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锋利的凸起缓慢滑动一下,却又像是一副耐心十足,又不慌不忙地等着的模样。
“我当然记得。”梨初像是要证明自己,主动把唇送上来,雄赳赳气昂昂地贴住了他。
笑意从傅淮礼的眼尾漏出来,他手掌扶住她的背,低声教她:
“嘴巴张开。”
慢慢地,这个吻越来越深,掌控权也伴随着他每一步的循循善诱逐渐转移到傅淮礼手中。
像小白兔主动跳进了大灰狼的陷阱。
“好疼。”
梨初突然委委屈屈地推开他,扶着自己的右手。
共感恢复的瞬间,她便感受到他绑着绷带的右手上伤口的疼痛,疼得几乎让人迷蒙了眼睫。
后颈被人用力扣住,他的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在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中,疼痛似乎也慢慢消散了:
“乖,好了。”
梨初迷茫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好像真的不疼了。
所以他是怎么解除的?她好像没看清……
不行,再来!
她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衫领口,就要再吻下来,却被他一把挡住了嘴:
“干什么呢,这位醉鬼女士。”
这个女人,共感一解除了就翻脸不认人要闹离婚,可如果不解除,她会疼。
他不舍得。
可此时此刻,她眼睛里的水光又深了一层,湿漉漉地望着他,傅淮礼咬了咬后槽牙,只觉得心头被小猫爪挠得作痒:
“怎么?不让你亲,你就哭。”
“还想亲我?”他的音色发沉,仔细听还有点抖,“回答我,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把‘喜欢’这件事情当成疑问句。
他挡住她嘴的手终于松开了,给她一个回答他的机会。
梨初就这样跟他对视,眼神却没有聚光,抿了抿唇角,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而严肃的问题。
她思考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这么凝视着她的脸不动,看看眼睛,又看看嘴巴,半点微表情都不敢错过。
这是运筹帷幄的傅淮礼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紧张。
甚至比在L城连哄骗着她去领红本本,新婚之夜意外被她一把推倒,都没有这么紧张。
一颗心就这么悬着,生怕跳得太大声掩盖了她回应的声音。
就在傅淮礼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种坐等被判决的氛围里时,梨初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微睁着一双醉眼:
“对呀~”
“还想亲,我刚刚没看清,你这次解除能不能慢一点。”
傅淮礼并不知道,她的这句“对呀”,回答的到底是他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他突然很想穿越回前几秒,给那个不清醒的自己一巴掌。
就问一个问题不好吗?
梨初柔软的唇再次试图凑上去,却再次被他无情推开。
她简直要气死了!
于是双手撑住他肩膀,直起身来,一副要将他囚住的模样,抬手掐着他的下巴往后靠,仰起头咬上了他的喉结,嘴上呜呜咽咽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总之,像骂人。
傅淮礼脑子里那根弦骤然就崩断了。
反正,只要她没有明确表示“不喜欢”,就行。
他扣着她的后脑,迎了上去。
密闭的车厢就算再宽敞,两个人再度吻在一起,燃烧起来是很迅速的事情。
梨初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快速流动着,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情不自禁地攥紧了他的衬衣。
手臂痛得断断续续的。
可最终她还是没看清,傅淮礼到底是怎么解除的共感。
后来,梨初就有些断片了,醉眼迷蒙间不知道他怎么就半跪在下面,与坐在座椅上的她对视,薄唇半勾地哄着她:
“宝宝~给我个名分,好不好?”
梨初觉得自己真是醉得不轻。
竟然看见傅淮礼单膝跪地跟她求名分。
一阵迷迷糊糊的醉意涌了上来,她几乎是本能地循着他在的方向扑了过去,被人单手稳稳接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梨初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点梦都没做,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听到一声:
“早。”
随后,一杯闻起来还不错的醒酒茶递到了嘴边。
她也没想太多,就任由人半抬起身子,靠在一方熟悉又温暖的怀里,张嘴喝了一口,慵懒接了一句:
“早~”
等等,早?!
