一次。”
把他当借口都用了一遍了,现在叫一下,好像不碍事也不那么令人抗拒。
梨初只好转向他,做了大概几秒钟的心理建设,随后眼神坚定得像少先队员宣誓,一字一顿:
“老公。”
傅淮礼似乎并不满意:
“你的波浪号丢向家了是吧?”
“要不要让搬家公司现在掉头,去给你捡回来重新打包好?”
第164章……洗床单【加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让搬家公司车队再一次浩浩荡荡地开回去,敲敲向家的门说:
[您好,我们是奉命来搬波浪号的。请问你们知道傅总太太把波浪号放哪里了吗?]
这画面,想想就很让人脚趾抠地。
梨初假装没听懂:
“老公,波浪号。这样可以吗?”
傅淮礼笑了,板正西装覆盖下的胸腔明显震荡了一下。
他干脆停了车,解了安全带,上身朝她这边倾斜过来,哄她:
“软一点~宝宝。”
要求还真多,梨初表示并不乐意伺候:
“软不了一点,你说过我嘴硬,上辈子做地下党的。”
傅淮礼笑意更深:
“小梨初,你那点心眼子全用在跟我记仇上了是吧?”
忽然,后颈被他强势握住,炙热的呼吸就这么贴了过来——
这!可!是!大!街!上!!
而且身后还有一排搬家公司的豪车停着!实在是过于惹眼,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梨初又羞又恼,连忙一把将他推开:
“傅淮礼~!”
“哟,波浪号这不就自己回来了。”
“……”
他不再逗她了,只是拉起她的手在自己的唇上贴了一下:
“你老公很开心,他乐于被你用,你记得往后多用用。”
乐于被用……多用用……
梨初瞬间满脑子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黄色废料。
低哑的嗓音瞬间又传了过来:
“所以,知道你老公都有哪些用途吗?”
梨初耳根发热,别过头不去看他:
“不知道,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教。”
傅淮礼锋锐的眉眼睨着她,声音慢悠悠的、蛊蛊的:
“那~晚点傅老师教教你?”
梨初咽了咽口水,用力晃了晃脑袋,勉强把脑子里那堆黄色废料全部晃出去,一本正经回了一句:
“……你,没有教师资格证。”
傅淮礼轻笑:
“宝宝,想要追到你,真的要考好多证。”
“你是不是暗地里跟那些考证机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抽成交易。”
梨初轻轻哼了一声,将视线移到窗外:
“怕了吧,其实我才是万恶资本家。”
车辆缓缓继续向前开。
明知道,他就是在给自己谋福利的同时,故意在开一些不正经的玩笑,但她心底那点因为向家而闹出来的不愉快,确确实实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了。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地下车库。
搬家公司的人也列着队、踢着正步、一脸护送重要宝藏一样地……护送那张床单进到庭院里。
梨初红着脸就要下车,却被他大手一揽,整个人翻过中央控制台,稳稳落在他的腿上:
“这么着急,去哪?”
梨初:“……洗床单。”
“会安排的,这个不用你操心。”他仰起头,低头吻住她嫩粉柔软的唇瓣,和她交换着只属于彼此的气息。
就在他的手掀开她裙摆的一瞬间,一通电话直接打断了车内的-旖-旎。
梨初瞥了一眼他的电话屏幕:
【傅窝囊】
好……别致的备注啊……
说起来,这个备注,倒是让她忽然想起了许久之前傅父和傅淮礼的对话: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还是那么窝囊。]
[傅淮礼,我可是你老子。]
[你是天王老子也窝囊。]
傅淮礼慵慵懒懒地接了电话。
果不其然,傅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过来公司一趟,我有事找你。”
梨初记得傅淮礼说过,傅父之前是刑警,弃警从商,再后来就带着自己老婆和女儿国外度假,把公司丢给傅淮礼,被他做大做强成行业头部了。
而且他们之间,还隔着傅淮礼亡兄的事情。
“过不去。”傅淮礼把她的裙摆缓缓盖了回去,“在帮我宝宝搬家,忙着呢!”
语气之间,听着还颇有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梨初暗暗腹诽,其实也就搬一条粉色床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问出一句:
“你要和宁氏合作?”
傅淮礼眉头一挑:
“哟,这都被你发现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局促。
其实除了傅父,连梨初都觉得怪错愕的。
宁老爷子是W城著名慈善家,宁氏旗下目前就是研究所、天使医院、天使孤儿院等等公益项目,怎么看都不是那种经济效益很高的投资项目。
更何况……傅淮礼和宁氏,算是有够不共戴天了……
傅淮礼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梨初的头发,再开口依然是混不吝的欠欠语气:
“不行吗?”
“万恶资本家做多了,突然良心发现,想陪宁家一起给社会献献爱心怎么了?”
得了吧,他要是真良心发现、真心想陪宁家献爱心,太阳就是绿色的,还从北边出来。
梨初见过傅父几次,其实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虽然话不算多,但起码看起来,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儿子,不想让自己儿子遇到任何危险的那种。
她压低了声音:
“要不,你还是去一下?”
傅淮礼仰起头:
“你叫谁去?”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喉结缓缓滚动,似乎早就预设好了答案,只是在那等着。
当然,也丝毫没有顾忌此时此刻的自己,正在和自己的老父亲通电话。
梨初默默扶额,凑近他耳边,尽可能压低声音:
“老公~”
第165章怀疑十年前救她的人,不是向飞临
这会儿,傅淮礼是真的满意了。
他满脸写着得意地应了一声“欸,真乖~”,顺带不忘对着始终保持通话的手机那头表示:
“那就看在——你儿媳妇叫我叫得那么甜的面子上,我勉强挤三十分钟档期给你,现在就过去。”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儿媳妇深明大义,明明和我如胶似漆得很,还愿意把我暂时借给你半小时。”
“对了,你老婆上次盘了整条街的花店、还送了个钻石手镯,挑了几处房产,你呢?打算怎么表示?”
电话那头好像沉默了。
梨初也沉默了。
傅淮礼这波趁火打劫,描绘得,好像她是狮子大开口的绑匪一样。
简直背锅,风评被害。
“距离我过去还有十分钟,你好好想,想不出来我亲自列清单给你。”
“毕竟我这只金丝雀刚从地下被拎出来见光,嘚瑟得很,不得给自己改善下伙食、譬如以后可以吃点软饭什么的。”
梨初:“……”
她发誓真的很想用床单,把他连人带嘴都蒙上,然后拳打脚踢地揍一顿。
十分钟后,梨初无比顺手地被傅淮礼带到了W大厦。
出总裁办公室前,傅淮礼不忘像交代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叮嘱她:
“我去一下会议室,你在这里先自己玩一会儿,咖啡和小蛋糕待会儿就送上来,饿了自己就拿点东西吃,要是想我回来,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梨初扯了扯嘴角:
“……我已经二十三了,又不是三岁。”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还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在哥哥面前依赖得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还在车里给她放[宝宝巴士,快乐启蒙]。
傅淮礼对上了她的眼神,愉悦地挑起了眉:
“三岁多好,直接跟我回家,省得二十年后,我还要挖人墙角挖得那么辛苦。”
他语气玩味又意味深长,说得跟真的一样,以至于梨初忍不住也脑补了一下——自己要真是从小在傅家长大会怎么样……
脸颊忽然被人吻了一下:
“最多辛苦一下,忍个十五年,晚上等家长们都睡了,就把你关到我房间里……”
梨初:“…………”
最后,傅淮礼整个人是被梨初给用力推出门去的。
当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就这么呆呆坐着,还是显得怪无聊的,梨初也忍不住抬起手,像傅淮礼在她房间里做的那样——摸摸这个,玩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