后知后觉抬起头,撞上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眸,还有他喉结上……无比显眼的吻痕……
她屏住呼吸的瞬间,耳垂被人轻咬了一口:
“想起来昨晚做什么坏事了?”
梨初下意识晃了晃脑子。
“要不要我帮你晃,我虽然暂时只有一只手,但好在体力好又力气大。”
那只没有绑着绷带的左手真的瞬间环住了她的腰,半抬起她晃了一下。
好的,记忆全回来了。
她昨晚一直扒拉着傅淮礼要亲亲的社死画面全回来了。
真是……喝酒误事……
她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现在应付“捉奸”和“藏奸夫”已经十分熟练的梨初几乎是本能地把他拉起来,就往浴室的方向推:
“你到里面去。”
傅淮礼就这么被她轻而易举地拽起来,脚上像散着步一样往浴室方向走,眉眼上却染上一丝兴味:
“昨晚不是说好了,要给我名分?”
第108章傅总他转正了?
所以,昨晚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单膝跪地跟自己求名分…
梨初别过脸:
“谁答应要给你名分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因为一不小心共感而纠缠在一起的隐婚夫妻,而如今共感解除,终于可以离了,而且也快离了。
就一周时间而已。
傅淮礼回应她的角度敏锐又刁钻:
“所以,你只享受与我有实无名?”
梨初一噎。
他忽然趁势往前靠,也没伸手抱她,也没动手动脚,乖巧得像个忠犬,起码看起来像:
“行~你不想给我名分,就先不给。”
梨初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对。
傅淮礼低哑着嗓音:
“你要只是想像昨晚那样,亲我、睡-我,我也认,然后随时待命。”
梨初的身子向后一个踉跄,直直撞向身后的洗手池。
眼看就差分毫,傅淮礼身子前倾,将自己的手垫在了她后腰跟洗手池之间。
她耳根一热,但仍顺势揪起他睡袍的领子不管不顾地把他塞进了浴室深处,就要走出去关门,结果门被人把住,探出一个幽怨又委屈的眼神:
“宝宝,你真的好狠的心~”
梨初:“???”
门口的敲门声倒是暂时停了,传来了小金和小蒲交谈的声音:
“你说,梨初姐她没事吧?我记得她起很早的,而且昨晚不也是她送我们回来的吗,应该没醉那么厉害吧?”
“要不我们去找前台来开门?”
“诶,那个是不是梨初姐的哥哥,我们可以找他过来帮忙把门弄开。”
梨初如临大敌,决定在事情变得更无法控制之前采取更强硬的手段。
她一根一根掰起了傅淮礼的手指,将他整个塞进浴室,用颇具威胁的语气:
“你看你现在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躲起来!”
里面的人好像瞬间被顺了毛一样,应了一声:
“好呀~”
见他心甘情愿地进浴室把门关上,梨初这才一个箭步去开房门。
门刚一打开,小金和小蒲两个人一起一把将她抱住:
“梨初姐,我们早上一直打你电话没接,就是生怕你出什么事,才想着赶紧来找你,还好还好,你没事。”
梨初回忆起昨晚自己在车里跟傅淮礼索吻的模样……
她确实没事,就是有点丢人而已。
她开口正准备回答,身后的浴室门突然打开,傅淮礼已经换成了西装革履的模样,连发型都整理好了,拿着手机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嗓音磁性好听,带着心情明显很好的笑意:
“好,那就让对方两个点的价格。”
他走到房门口时,恰好挂断电话,修长的指尖亲昵又暧昧地帮梨初将脸颊的碎发理了理:
“我有乖乖听话,没有衣衫不整地来见你的‘超火爆人气女团’成员,管得真严。”
一副状似烦恼的口吻,实则每一个咬字都透着惬意。
一时间,梨初竟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刚刚不许他出来,diss他衣衫不整,原来还能表达这个意思吗?要不她去重新考一下中文好了……
傅淮礼微微侧过身子,面向小金和小蒲,罕见地主动打了招呼:
“早上好。”
小金和小蒲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连打招呼都变得支支吾吾: